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一航無論如何也不能入眠,十一點了,有人喊他,林越兵醒了。

林越兵吃飽喝足,精神正旺。

沒等夏一航開口,他就自顧自的講了起來。

夏一航剛聽了一個開頭,頭皮就有些發炸,他說的一年前的案子,竟然是自己親手主抓的,這是一起重大的刑事案件。

梅瀾江數一數二的重大的惡性案件,而在林越兵的口裏,是如此的輕描淡寫。

一年半以前,夏一航就要榮升副局長的時候,發生了這起案件,夏一航也正是因為這起案子,差點與副局長失之交臂。

本市某局李局長,在一個風黑月高的夜晚,被人燒死在荒郊野外自己的轎車裏,隨身的鑰匙被歹徒搶走。

李局長的夫人,在家裏遇害,而他的另一個紅顏知己也死在了家中,與她一起死的,還有她的丈夫。

當時這起轟動全市的案件就擺在了夏一航的眼前,如此惡劣又駭人聽聞的案子,成了當時第一大要案,夏一航也立誓要破獲此案。

他的副局報告已然交了上去,夏一航說不破此案堅決不離開。

同隊的隊員們也摩拳擦掌,誓要抓住凶手,還梅瀾江一個晴朗天空。

夏一航和警局的壓力可想而知。

然而,調查起來,卻難度重重。

首先,完全不知道這夥人是誰,查了李局長所有有矛盾和分歧的人,最終全部是清白的,再調查周邊,也是一無所獲。

凶手經過了踩點,也經曆了對視頻的躲避,隻在一個模糊的鏡頭裏,看到了一個背景,後來就再無線索。

任何的犯罪都會留下蛛絲馬跡,給他們留下的,隻是‘路過’犯罪。

從身邊人到工作夥伴,從左鄰右舍到同學朋友,最終判定,這是一起沒有預謀的過路者留下的案件,也就是說,有人流竄人員做的案,但根據調查,又好像他們經過了精心的踩點,掌握了死者的生活習慣。

沒有目擊者也沒有影像,這個案子調查了半年,可以說提一無所獲,最後不得不掛了起來,雖說警隊還留人追查,但專門小組卻解散了。

夏一航因為這個,整整推遲了三個月後才上任,本來他一心想破案後再榮升,無奈,這個案件沒有一絲的痕跡。

家屬鬧,有關部門施壓,罪犯好像泥牛入海,再無蹤跡,碰到這樣的案子,有時候,神仙都難判。

無根無據的流竄犯,是案件最難的點,而且作案人手法老道,不留痕跡,而且沒等警察展開調查,人家已然轉身離開了。

夏一航最後毫無任爭議的當上了副局長,但這個案子成了他心頭的疼,他不願意就此放手,經常提醒原小組一定要追查到底。

當他聽到林越兵說出李常久的名字的時候,腦子嗡嗡直響。

夏一航見到林越兵第一句話是:你們殺過人嗎?

林越兵心無城府地說:當然了,但我們殺的是罪大惡極的貪汙犯,聽說貪了上千萬,這樣的人不能公開宣判的,怕影響不好。

夏一航讓他好好說說。

林越兵開口講了起來。

我和黑叔長年累月的奔波在路上,每天都不停地走動,有時坐火車,有時坐飛機,反正沒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後來,我們這個案子調查得出色,黑叔說可以好好休養一段時間了,於是,他把我領到一個山清水秀的村子裏。

我不喜歡城市,城市隻讓我眼花繚亂,但鄉村能讓我的心平靜下來,黑叔說他在這裏有一座房子,離村子有點遠,這裏隻有幾戶人家,好像都是從外地過來的。

黑叔不讓我與別人聊天,他說是我們的工作不允許這樣,黑叔可大方了,開著車買了好多東西,我們天天在家吃好的、喝好的。

白天吃吃喝喝,晚上黑叔就出去,有時一夜也不回來,他說正在籌備新的任務,他說不能懈怠了,他們就要是天天提高警惕。

在這裏待了一個月,我們都胖了許多,他領我再出去的時候,我們換成了有錢人的裝束,他說又有新任務。

我們坐上了火車。

在火車的臥鋪上,我和黑叔是中鋪,下鋪的一個女人很健談,說自己的老公是一家政府部門的局長,她還說每年的化妝品,都要上百萬。

還跟不認識的人說,說自己的美容卡一年就三十萬,說得對麵女人羨慕的不知道怎麽回答好了,女人是去了女兒學校的地方。

她說每年給女兒的零花錢也有三十萬。

女人四十多歲,打扮得很時尚,那個女人問她穿的裙子多少錢,她竟然說是一萬二。

這一路上,女人一直吹噓自己多麽多麽的有錢,有人提醒她說,不怕被人跟上嗎?

女人才住了嘴。

女人到站的地方就是梅瀾江。

我和黑叔本打算到中間的一個城市,黑叔突然改變主意了,說去終點梅瀾江吧,我問他為什麽,他給我使了一個眼色,小聲說:你沒看到嗎,這是一個嚴重的腐敗分子。

我對黑叔肅然起敬,原來,他辦案子竟然如此的神奇,連這樣的談話都不放過,我說那我們原來的任務不執行了嗎?

黑叔說什麽事都有個輕重緩急,現在碰到的是一個大的蛀蟲,這樣的人物如果不及早被打掉,那國家的損失可就大了,原來的任務,等這個完成再去也不耽誤。

我當然要聽眾黑叔的,覺得他說什麽都是對的。

第二天一早,黑叔還給那個女人叫了車上的餐飯,女人說要去餐廳吃,黑叔也沒說什麽,自己把飯吃了,還說認識李局長。

昨天有人問女人,說他丈夫真的是局長嗎?

女人說,當然了,不信你上網查一下,我老公叫李常久,XXXX局的局長,連照片都有,這還能人假。

女人從餐廳回來,問黑叔,說你真的認識我老公?

黑叔很淡然地說,當然認識了,要不我能給你買飯?說完嘿嘿地笑了。

女人問他叫什麽名字,黑叔說,我就是告訴你了,你家的大局長也未必想起我來,他認識的人太多了。

女人驕傲地笑了起來,說,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