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從地上撿起了這張【美好幻想的破滅】。
上麵的眼睛已經失去了剛才散發出來的神秘力量，漸漸消散在了卡麵之上。
王明看著這張卡上的神秘符號，下意識地說道：“全知者。”
“又是什麽奇奇怪怪的組織？”沈歲隨意翻弄著卡片。
“一個大洋彼岸的組織。”王明解釋道，“組織中全都是一群瘋子，在外麵搞了不少事情，各國都有他們搶劫別人命卡的報道。但是在那邊是合理合法存在的一個命卡研究會。以售賣命卡師的詳細情報出名，他們甚至會比你更加了解你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的情報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在最近幾個月，這個組織越來越瘋狂了，在我們這裏也搞了不少事情，專門盯著有著高稀有度的強力命卡的命卡師襲擊。”王明道，“探索局正在追查，沒想到竟然會在這裏出現。”
沈歲環顧周圍，嗬嗬笑道：“那我大概知道他們的情報是從哪裏來的了。”
剛剛那種神秘的力量，如同窺探一般的感覺是真實的。
全知者利用這張卡作為媒介，將整個會場中的人全部掃過，恐怕現在，在場所有命卡師的情報就已經進入了全知者的情報庫了。
“你對探索局追查全知者的部署知道多少？”沈歲問道。
王明沒有直接回答，但從他的表情來看，顯然是知曉很多的。
“那你們恐怕要重新部署了。”沈歲道。
王明本來還想問沈歲知道一些什麽，但當他看到沈歲這自信的表情時，卻默默地閉上了嘴巴。
有些事情，是一種默契。
當你打破了這種默契，可能會改變一切。
王明是一個聰明人，他明白詢問的界限在哪裏。
說完這一切，沈歲也不去管王明了，抬腿走向了陳煒明。
陳煒明已經從昏迷中蘇醒，正呆愣地坐在那裏。
當他看到沈歲走到他麵前的時候，下意識地問道：“我贏了嗎？”
“那個傷害我擋住了。”沈歲將【美好幻想的破滅】遞到了陳煒明的麵前，“因為你昏迷失去了繼續決鬥的能力，根據規則，你輸了。”
陳煒明原本還有些亮光的眼神再次暗淡了下去。
“期待和你下一次的決鬥。”沈歲見陳煒明沒有接過這張卡的意思，便直接將卡片塞進了他的上衣口袋，“完整的一場決鬥。”
因為全知者的事情，陳煒明大概是要接受探索局的調查了。
如果調查出他是故意跟全知者勾結的，那麽他將麵臨的局麵可不比施若依好多少。
但沈歲看得出，他身上並沒有剛才那種神秘力量，或許隻是被全知者的成員蠱惑了。
“你覺得，童話……真的存在嗎？”
當沈歲轉身準備離開的時候，陳煒明虛弱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沈歲轉過身，正好跟陳煒明的目光對視。
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彷徨與迷茫，仿佛人生已經失去了目標。
是啊……我的魂卡都已經放棄了她的童話……
沈歲咧嘴一笑，指著窗外的夜空，道：“這個世界，就是我的童話。”
陳煒明一愣，沒想到沈歲會這麽回答。
“這個世界……就是童話嗎？”
他苦笑一聲，再次閉上了眼睛。
過了一會兒，探索局的人員到了，將陳煒明帶走了。
“這麽光明正大的，這些人肯定會多想的吧？”沈歲隨口對王明說道。
王明笑著解釋：“上麵的意思就是逐步明麵化，讓人們一點一點地接受這個世界正在被超凡入侵的現實。”
“難怪最近神秘研究在網上盛行了。”沈歲吐槽道。
“啊，這也是計劃中的一部分。”
沈歲能夠理解這種計劃，但是他不太能夠接受的是，因為網絡上這種解構超凡的浪潮，讓經常在網上衝浪的芙蕾梅亞迷上了風水。
一個真正有超凡力量的精靈，卻相信了風水和算命。
他媽的，芙蕾梅亞不是會真的預言術的嗎？
隻能說，不愧是玩家公認的腦回路，確實不是常人可以理解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默默地看著陳煒明被探索局的人帶走。
不過是打牌昏迷，為什麽會有探索局的人過來？為什麽要帶走他？
這件事有很多值得推敲的事情，知道探索局新智能的安海大概已經猜到了什麽。
他看向了一旁的遊文啟，冷冷地說道：“聽說你最近會留在魔都？”
“是啊，有些工作上的事務需要處理。”遊文啟說的是訓練天一學院的參賽學生的事情。
安海沒有說話，隻是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隨後拍了拍遊文啟的肩膀，簡短地說了一句：“那祝你好運。”
遊文啟被安海整的有些奇怪。
但是他的大腦反應得非常快。
安家一直以來都是跟官方合作的，難道是探索局的事情？
而在另一邊，沈歲順利地獲得了張舫的【驚厥輪轉】。
看著手中的命卡，沈歲很滿意地點點頭。
希望這張卡，不要那麽快被送上禁卡表吧。
回過頭看了一眼聚會的現場，所有人都恢複了之前的笑容，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在這種九階命卡師匯聚的現場，沈歲倒是沒有很明顯地感知到職業比賽圈子裏那種平民與世家割裂的感覺，這或許是因為他表現出來的跟探索局的親密關係，也可能是因為到了九階的層次，很多人其實是真的熱愛命卡決鬥的。
比如遊文啟和安海，便是最好的例子。
當然，從參賽選手中，沈歲還是能夠感覺到這種割裂的，周克己無緣無故來找自己決鬥，還做出那種表現，顯然代表著這些世家子弟中的一部分人的看法。
沈歲吃著喝著，很快就把這種小事情拋之腦後。
說起來，全知者的力量來自何處？
這種窺探的感覺，位格似乎很高的樣子。
隻是看一眼，在場所有人的信息就全都被奪走了。
沈歲有些後悔始終開著被動了，如果被動不把這種力量無效化，不知道那個窺探的家夥看到自己的信息，會有怎樣的表現？
聚會剩下的內容，大概就是大佬們的噓寒問暖。
因為時間不夠了，沈歲也沒有去找譚淞決鬥，兩人約定了一個決鬥的時間。
聽譚淞說，他最近也要留在魔都，也是探索局的事情。
譚淞並不是世家出身，對於探索局沒有那麽排斥，甚至還蠻樂意跟探索局合作的，畢竟人家是真的給免稅的，而且還是不會被查的那種。
稅務，從來是這些人最關心的事情之一。
“總局，你幫我看看陳煒明是誰推薦的。”而在另一邊，探索局對於陳煒明的調查已經開始了。
正如王明跟沈歲所說的那樣，以陳煒明在過去比賽中的表現，能夠得到九階命卡師的推薦，實在是一件讓人費解的事情。這倒不是說陳煒明不強，事實上他已經比很多命卡師厲害了，但是跟參加決鬥愛好者晚會的其他選手來說，卻還是差了一個層次。
哪怕是相對較弱的周克己，這流量熱度還是在那裏的。
“歐陽歌。”張舫那邊很快給出了答複。
王明微微皺了皺眉頭。
這個人……似乎不太好動。
“你想說，這個人，不太好動是吧？”電話那頭，張舫的聲音傳來，帶著一絲笑意。
王明也是直話直說：“他以及他背後的歐陽家，牽扯太大了……”
歐陽家族，位於沿海，也是決鬥世家之一，但是一直以來都非常的低調。
但是在探索局的調查中，這個家族有大量的資金來源不明，疑似與命卡走私有關。
歐陽家族所在的那個沿海城市，幾乎全部命卡師都牽扯到了類似的產業。
畢竟，各國的決鬥儀是不能網上互聯的，想要跨國進行命卡交易，就必須命卡師肉身出國……
“你知道為什麽我們現在推行命卡價格改製會這麽困難？”張舫說道，“官方的每一個限價、限量或者禁令，都會催生出相反的一個產業，當這個產業發展到了一個層次，他們會反過來阻止你接觸對應的法令。美利堅的禁酒令如此，我們的限價令也是如此。”
張舫的意思非常明確。
隻要限價令還在，命卡走私的產業就依舊繁榮，國內外命卡價格的巨大差距，會給他們帶來源源不斷的利潤。
命卡限價令是他們利潤的根本，於是，當有人修改這條法令時，相關利益者便會用盡一切手段來阻止。
張舫不會管歐陽家族到底知不知道全知者以及他們所擁有的超凡力量。
既然窺秘人的力量被他們推薦的人帶到了決鬥者晚會，那麽他們就應該承受代價。
命卡決鬥是天然帶著集換式卡牌屬性的。
如果命卡的流通不順暢，那麽命卡師的生態就會不穩定。
超凡力量已經開始滲透了，全國每天都有幾十起的超凡入侵事件。
華夏太大，想要在超凡力量大規模入侵中保持安穩，擁有穩定基數的命卡師群體是必須的。
在這種涉及到國家存亡的大事情麵前，任何利益都要讓道，更何況是這種非法的。
“我明白了。”王明簡單地說道。
“還有……”張舫說道，“既然全知者把帶有窺秘人力量的卡送進了會場並且在決鬥中使用出來了，那麽現場所有人的信息他們恐怕都知道了。九階命卡師可是我們對抗那些擁有強大超凡力量者的寶貴資源，他們牌組和牌庫的泄露對於我們來說是重大的損失。”
“找個理由，讓他們修改一下自己的牌組的構成吧。”
“啊？可是九階命卡師的構築一向很穩定啊……”
張舫戲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最近，不是要推行新的禁卡製度嗎？把他們的卡送上禁卡表的候補名單，讓他們拿著這個證明到探索局的牌組獲得新的命卡。”
“大規模的禁卡？”
“誰說禁卡了？”張舫樂嗬嗬地說道，“又不是上禁卡表，候補名單嘛，審查之後也可以下名單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