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世界命卡師的段位與積分是全世界都認可的。

以前國內比賽太多,因此賽事的積分低於世界平均水平,考慮到國外對於從華夏歸來的命卡師的嚴格檢查,很多國外的命卡師都不會選擇華夏作為刷積分的目的地。

可是隨著探索局對於賽事的削減,華夏比賽積分的數額明顯提高了,已經足夠趨使一些國外命卡師來華夏參賽了。

這種現象,在一些名聲不顯的比賽上還不是很明顯,但是在華山邀請賽這種已經在國外有一定知名度的比賽上就格外明顯了。

沈歲參加預選賽的時候,就感覺哪怕是B類賽,外國的麵孔也已經不少了。

“你沒事吧?”沈歲遇襲的第二天,就在華山看到了新垣歎春。

這場襲擊太過詭異與恐怖了,探索局在接到新垣歎春的報案之後立刻就做出反應,派出人員對沈歲和新垣歎春進行了保護。

新垣歎春考慮再三,放棄了繼續參加比賽的想法,跟自己的妹妹告別之後,回來了華山,跟沈歲待在一起。

她的想法非常的簡單:自己遇到襲擊的時候,伊莎貝拉似乎展現出了某種幹涉現實的力量,救了她的同時順便把敵人也給殺死了,而伊莎貝拉更在意的,很顯然還是沈歲的安危,既然這樣,自己不如待在沈歲的身旁,如果沈歲遇到了類似的襲擊,伊莎貝拉也可以出手救一下沈歲。

自己的命卡生涯完全仰賴於伊莎貝拉,伊莎貝拉高興了,她的事業也就順利了。

至於襲擊者,新垣歎春非常理智地選擇了選擇性無視,這種充滿詭異的事情,顯然不是她這樣一個普通人可以參與。

“你在幹什麽?”新垣歎春看見沈歲正在整理自己的牌組,“都遇到致命襲擊了,還有心思去決鬥嗎?”

比賽的時候,新垣歎春哪怕再靠近沈歲,也是在台下,她害怕如果沈歲在決鬥場上受到了襲擊,通過自己才能施展超凡力量的伊莎貝拉來不及救援沈歲。

“又不是什麽大事情。”沈歲笑嗬嗬地說道,“今晚就要開始冒泡賽了,肯定要提前做好準備。”

新垣歎春見沈歲這樣,也不知該說沈歲太熱愛決鬥了,還是該說沈歲太不怕死了。

沈歲看新垣歎春明顯還處於應激期,便開口詢問起了新垣歎春關於華山邀請賽的一些賽事情況來轉移她的注意力。

新垣歎春也知道自己現在的狀況確實有些不對了,探索局都已經派人保護他們了,如果再遇到襲擊,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了,於是深吸一口氣,開始給沈歲解答起來。

“之前的華山邀請賽,一直都是楊麗珖衛冕的,如果她還在的話,很多人都不會覺得這場比賽的冠軍會有什麽爭議。”新垣歎春頓了頓,發現沈歲正笑嗬嗬的,接著說道,“雖然你戰勝過小珖,但是那畢竟是靠神抽,很多人不會認為你可以複刻那天的勝利的。當然,小珖已經晉升為了八階命卡師,雖然還是參加了華山邀請賽,但是是A類賽,因此這一次B類賽的冠軍熱門人選就很多了,你也在其中。”

新垣歎春收集的情報信息,很多都是可以在網上看到的,但是她最厲害的,還是情報收集、辨別以及整理的能力,她可以從萬千繁雜、似真似假的信息中篩選出有用的信息,這一次也不例外。

這種能力,在網絡時代已經很接近於超凡力量了,這幾乎意味著新垣歎春並不會受到信息繭房的影響。

沈歲確實是華山B類賽的熱門冠軍人選,但卻並不是最熱門的。

國內最熱門的,應該是一個名叫王宏敬的七階命卡師。

“王宏敬?”沈歲一陣迷糊,“我怎麽感覺沒聽說過這個人啊,你確定他是熱門冠軍人選?”

新垣歎春道:“那是因為你根本沒有去關注過除了冠軍以外的人。小珖在的時候,國內B類賽的冠軍基本上都被小珖壟斷了,你當然基本看不到這個人奪冠的信息了。馮林渡的起勢你知道嗎?”

對於馮林渡,沈歲還是有些印象的,他算是沈歲穿越以來第一個真正意義上讓沈歲心生憤怒的人了。

“他那段時間突然起勢,就是因為在八強賽裏擊敗了王宏敬。”新垣歎春說道,“其實那次決鬥非常的焦灼,馮林渡的運氣更好一些才最終獲得了勝利。在那之前,隻要是小珖奪冠的比賽,亞軍基本上就是王宏敬。在小珖還沒有開始連勝的時候,偶爾失冠的比賽十有八九也是輸給他的。”

沈歲一愣:“這也就是說,之前華夏B類賽的前兩名,基本上就是他們兩個咯?”

“對啊,就是因為這樣,觀眾才會覺得國內的比賽沒有意思啊。”新垣歎春理所當然地說道,“冠亞軍,甚至前四名來來去去就那麽幾個人,哪怕他們的風格再變,總是遵循著大體的風格的,結果有時候也是可以猜出個大概的,自然就覺得沒有意思了。”

之前華夏國內的AB類賽事,基本上都有著這樣的問題。

A類賽是遊文啟跟譚淞的爭鋒,安海的起勢也是最近的事情。

B類賽則是王宏敬與楊麗珖的爭鋒。

除此之外,偶爾也會有馮林渡這樣的黑馬出現,但基本上都是曇花一現,不久之後就被禁卡製裁泯然眾人了。

事實上,譚淞作為非世家出身的命卡師,自出道以來也沒少受到過禁卡的製裁,不過他最後還是堅挺住了,隱隱成為了跟遊文啟爭鋒的國內雙雄——雖然在國內比賽中輸多勝少,但基本上不是亞軍就是前幾名。

譚淞能夠在之前命卡協會的禁卡大棒之下做到如此堅挺,靠的就是一手魂卡牛逼,他的魂卡跟沈歲的愛麗絲類似,喜歡作死導致形態眾多,靠著魂卡為主軸,硬剛禁卡表。

相比之下,C類賽就突出一個百家爭鳴,選手們甚至還會玩雜技。

探索局接管了禁卡表審核之後,這種現象應該會好轉很多,但是這樣的好轉並不會快速地體現出來,畢竟雖然命卡協會之前封禁的隨意,但探索局想要將之前的禁卡全都解禁的想法卻也不是一蹴而就的。

“當然,如果是國內其他B類賽,王宏敬說不定是人氣最高的冠軍熱門人選,但是華山邀請賽的B類賽卻有些不同。”新垣歎春道。

“你是說國外的選手?”華山邀請賽的B類賽跟國內其他B類賽不同的點,大概就是用很多國外的命卡師選手了。

新垣歎春點了點頭:“他們那邊的命卡價格很高,但價格跟命卡強度綁定之後,很多命卡師就會選擇出售自己手上的強力命卡,隻要有錢,你完全可以在市場上尋找到適合自己牌組的強力命卡,因此他們那邊更容易組出強力的牌組,我們的選手出征世界賽總是打不出好成績,也就在於這些細微的強度差距。”

國內的命卡價格便宜,導致了很多人都不願將自己手上的強力命卡拿出來賣錢,更多都是選擇以卡換卡的集換式的方式來進行命卡的交易,這就導致了強力命卡富集起來比較困難。

雖然你依舊可以通過交易的方式找到適合自己牌組的命卡,但是強度方麵就完全隨緣了。

兩種命卡價格的方針,導致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現象,這種現象在世界賽中體現的非常明顯。

華夏的命卡師靠著廉價命卡組出一套不錯的牌組,往往都可以獲得不錯的名次,但總是在牌組強度上差那麽一口氣,總是在決賽中棋差一著輸給對手。

有時候你甚至可以看到前四名三個華夏命卡師,但是冠軍偏偏不是他們的窘境。

就很尷尬。

有了這樣的前車之鑒,人們在推選奪冠熱門的時候,自然也就在意國外的命卡師。

因為積分的提高,這一次參加華山邀請賽的國外命卡師也不少,最有名的,大概就是來自美利堅的塞澤爾·馬爾福。

一聽這個姓氏,沈歲就立刻想到了蒂艾斯·馬爾福,這個當前世界排名第一的命卡師。

“是的哦,他就是蒂艾斯的弟弟。”新垣歎春肯定了沈歲心中的想法,“有了這個關係,你就知道為什麽王宏敬沒有成為奪冠熱門的第一人選了吧?”

塞澤爾作為蒂艾斯的弟弟,是美利堅那邊一顆冉冉升起的星星。

雖然他跟蒂艾斯走的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決鬥風格,甚至連魂卡世界都不是同一個,但是他在美利堅國內的比賽中打出來的驕人戰績,還是不得不讓人側目。

這也是一個跟楊麗珖一樣,保持全勝的強大命卡師。

在來華夏比賽之前,他剛剛結束了自己的升段賽,毫無懸念的碾壓了對手,升格成為了一名七階命卡師。

“又是全勝啊。”

“是的。雖然有些局贏得比較凶險,但是連勝就是連勝,而且比小珖連勝的時間還要長一點,已經隱隱有跟他哥哥一樣統治國內的趨勢了。”新垣歎春說道,“說不定等到他進入八階,你就可以看到馬爾福兄弟統治命卡界的畫麵了。”

“我感覺你更可能看到的是他們兄弟倆被我當做墊腳石的畫麵。”沈歲隨口吐槽道。

新垣歎春一愣,本來想說不可能的,但是一想到沈歲出道以來的所作所為,還真不好說呢。

除了塞澤爾以外,還有一些在各自國內比較著名的命卡師,新垣歎春也大致說了一下,無外乎就是歐洲與日本的選手。

“看來是見不到老熟人了。”沈歲歎了口氣。

新垣姐妹在預選賽中早早退場,楊麗珖晉升進入了八階,薇薇安並沒有參加這一次的比賽。

“嗯?”沈歲翻看賽程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他也進正賽了嗎?”

沈歲看著許天智的名字,嘿嘿笑了笑。

“許天智啊。”新垣歎春湊過來,也看到了許天智的名字,有點嫉妒道,“可惡,為什麽他能進,我卻進不了啊。”

在沈歲忙著決鬥學院全國大賽的時候,許天智趁著賽製改革之前的最後一波狂潮,狠狠地刷了一波積分,趕著腳地成為了七階命卡師。不過可能是因為趕場的緣故,他這一波刷分雖然名次都很不錯,但是冠軍得的少,正需要一個冠軍來正式宣告他的回歸了。

“但他的運氣好像不太好的樣子。”沈歲看了一眼許天智的對手,正好就是他們剛剛提到了的塞澤爾。

“冒泡賽的話,哪怕輸了第一場,也還有出線的機會吧。”新垣歎春說道。

冒泡賽總共是要打三場,全都是提前分好組的,根據勝負關係,小組前二名進入淘汰賽。

沈歲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新垣歎春所說的奪冠熱門之一的王宏敬,是跟沈歲同組的。

也正是因為沈歲和王宏敬分到了同一組,他所在的這一組也就成了這次華山B類賽中的死亡小組。

正在此時,琪莎拉敲門走了進來。

“歡迎回來。”沈歲笑著對琪莎拉說道,“那邊沒有麻煩你吧?”

琪莎拉難得露出了俏皮的姿態,朝著沈歲眨了眨眼,說道:“沒有什麽問題的,這一切不都是伊莎貝拉小姐完成的嗎?”

新垣歎春遇到襲擊之後,在簡短地通知了沈歲之後就立刻聯係了探索局,根本沒有給沈歲通氣的機會,這也就導致了那個光頭男襲擊琪莎拉的這件事也被探索局知曉了,因此琪莎拉也被探索局的探員叫過去問詢了。

不過對琪莎拉來說,這種可以甩鍋給伊莎貝拉的事情,甩起來可以說是毫無負罪感,這位手撕敵人的龍女仆在外人的眼中,就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女仆,根本沒有任何危險性。

“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個結果。”新垣歎春還是有些擔心,“如果整天被這種人物盯著,實在是太恐怖了。”

“伊莎貝拉會保護你的。”沈歲笑著說道,“你根本不需要擔心吧。”

新垣歎春翻著白眼,道:“你還好意思笑,你也是襲擊目標吧?對方不也想著把你抓回去洗腦成為組織成員嗎?”

沈歲這邊正在跟新垣歎春分析局勢的時候,王明則看著手上的報告,一臉頭疼地跟張舫通著電話:

“根據新垣歎春的魂卡從那個襲擊者靈魂中獲取的信息來看,襲擊者來自降臨會,他們想要將沈歲和新垣歎春洗腦成為他們跟一號世界溝通的紐帶。”

“如果信息沒有錯的話,基本可以肯定降臨會的超凡力量來自於一號世界了。”張舫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而且看起來,降臨會也沒有多少跟一號世界溝通的命卡師,不然不會冒險來襲擊沈歲跟新垣歎春。”

“看起來是這樣的,這些人太可惡了。”王明皺著眉頭說道。

“真正細思極恐的,難道不應該是他們使用超凡力量的手段嗎?”張舫顯得很冷靜,“襲擊者使用的是一號世界的魔法,但是他又不是一號世界的命卡師,那麽他到底是通過怎樣的途徑來使用的魔法?這種途徑是否存在某種普遍性?如果存在的話,是否意味著這個世界的人類可以通過這種方式,獲得一種非常簡單可以任意使用超凡力量的手段?”

張舫的一連串問題,把王明問得沉默了。

張舫也顯得很頭痛,本來國內就已經出現命卡師獲得超凡力量的現象了,結果又發生了這麽一出襲擊,再次出現了一種跟之前截然不同的超凡力量使用的方式。

之前,無論是主宰的信徒還是魂卡的影響,獲得超凡力量的命卡師至少跟力量來源的魂卡世界都是有直接聯係的。

但是這一次卻不一樣,那個襲擊者的魂卡世界根本就不是一號世界,卻在使用一號世界的超凡力量。

“新垣歎春的魂卡,應該隱瞞了重要的信息。”張舫快速得出了結論。

伊莎貝拉是黎明大陸的吸血鬼女王,已經算是黎明大陸頂層的人物之一了,如果一號世界存在著類似的手段,她哪怕沒有掌握,應該也有大概的想法。

“那我去問新垣歎春。”王明站了起來。

“先等一下吧。”張舫立馬阻止道,“王者是需要尊重的,她不是我們的犯人,而沒有義務解答我們的問題,你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去處理。”

“什麽事情?”

張舫沉默了一會兒,開口繼續說道:“維護好這一次華山邀請賽的穩定,不能讓這場賽事出事了。”

“可是,超凡力量……”

“事情要一點一點來,我們不能自亂陣腳,萬一這就是對方聲東擊西的策略呢?這些組織,不就喜歡在大活動上搞事情嗎?你的首要任務還是維護好這場比賽的穩定,剩下的我這邊會進行調查。”

王明似乎還想堅持,但說實話他心中並沒有頭緒,於是很明智地保持了沉默。

張舫靠在椅子上,仰著頭,閉目養神。

“你打算怎麽調查?”一個聲音問道。

“國內命卡師的魂卡世界,除非是命卡師本人透露,不然不會為外人所知。”張舫喃喃說道,“先查查沈歲的魂卡世界信息是怎麽泄露的吧。”

“這種信息也該很容易獲得吧?他在決鬥中不是使用了很多特征性的魂卡嗎?對應魂卡世界的命卡師很容易猜到沈歲的魂卡世界吧?”

“嘛~查一查唄,萬一查出了什麽呢。”張舫揉著太陽穴,說道,“先從命卡協會查起吧。”

“你不會又找借口去動命卡協會吧?”

“命卡決鬥現在已經是國之重器了,這群家夥還以為是賺錢的產業,想要分蛋糕,那就隻能敲打敲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