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朗告別了白曉帆,也收下了李大中十萬元的定金。
來到D省,曲朗第一件事就是通過李大中雇傭的律師很快得到了案件的全部資料。
曲朗在賓館裏整整兩天沒出屋,他仔細看了卷宗和警方的調查報告。
李梅之死表麵看是一個平常的溺水案件,但案件的背後卻有著許多不合理的地方。
李梅當天晚上突然萌生了要騎腳踏車的興致。
她打電話給李大中,李大中說自己有事在外地,李梅說自己想騎車遊玩,李大中就給她推薦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趙海。
趙海是李大中的發小,他也是接觸李梅最多的一個李大中的朋友。
因為認識,李梅也沒說什麽,一下就答應了。
李梅為什麽突發奇想想要騎車呢?因為她別墅區後麵新建了一個人工湖,現在還在修繕中,她白天的時候喜歡來這裏逛逛。
趙海同意後,因為有事耽誤了,本來說好吃過晚飯一起逛,結果延長到晚上快八點了,李梅生氣說不想去了,趙海害怕李大中不高興,就哄了半天。
李梅終於同意出來了,趟活騎著自己的電動車,說時間有點晚了,還是騎這個吧,李梅也沒反駁。
因為這裏正在修繕,所以即沒有監控也沒有視頻,兩人來到湖的深處,趙海說自己一不小心把車子騎到了湖裏。
兩人一起掉到糊裏,本來以為湖水不深,卻不想,這裏雜草叢生,水裏極滑,他一個沒站住就滑到深處。
還好,他水性不錯,拚命的往岸上滑,卻到了湖的另一個岸邊。
他自己完全不知道到底滑了多久,反正上來的時候,天空陰了下來,也沒月光,他完全不知道此時的李梅在什麽地方。
他喊了老半天,一個人影子也沒有,他越來越害怕,就跑了。
第二天一早,他又來到湖附近,卻發現被衝到岸邊的李梅,趙海嚇壞了,想跑,一想自己無非就是一個過錯,於是,他報警自首了。
這就是事件的整個過程。
警方在偵查當中,發現李梅的屍體沒有任何的傷痕,於是定性正常死亡,趙海也隻被關了幾個晚上就放了出來。
就在一切都往好的方向走的時候,警方突然發現,李梅死後留下了遺囑,就是她死後將會給李大中三百萬。
這事,一下就變得耐人尋味了。
警方又重新展開調查,李大中由此變成了第一嫌疑人。
曲朗打電話給李大中,問他知不知道李梅死之後自己有三百萬的遺產。
李大中在電話裏激動地說自己真不知道,他說李梅一句也沒說,要是說了,他隻能對她更好,而且,通過警方的調查,李梅還有晚期的胃癌,據說也活不過三年。
李大中說,我要是知道我有遺產,是不是同時知道她有胃癌?我五年都等了,還差這三年嗎?我就是這麽跟警方解釋的,但他們不一定聽。
曲朗問他為什麽在梅瀾江找自己的時候沒把這些事說明白?
李大中說,我也要看看你的調查水平不是?我是相信你的,但你的實力到底怎樣,我也是道聽途說而已。
曲朗討厭他的油腔滑調,他認為,李大中真的是一個不知羞恥的男人,靠著一個女人,過著逍遙的五年時光。
在這五年時光裏,他們到底經曆了什麽,隻有他自己知道,屈辱與沒有自尊是可想而知,他都忍了過來。
兩人也算有始有終,這樣的男人就讓人刮目相看了,他丟了自尊,隻為活著,說明他還是有一定的心裏承受能力,再說,他曾經參過軍,在部隊上的人,當然會有一些不一樣。
曲朗問:“你還有什麽沒有說過的,一次性都說了,不要讓我猜。”
李大中想了又想說:“我到底都跟你說了什麽,我現在也記不太清楚了,你就是發現什麽再找我吧,反正我是知無不言。”
曲朗拿他沒辦法,就主動要求見趙海。
趙海來賓館的時候是晚上七點多。
曲朗上下打量著這個與李大中同齡男人。
他個子不高,人很瘦,眼睛空洞而無神。
他見曲朗的時候,顯得很緊張,說話也嗑嗑巴巴的,著急的時候更是如此。
曲朗問:“你和李梅見過幾次麵?”
趙海不敢直麵曲朗,目光躲躲閃閃地說:“那可記不得了,他們在一起好幾年了,以前也常常在一起吃飯、打麻將。”
“李梅對你印象好嗎?”曲朗又問。
“這個……”趙海手足無措地雙手互搓著說:“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沒單獨和她在一起過,她可能對我並沒什麽好印象吧。”
“為什麽?”曲朗問。
“因為有一次李大中說她說過,下次別把我帶去了,李大中為此還笑話過我,說我膽子太小,嘴巴也不甜。”
趙海形象雖不佳,卻長得不醜。
他一米七五的樣子,頭發彎曲,皮膚白皙,一雙大眼睛顯得特別大,隻是他的神情、表情,總是給人不舒服的感覺。
他與李大中比起來,容貌上不差,隻是形象上分出高低。
“你仔細把那天的事再說一遍,我看了資料,覺得中間有的地方還是存在問題,你好好說說,我看看是哪裏不對勁。”
趙海想了想,接過曲朗遞給他的茶,還道了謝。
“我那天下班後在家裏玩手機,是李大中給我打的電話,說他在外縣拉活兒,讓我替他陪李梅去湖邊走走。
我當然不樂意了,李梅這人挺傲的,也瞧不上我,我就說有事,遲遲不答應。
我和李大中關係一直不錯,兩人也算是好哥們了,他一共打了五次電話,我實在沒辦法了,我老婆也不讓我去,可我怎麽辦?
李大中說李梅就要離開了,以後再也不會有這樣的事了,我沒辦法,隻好去了,他說要我騎單車去,說李梅想騎。
我一想,我哪有那功夫陪她玩?還得跑到街上去共享,還得給她帶一台,就一意孤行騎了我的電動車。
見了李梅,我也沒解釋,她也沒說什麽,我們就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