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權世示意他離開時,杜醫生再次如臨大赦,趕緊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看著那隻潔白如玉的腳上微微腫起來的地方,權世握緊拳頭像經曆著十分矛盾的掙紮,最後才道:“今晚你就在這裏休息吧,明天我讓人送你回房間。”

說完徑直離開,黎川在後麵關門時,留給了沈深雪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沈深雪疲憊地躺倒在**,呼吸間仍是權世身上熟悉的味道。

她閉上眼睛,卻發現權世的臉在眼前揮之不去,耳邊仍是他那一句:“我來了。”

就這麽算了吧,與其和權世一同在這泥淖中掙紮,不如早點抽身離開,去開始新的生活。

傷害過後是片刻的溫存,溫存過後又開始新一輪的傷害,兩顆小心翼翼的心彼此牽引,卻又不敢徹底擁抱彼此。

就像兩個急於渴望溫暖,卻又渾身豎起尖刺的刺蝟。

她有些累了,不想再在希望和絕望,在一點點的溫暖和更多的恐懼與被束縛中掙紮痛苦。

或許早點離開,對兩個人來說,都是更好的選擇。

接下來休息的這兩天,沈深雪時常趴在房間的窗口,眺望著城堡外森林的遠處。

她看見城堡裏人來人往,時常有外麵的人帶著文件去向權世匯報。停機坪上的直升機也飛出去過一次,那是黎川奉命外出辦事的時候。

直升機離開的方向是西邊。

城堡周圍每天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站崗巡邏,每天晚上城堡燈火熄滅了之後,沈深雪就趴在窗口,看著那些身穿黑色西服的人在黑暗中行走,計算著他們交班的時間,觀察著哪一個人喜歡在值守時偷偷去遠處的空地上吸一根煙。

如此過了幾天,杜醫生最後來給沈深雪檢查的時候,就發現她眼下一片烏青。

注意到杜醫生看向自己的疑惑眼神,沈深雪忙道:“這幾天有點失眠,能不能給我開點安眠藥?”

杜醫生有些猶豫,畢竟這種藥不比別的,作為權世雇傭的醫生,行事都需要小心謹慎。

但看見沈深雪滿臉倦容,想起那天晚上在權世房間裏看到她,杜醫生也很清楚這個人對權世來說意義非凡。

隻好道:“我可以給你藥,但是你一次隻能吃一片,而且最好今天開始多出門走走,呼吸呼吸新鮮空氣,這才是治療失眠更好的方法。”

沈深雪點點頭,道:“我知道了,謝謝你。”

杜醫生如約送來了幾片安眠藥,再一次囑咐沈深雪不要對這藥形成依賴。

沈深雪腳痊愈後,就回到了權世身邊服侍。

自從那天的事情過後,權世對沈深雪的態度就十分冷淡,很多時候似乎都在忽視她的存在,好像在努力把自己與危險源隔絕開似的。

然而沈深雪既然已經決定要放手離開,她也不介意,或者說是因為如此而對權世溫和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