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之後，並沒有馬上離開，畢竟後麵還有三場比賽。
一場是塞澤爾的比賽，剩下兩場則都是A類賽，這些才是重點。
塞澤爾自從參賽以來都有著很明顯的藏拙的意味，一些始終亮著時點的牌，沈歲沒見他使用過。
雖然不能說是收集情報，但看一下對方的決構，還是可以獲得一些信息的。
不過，這一場決鬥對塞澤爾來說實在是太過簡單了。
之前許天智輸的時候，網上還在噴許天智太菜了，然而今天一看，塞澤爾淘汰賽的第一輪對手，甚至沒能在他的手上撐過三個回合。
這種結束決鬥的速度，已經可以說是完全的碾壓了。
自然，塞澤爾依舊沒有在這場決鬥中暴露出多少東西，他甚至使用的還是魂卡的那一套侵占對方隨從位的打法。
新垣歎春拿出賽程表一看，無奈對沈歲說道：“看起來，直到決賽，都沒有人能夠幫你打出些東西來。”
沈歲跟塞澤爾並沒有被分到一個半區，這也就意味著他們兩個要直到決賽才能相遇。
“你這也太小看他們了吧。”沈歲總覺得新垣歎春的話像是一個FLAG，依照前世的經驗，想要靠別人把強敵打出一點東西，然後自己坐收漁翁之利的想法往往會給自己帶來前所未有的翻車。
塞澤爾麵無表情地走下了會場，甚至沒有在場館中逗留，直接走出了場館外。
站在沈歲不遠處的蒂艾斯，就默默地看著他的弟弟離開。
總感覺這兄弟兩個的關係很奇怪，沈歲在心中嘀咕著。
隨著塞澤爾的決鬥結束，如日的比賽就要進入最為重量級的A類賽類目了，觀眾們更加熱情且期待了。
不過在下場決鬥開始之前，卻還是有一個比較長的場間表演時間。
觀眾也沒有不耐煩，畢竟貓娘偶像什麽的，也確實非常可愛。
沈歲找了個位置坐下。
周克己的粉絲對於沈歲的網暴還沒有開始，便已經結束了。
看著一瞬間就變得非常清朗的網絡環境，沈歲甚至還有些不習慣。
所有關於沈歲的消息開始大量的失效。
沈歲笑了笑，一下子就猜出了其中的緣由。
因為在這件事發生之前，有一個帖子以驚人的速度衝上了熱門。
發帖人對比了沈歲身旁的芙蕾梅亞與【精靈女皇·芙蕾梅亞】登場時的卡圖，得益於比賽投影設備那驚人的還原度與真實感，使得隻要是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兩者之間的相似程度。
簡直就是一模一樣！
瞬間，帖子裏的網友們頓時炸了鍋。
緊接著就是帖子被光速刪除，然後相關言論受到了嚴格的限製。
探索局出手了。
沈歲本來就沒有打算隱藏芙蕾梅亞她們的意思，他不想自己的女人到了現實世界反而要帶上麵具生活。
在這種本來就不打算保密的態度之下，這件事情被發現也是早晚的事情。
沈歲隻是很好奇，探索局對此到底是怎樣一個反應。
一位魂卡世界的精靈，竟然跑到了現實世界，而且在沈歲的身旁常駐了下來。
【精靈女皇·芙蕾梅亞】，探索局隻需要查一下一號世界的資料，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在相關資料中查到芙蕾梅亞的名字，並知道芙蕾梅亞的實力。
一位十四階的強者，真身降臨現實世界，這件事可不比八號世界的主宰入侵現實這種事情小多少。
但讓沈歲有些意外的是，直到今晚的比賽結束，探索局都沒有明確的表態。
張舫沒有打他電話，王明也沒有找上門來。
這讓打算開個玩笑嚇嚇他們的沈歲略微有些失望。
到了第二天早晨，沈歲打開房門，看著站在門外的王明，笑著道：“怎麽？開完會了？”
王明一臉的疲憊，整個人走起路來都是飄乎乎的：“你可把我們害慘了。”
“明明是你們反應遲鈍。”
“也就是說，她真的是……”王明直到現在，還是感覺不可思議，哪怕昨晚探索局一眾精英人員通宵分析，試圖尋找出來芙蕾梅亞的照片與精靈女皇的卡圖之間的區別也沒有結果，他還是不太能夠接受這件事。
這太不可思議了。
這種事情，是真的可以發生的嗎？
王明盯著沈歲，道：“她的目的是什麽？”
“她啊……”沈歲想了想，道，“留在我的身邊，然後閑得無聊的時候，參加參加決鬥比賽什麽的。”
王明不敢相信道：“精靈女皇芙蕾梅亞，她的心上人不應該是黃昏主教克勞德嗎？”
“有沒有那麽一種可能。”沈歲豎起手指，說道，“我就是克勞德？”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王明立刻搖頭道，“你擁有完整的人生履曆，我們已經調查過你身邊的同學、老師了，他們給出了十足的證據。”
“嘛……克勞德可是傳說中的黃昏主教唉，而且是一千年前的人物，穿越重生什麽的也是正常的吧？”沈歲笑嗬嗬地說道，“一位少年，經曆了考試失利，決定了卻人生的時候，意外地覺醒了前世的記憶，然後回到一號世界，重新找回權柄與力量，這種事情，不也是可能發生的嗎？”
“這他媽的是小說劇情吧？”
“你又怎麽能肯定，自己所在的世界不是一本小說呢？”沈歲莞爾一笑道，畢竟他都已經接受了一號世界乃至那麽多的魂卡世界都是自己曾經玩過的遊戲的這件事。
王明翻了翻白眼，但似乎也沒有繼續糾結這件事的真假，因為這件事的真假已經沒有意義了，而且真要打算一究到底的話，他可是要背鍋的。
幾個月前，他可是正兒八經地懷疑過芙蕾梅亞的身份的，結果後麵覺得太荒謬就給扔到了一旁。
根據步明瑞的分析，以資料中精靈女皇所展現出來的實力，毀滅現實世界或許還做不到，但是毀滅整個人類文明卻是手拿把掐的，現在最關鍵的事情是弄清楚芙蕾梅亞到底是怎樣入侵到現實世界的。
要知道八號世界那兩個十五階的主宰，入侵現實世界搞出來的動靜可是大多了，而芙蕾梅亞竟然是一聲不響地就來到了現實世界。當探索局反應過來的時候，芙蕾梅亞已經在現實世界生活了一兩個月了。
要是其他的魂卡世界強者也通過這種方式入侵，那整個世界可就亂了套了。
步瑞明的意思非常明確，芙蕾梅亞的態度很溫和，那麽就和平相處，但是對方入侵現實的手段必須要搞清楚，他好製作響應的工具對這類入侵提早進行預警。
至於沈歲是黃昏主教的可能性……
王明根本不覺得這是一個可以去考慮的選項。
因為這實在是沒有道理啊！
按照一號世界的情報來看，黃昏主教可是一個妥妥的暴君一般的人物，他貪戀美色、隨意使用自己的力量，哪怕是路過的野狗，惹他不高興了，抬手就是幾發禁咒。
像這樣的人物，在恢複了記憶，重新獲得了力量之後，竟然安安心心在一個沒有超凡力量、他可以“唯我獨法”的世界裏這麽安分？以己度人，王明如果擁有這樣的實力，早就成為現實世界的皇帝，肆意發泄自己內心深處的貪婪。
沈歲之前遭遇過的糟心事情可不少，也沒見他使用過超凡力量直接解決對手啊，都是通過決鬥來進行反擊的啊。
總不能是我們的黃昏主教熱愛命卡決鬥這項遊戲，所以才在這個世界安安穩穩生活吧？
如果沈歲能夠聽到王明的心聲，估計會非常無語。
因為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王明的猜想。
在《黎明鏈接》這個遊戲裏，如果把一周目和二周目結合起來看，他還真是一個貪戀美色的人，而且還確實喜歡隨意使用自己的力量，至於給路過的野狗幾發禁咒這種事情，他還確實沒少幹。
他之所以沒有如王明猜想的那般去做，好像還真是因為如果真暴露了身份，那麽除非他製造一個普通人的馬甲，不然想要找到一個可以酣暢淋漓全力跟自己進行一場決鬥的命卡師會非常困難，所有人都會以一種陪皇帝下棋的態度來麵對自己的決鬥邀請。
那實在是太無聊了。
無敵本來就是一種無聊的事情，澀澀與打牌是生活中難得的兩樣樂趣，如果真的像王明想的那麽去做，等於直接砍掉了自己一半的樂趣，太無趣了。
“所以說，你一大早過來找我，到底是為了什麽啊？”沈歲看著王明，問道。
王明這才說出了主要的目的，即詢問沈歲芙蕾梅亞入侵現實的途徑。
“入侵現實的話，無外乎三個辦法吧。”沈歲直接回答道，“直接強行突破、占據命卡師身體降臨，或者是用秘法通過其他方式降臨。”
“……你這跟沒說也沒啥區別啊，其他方式是什麽方式啊。”王明無語道。
沈歲一攤手，道：“我也不知道啊，那麽多魂卡世界，而且這種描述也沒有問題啊，我看法律條文裏不也有很多這樣的描述嗎？其他情形之類的。”
“……”王明歎了口氣，道，“那芙蕾梅亞是……”
“應該算是強行突破吧。”沈歲道，雖然是借用了斷界蟲的力量。
“好的，我明白了。”王明歎了口氣，反正債多不壓身，現在是多事之秋，多了一個芙蕾梅亞似乎好像也沒什麽太大的改變。
說完，王明跟沈歲告別，轉身打算離開。
琪莎拉作為女仆，跟在王明的身後送客。
王明突然想到了什麽，轉過身看向了這個始終跟在沈歲身旁的女仆。
琪莎拉很漂亮，作為女仆也非常的專業，甚至過於專業了，讓王明有點奇怪，在國內這種傳統文化盛行的環境裏能夠誕生出如此專業的西方式女仆嗎？
他開始回憶，琪莎拉到底是什麽時候出現在沈歲的身邊的。
是怎麽出現的……
似乎是突然出現的吧？
“說起來，女仆小姐。”走到門口的時候，王明轉過頭，帶著一絲好奇，問出了一個問題，“我能否知曉您的姓名？”
事實上，隻需要王明稍微調查一下，還是可以調出琪莎拉製作的身份檔案的。
琪莎拉也根本沒有隱瞞自己姓名的意思，琪莎拉的名字明晃晃地就寫在檔案裏。
但王明從來都不是濫用職權的人，這一次的調查更多的也是針對芙蕾梅亞以及沈歲，對於琪莎拉的調查雖然也會進行，但一晚上的時間還不足以做到這一步。
琪莎拉轉頭看向了沈歲。
沈歲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琪莎拉。”琪莎拉回過頭，看著王明莞爾一笑，道，“琪莎拉·莫納德。”
王明瞳孔微縮。
琪莎拉……
星淵白龍，琪莎拉？
王明瞬間抬頭，看向了琪莎拉背後的沈歲，但是很快，他又收回了目光，隻是默默將這件事記載了腦子中，等到回去就將這份情報上報上去。
“芙蕾梅亞的身份暴露了嗎？”等到王明走後，琪莎拉輕身走到了沈歲的身旁，輕輕地按壓著沈歲的肩膀。
“昨晚擊敗了一個運營飯圈的家夥，他的粉絲把之前的照片翻了出來，芙蕾梅亞的照片就跟她的卡圖對上了，探索局就開始進行調查了。”
“啊……那真是倒黴。”琪莎拉沒想到芙蕾梅亞竟然是通過這種方式暴露的，“她也真是不小心……出門應該使用偽裝魔法的。”
“我讓你們到現實世界來，可不是為了讓你們帶著麵具生活的。”沈歲摟住了琪莎拉的腰肢，笑道，“而且強者來到一個沒有超凡力量的普通世界還要帶上麵具？為了什麽啊？總不能是想在一群在她眼裏跟螞蟻差不多的凡人麵前扮豬吃老虎然後裝逼打臉吧？”
琪莎拉麵色微紅，竟順勢坐進了沈歲的懷裏，這是她以前很少去做的動作，這不符合女仆的守則。
“嘿嘿，我們稍微運動一下。”沈歲看著琪莎拉微紅的麵頰，笑著說道，“待會兒我還要準備一下後天的比賽。”
“都這樣了，還有心思決鬥打牌嗎？”琪莎拉疑惑道。
“就是這樣了，才更加要珍惜現在的任何一場決鬥啊。”沈歲道，“萬一探索局那群人腦抽了，我以後可就沒辦法有正兒八經的決鬥對局了，到時候隻能帶上麵具換個馬甲去參加比賽了。”
琪莎拉莞爾一笑，道：“你剛剛還說強者在普通世界戴麵具沒道理呢，總不能在一群螞蟻麵前裝逼吧？”
沈歲被琪莎拉嗆了一句，頓時尷尬了，一時想不到怎麽反駁，咳嗽兩聲，小聲說道：
“打牌這種事情，能叫裝逼嗎？”
琪莎拉似乎是被沈歲抱著，導致身體裏的某個開關被打開了，已經把持不住原本冰冷的麵容了，看到沈歲這般尷尬，憋著不敢笑。
“可惡！看我怎麽收拾你！”
沈歲直接暴起，我說服不了你，我還“說”服不了你嗎？
當沈歲對小小女仆進行懲罰的時候，離開沈歲房間的王明撥通了張舫的電話。
“怎麽樣？”電話那頭立刻就接通了。
王明將沈歲的表現大概得陳述了一遍。
“芙蕾梅亞的身份應該是沒有錯的。”張舫很快得出了結論。
不過他還有後半句沒有說，他其實覺得沈歲說自己是黃昏主教的這個說法也很有可能，不然正常人怎麽能夠在幾個月裏刷出那麽多命卡來，而且還獲得了琪莎拉、芙蕾梅亞和瑪蒂娜的魂卡，這三個可都是一千多年前的強大英雄啊。
如果沈歲在一號世界的身份擁有黃昏主教那般的實力，那麽一切都可以解釋得通了。
至於王明所說的不可能的理由，張舫並不讚同。
沈歲就不能真的是因為熱愛命卡決鬥嗎？
張舫現在就已經在趕往魔都的路上了，在聽說芙蕾梅亞準備參加命卡決鬥比賽之後，他就準備上門挑戰芙蕾梅亞了。
十四階強者的牌組，他隻要想一想，體內決鬥的欲望就完全無法壓製住了。
當然，他也不打算將自己這種猜想告訴給王明。
沒必要徒增恐慌。
而且如果知道的人多了，保不齊有人就會故意去迎合沈歲，故意迎合的決鬥毫無樂趣。如果沈歲真的是那個傳說中惡貫滿盈的黃昏主教，當命卡決鬥失去了樂趣，那麽他肯定要尋找新的樂趣，到時候現實世界可就要遭難了。
“那芙蕾梅亞相關的輿論……”王明問出了關鍵的問題。
“先壓一壓。”張舫道，“但是並不完全禁止，讓民眾對此保留一些樂趣。然後編造一些類似於芙蕾梅亞作為精靈女皇愛上了沈歲，不惜放棄身份打破世界壁障都要來到現實世界跟愛人相聚的傳聞混進輿論之中去。”
“這樣真的好嗎？”王明卻無法理解，“這畢竟是超凡者入侵，而且還是十四階的超凡者。”
“就是因為殘酷，才需要包裝，然後讓民眾潛移默化的接受超凡入侵這件事。”張舫道，“你覺得強大的超凡者為了統治現實世界發起入侵跟為了愛情穿越到現實世界，哪個更容易接受一點？”
王明沉默沒有說話。
“從古到今，用愛情包裝殘酷是最有用的。”張舫笑嗬嗬地說道，“愛情可是萬能的包裝紙，她可以包裝殘酷的階級欺壓，可以包裝無情冷酷的戰爭，自然可以包裝超凡入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