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我小臉嚇得煞白煞白的,就緩和了語調說:我在大牢裏待了六年,我都沒把自己的組織和當時我的組長說出來,不然,我能到今天的位置上嗎?

你到什麽時候也不能把我供出來,尤其是我的過去,那樣,不僅保不住你,還能把你扔進火爐,你知道嗎,和電影裏一樣,經不住考驗的人,最終是沒有好下場的,誰也保不了你。

我心裏一緊,知道自己竟然肩負著如此神聖的使命。

我立刻說:我知道了,保證什麽也不說,堅決完成你交給我的光榮任務。

這些都是在電影裏學到的。

黑叔很滿意,說我終究是他信得過的人。

我們很快就到了李局長家的樓下,他吩咐我說,我們進去後,你把他們家所有的房間都搜一遍,萬一有別人就麻煩了。

要是有別人怎麽辦?

黑叔說,我對付他的家人,如果有外人就看你的了,你手裏不是有刀嗎?直接上。

我不幹了,說:他是壞人,可來他家的人不一定呀?

黑叔說:是不一定,但肯定也不會是什麽好人,你就把刀往他要害地方桶,不死人,卻能暈就行。

我知道什麽是要害部位,黑叔教過我,但我沒敢實驗。

我點頭。

他用李局長身上的鑰匙,把門打開了,屋子裏連燈都沒有,靜悄悄的。

黑叔打開手電筒,把屋子大概看了一眼,屋子裏即沒高檔家具,也沒有時尚的古董和字畫,和一般普通的人家沒什麽區別。

我記著李局長夫人在火車上的吹噓,在家裏反而看不到豪華,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老公不是局長嗎,我進的屋子也不少了,這個和普通老百姓的裝飾幾乎一樣,有的地方還不如呢。

黑叔看我心不在焉的樣子,很不高興,用眼神狠狠瞪了我好幾眼,那意思是,都什麽時候了,你怎麽還開小差呢?

他讓我站著別動,把屋子裏的每個房間都看了一眼,黑叔真的是幹這行的奇人,他沒脫鞋,但走路一點聲音也沒有。

他把幾個房間都認真仔細地看了一遍,這才放心地說:人在臥室裏,我要衝進去找證據,你呢,把這幾個房間都給我搜查一遍,重點就是錢和貴重珠寶之類的。

我點頭。

我對這些已然有了了解,要想找別人的證據,最重要的就是錢財。

黑叔進了臥室,我開始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搜尋起來,隻找到五千二百元,還有項鏈和耳環,但每個也隻有一對。

我現在也和過去不一樣了,我搜查的時候,也沒發出一點響動,這是我在家在黑叔的眼皮子底下練出來的。

有一次,黑叔說,他要睡覺,如果我翻東西把他吵醒了,他要懲罰我。

我摸了摸臉上的刀疤,知道黑叔在這類事情上的認真。

他說在屋子裏分別藏了手表和一枚紅色的扣子,我必須在半個小時內找到。

黑叔躺下的時候喊了開始,屋子裏的燈也讓他關了。

我用嘴含著手電筒,在二十分鍾裏就把他說的東西找到了。

我開燈的時候,黑叔一下就坐了起來,看我拿著小扣和手表,臉上露出了驚異的表情,然後拍了拍我說:你在這方麵還真有些天賦。

不錯,好好幹。

我擦了擦臉上的汗水,我真的怕他在我的臉上再劃幾刀。

李局長的女人特別能吹,到了她家,反而沒什麽好東西,我有點泄氣,正好黑叔也出來了,說女人嘴硬,死也不交待。

我把他們家的存折也找到了,黑叔看了看上麵的數字,卻說這些沒有。

我說他們手機裏不是有錢嗎?

黑叔說那個也不能動,一動就找到我們了,這些都要交給國家處理,我們私人是不能動的。

我一下覺得黑叔其實挺偉大的,對事情的判斷是當機立斷的,前幾天,他說我們的經費不足了,幹點小活也是必要的。

他寧肯自己苦,也不動不應該動的東西。

黑叔拿著這些單據,有些不高興,說這個女人太能吹了,家裏幾乎是家徒四壁,但他絕對不相信李局長是這樣的人,他說他一定還有另外的藏錢地點。

我們拿著收獲不多的錢和東西,離開了李局長的家,我說他老婆怎麽沒送送我們?他詫異是盯著我看了半天說,她盼著咱們快點走還來不及呢。

我噢了一聲,心裏也沒太明白。

我們開車又去了一家,黑叔說,這可有點冒險了,他把錘子放下了,卻掏出槍,說豁出去了,不完成任務絕不收手。

還說跟了這麽久,隻有這點收獲,上級是不會滿意的,不滿意任務就失敗了,他說自己失敗的時候特別的少。

一路之上,黑叔的情緒特別的糟糕,一直罵那個女人能吹牛,還說自己終究是被她給騙了。

最後,黑叔說重點應該在他小三那裏,我們現在就去,隻是她的丈夫應該也在家裏,你不要怕,關鍵時刻一定要聽我的。

我看過黑叔開槍,都是在沒人的地方,如果在屋子裏開槍,我想,那得弄出多大的動靜?會不會有人報警呢。

我小聲說,盡量還是別開槍了。

黑叔立刻說,這個用你說?我是說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你別操這心了,聽我指揮吧,關鍵時刻別跑了就行。

我立刻答應了,覺得是時候顯示自己的能力了,我現在也緊張,但比起從前,強太多了,我是在執行重大的任務,如果還緊張,能辦成大事嗎?

走了半個小時,來到一座普通的居民小區裏,黑叔讓我跟他上了樓。

到了七樓,他用像針卻比針粗的錢絲開始開鎖,很快鎖就打開了,黑叔一閃身進了屋子裏,他不讓我出聲,我也跟了進去。

原來他也會開鎖,當初為什麽不教我呢?還讓我花錢去學,看樣,他的本事比我強多了。

我們進屋了。

不用找也知道臥室在什麽地方,一個男人的呼嚕聲比手機鈴聲還高,黑叔做了一個手勢,那意思是讓我放哨。

我早就和黑叔有了這樣的默契,安靜地守在門口。

黑叔很快衝進了裏屋,舉起鐵錘子砸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