見沈深雪不說話,權世垂下眼簾,略自嘲地勾起嘴角:“也或許,這恰恰就是你要的結果?”

沈深雪下意識想否認,可想到自己之前的目的就是報複,否認的話就噎在嗓子裏。

她仰起下巴,目光挑釁,“如果是,你怕嗎?還是不敢了?”

“哼,”權世一隻手在她臉上輕輕撫過,說:“不用激我,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說完一個利落的動作翻身上馬,頭也不回道:“跟著。”

眼看其他隨從也都騎著馬擁在權世周圍,沈深雪咬了咬牙,邁步跟了上去。

權世走得不快,但森林裏草叢及膝,權世總是挑著沒路的地方走,沈深雪在後麵踉踉蹌蹌勉強跟著,不多一會兒,腿上就被草葉劃了許多口子。

但她強忍著沒有作聲,她想要知道權世究竟想幹什麽。

走了大約一個小時,一行人停了下來。旁邊的人遞給權世一把單管獵槍,權世招招手示意沈深雪上前,指著不遠處正在草叢間啃食食物的野豬道:“看著。”

他示意一個人悄悄上前,用一根長棍猛地抽打了那野豬一下。

野豬發出嚎叫聲,那人站在它麵前,繼續用木棍挑釁。

野豬的眼睛變得通紅,嘴裏因為憤怒發出低吼,後腿一蹬,就朝那人直衝過去。

那人轉身就跑,拚盡全力竟然也還是被野豬慢慢拉開距離。

權世策馬跟上,一人一豬已經跑進林子深處,沈深雪在後麵跑得氣喘籲籲。

那人引著野豬繞著圈子跑,野豬追趕不上,發狠地往旁邊一根四指粗的樹上撞去。樹哢吧一聲斷掉,野豬緊跟著又追上去。

眼看距離越來越近,就在長長的獠牙即將撞上那人的腿時,權世拉栓上膛,舉槍瞄準,黑色的槍管和權世的眼睛一樣,透著對生命的冷酷。

“砰——”槍響了。

子彈在野豬反應過來之前,已經穿透了它的腦袋,在草葉上濺起一道鮮血。

空氣中彌漫著火藥的味道,野豬轟然倒地,旁邊的人騎馬上前把野豬裝進預備好的大袋子裏。

權世跳下馬,別有意味地看著沈深雪,突然問:“你認為你跑得過野豬嗎?”

沈深雪因為跑了一路,體力已經有些不至,此刻麵色蒼白,沉默著沒有說話。

權世像是覺得十分有趣,又問道:“憑你的體格,能一下子撞斷那棵樹嗎?”

“撞不斷又怎樣?”沈深雪受夠了權世臉上調笑的表情,沒好氣地道。

權世收斂起笑容,一手握住沈深雪的脖子,眼裏是銳利的目光:“那麽你怎麽會有勇氣敢來挑戰我?你知道那隻野豬為什麽會死嗎?”

沈深雪渾不在意權世的動作,淡淡道:“因為它笨。”

權世挑了挑眉毛,道:“確實夠笨,不過主要還是因為沒有自知之明,它不知道,槍在我手上,隻要我願意,我隨時可以讓它死。就算它能撞斷一百棵樹,它也還是那個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