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麗絲沒有立刻殺死迪羅格。
因為沈歲開口阻止了她。
在這種事情上,愛麗絲有著跟可愛外表完全不符的狠辣,像這種打算獻祭整座城市的人,她都是直接殺的。
愛麗絲看了一眼已經被點燃的教堂,絲毫沒有去救火的意思,而是站在一旁,非常好奇地看著沈歲走向了那個牆上的黑影。
這是一個看上去非常年輕的男人,自身的實力並不是很強,如果不是那種在黑影之中行動的神秘力量,他連能否接近愛麗絲都是一個未知數。
那柄詭異的匕首嗎?
沈歲看了一眼愛麗絲手上的那把鮮紅色的匕首,心中想著。
走到男人的麵前,沈歲立刻就斷定對方的身份了。
這種可以作為跳板潛入其他世界的人的氣息,是無法掩蓋的,沈歲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樣看來,迪羅格確實是魂卡了。
沈歲蹲下身,將手按在了男人的額頭上。
他界入侵對於沈歲來說是非常簡單的一件事情,特別是完全不需要顧及對方性命的時候。
沈歲隻是輕輕的一點,他便已經占據了對方的身體——現實世界的身體。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是一個看上去裝修非常不錯的房間。
窗外傳來陣陣的海浪聲。
地板和天花板都在晃動。
看來這個人是在一艘郵輪之上。
“怎麽樣?卡托克。”沈歲尋聲看去,說話的是一個光頭肌肉男,“你的魂卡應該沒有問題吧?”
肌肉男察覺到了沈歲的視線,微微皺眉。
然後下一刻,他的手中便出現了一把手槍。
砰!
伴隨著一聲槍響,沈歲的視野變得一片漆黑。
沈歲的意識再次回到了黎明大陸。
“真是果斷呢。”沈歲撇了撇嘴,無趣地說道。
隻是一個表情的不對,就這麽果斷的開槍殺死了組織的成員嗎?
這個降臨會,看來一點都不簡單呢。
沈歲甚至還沒來得及將自己的力量傳導過去呢。
這般想著,沈歲鬆開了手。
現實世界的個體已經死亡了,不過這並不會影響到黎明大陸上的這個個體。同理,魂卡世界的操作角色死亡,也不會讓命卡師同樣搭上性命,但是你徹底失去了聯係魂卡世界的能力,也差不多可以讓你的職業生涯死亡了。
“怎麽樣?克勞德?”愛麗絲輕手輕腳地走到沈歲的身後,伸出半個腦袋看了一眼地上的男人,說道。
沈歲搖了搖頭:“接下來就交給你處理了。”
“可是……”愛麗絲指了指那邊的迪羅格,輕聲說道,“他的身上,好像有一個你應該很熟的標誌。”
很熟的標誌?
沈歲心生疑惑,然後湊過去看了一眼。
好家夥,還真很熟。
因為這分明就是黃昏理事會的標誌。
這個家夥是黃昏理事會的成員?
不。
沈歲很快得出了否定的答案。
很快,愛麗絲就從迪羅格的身上找到了更多的證據。
迪羅格確實是屬於黃昏理事會,但並不是原生的理事會,而是那個在黃昏聖女的信仰催動下形成了一個很激進的組織,他們瘋狂地想要複活想象中的黃昏聖女薇薇安。
如果薇薇安知道,有人因為想要複活自己,而獻祭無辜之人的性命,她應該會傷心的。
“我知道了。”沈歲道,“以後見到這些人,不需要留情。”
愛麗絲看到沈歲的態度,也知道怎麽做了。
沈歲轉過身,告別了瑪蒂娜,意識快速地回到了現實世界。
瑪蒂娜知道沈歲很不高興,因此才離去得匆忙。
黃昏理事會,是薇薇安的理想,是他和薇薇安一手創建的充滿理想化的組織。
它或許並不完美,成員之間也偶有內鬥,但是裏麵的所有人,最開始的時候都有著一個崇高的目標。
他們的追求,是創造一個沒有神明的世界。
而不是創造一個新的至高無上的神明。
沈歲睜開眼睛,譚淞正在和王明討論著接下來的審查事宜。
他到現在都不知道探索局到底要有什麽任務派給他。
沈歲深吸一口氣,壓製住了心中的氣憤與鬱悶。
他必須要排解這種負麵情緒。
“結束了?”步裴注意到了沈歲的動作,好奇地問道。
沈歲點了點頭,說道:“可以了。”
說完,他看向了譚淞,開口說道:“可以決鬥了。”
譚淞注意到了沈歲這邊的動作,也看到了沈歲臉上的表情。
他立刻停止了跟王明的對話,問道:“怎麽了?看上去很不高興的樣子,是魂卡那邊出了什麽事情嗎?”
沈歲緩緩搖了搖頭,道:“魂卡沒有事。”
“我隻是想打牌了。”
絕對有事!
在場的所有人心中立刻產生了同一個想法。
深愛決鬥的人,在遇到高興與不高興的事情的時候,都會去決鬥幾場。
沈歲毫無疑問就是這樣的人。
他如此迫不及待地要決鬥。
不是極度高興。
就是非常不開心。
譚淞咧嘴一笑,也不推辭,亮出了自己的決鬥儀:“那好,我可是早就想試一試你的牌組了!”
他的魂卡總是動不動出事,剛開始的那段時間,譚淞每天都是心驚膽戰的,鬱悶也是經常的事情,因此他也經常靠決鬥來排解心中的苦悶。如今的決鬥經驗很多都是在那個時候積累出來的。
作為過來人,譚淞非常可以理解沈歲的心情。
作為職業命卡師的前輩,譚淞也覺得自己應該幫幫沈歲。
真正的命卡師之間的決鬥,不需要太多長篇累牘的對話,隻需要一個眼神,就可以開始決鬥了。
“好!”步裴見他期待許久的決鬥終於要開始了,立刻從板凳上跳了起來,走到設備旁開始以最快地速度開啟投影設備。
其實,這種專業的決鬥投影設備是會有專業的人員來維護的,也會有專門的人員來準備設備的啟動。但步裴拒絕了這些服務,因為他想要參與到決鬥的每一項工作之中。
伴隨著決鬥設備的啟動,整個天台在投影之下發生了細微的變化。
原本的直升機停機坪上的白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宛如仙境的草原。
“這個是……”沈歲看著突然出現在眼前的投影,嘴角微微一抽,“你還他媽的定製了場地皮膚?”
這種巨大的決鬥投影設備,都是支持私人訂製的,畢竟要注重甲方的決鬥體驗嘛。
不過,一些比較正式的賽事,使用的都是最為標準的場地,為得便是避免所謂的“這個皮膚的場地影響我的心情”之類的借口。
這個世界,也是有不少輸不起的命卡師,在決鬥輸掉之後都會找各種除了他個人以外的借口來推脫——不知道為什麽,世界賽上就特別多類似的選手。
回到國內,就說輸掉比賽的原因是不適應比賽的場地雲雲。
然後,他們的粉絲就會跑去衝賽事的主辦方。
於是到了後來,有影響力的賽事都統一采用了默認的場地。
但那些本來就是為了打廣告而舉辦的比賽,還是會時常出現這種帶有皮膚的場地。
這一套私人訂製的場地皮膚可不便宜。
“啊,既然都搞設備了,當然全都要有啦。”步裴撓了撓頭,說道,“你不喜歡的話,我給你換場地皮膚?”
這家夥,還不止一套皮膚嗎?
步裴看起來平時也不怎麽開啟設備,隻能說富哥有錢是真的任性。
說話的功夫,步裴就給沈歲切換了一套在飛機機翼上展開的決鬥場地。
沈歲看到這個場地,有點繃不住了:“你是以怎樣的心態,才會搞出這種皮膚啊?這個世界,真的會有人在飛機機翼上決鬥的嗎?”
步裴尷尬一笑,趕緊說道:“這不是顯得比較刺激嗎?那種電影裏主角和反派在飛機上展開最後對決的場景之類的。”
說話的功夫,步裴又把場地背景切換了。
沈歲聽著耳邊隆隆的火車轟鳴聲,又看了一眼最前方車頭冒出來的黑煙,這次又是火車車頂的皮膚。
看著眼前好像真得滾滾向前的逼真的火車畫麵,真的好有一種狂戰士之魂的既視感啊。
“給我換回默認的!”沈歲都有些後悔讓步裴來安排決鬥的場地了。
譚淞跟探索局的接觸是機密,不適合在公開場合決鬥,於是沈歲拜托步裴找一個隱秘一點的決鬥場地,這才來的步裴的別墅。結果沒想到步裴上來就整花裏胡哨的。
步裴有點不情願,他花了那麽多錢買場地皮膚,不就是想著有朝一日能用上嗎?結果好不容易等來了一場決鬥,卻告訴他不能用皮膚,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譚淞無語地看著這兩個人在那裏吵著場地皮膚的事情。
最終,在沈歲的堅持之下,步裴不情不願地用回了初始皮膚。
沈歲看著熟悉的場地,深吸一口氣。
這就對味了。
“好了。”沈歲看向譚淞,說道,“可以開始了。”
譚淞立刻擺正了心態。
雖然這不是比賽,但譚淞絕不會放水。
沈歲,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五階命卡師,安海雖然從來沒有承認,但是譚淞猜測安海可能輸給了沈歲。
安海可是在不久前擊敗過他的。
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潛力吧,沈歲!
伴隨著白光浮現,決鬥正式開始。
先攻,屬於沈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