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站在決鬥體驗館的門口,看著外圍形形色色的人群。

芙蕾梅亞的決鬥已經陷入了苦戰。

在進行升段賽之前,我們的前精靈女皇還專門找了沈歲幫忙構築她的牌組,為此她還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但是,一個命卡師的強大,除了牌組的強悍以外,還要看命卡師的水準。

你不能說芙蕾梅亞完全沒有水準,畢竟運氣好的時候,她還是可以輕鬆戰勝對手的。

但是當決鬥中的運氣無法支撐她哪裏亮了點哪裏就可以躺贏的時候,芙蕾梅亞就總是會出現一些令沈歲完全摸不著頭腦的操縱。

比如亂用手中的康,結果等到對手的展開點出來的時候,就沒有手段應對了。

還有就是各種對於時點的誤判,總是在效果無法生效的時點把自己的效果交掉。

**效果的習慣,使得芙蕾梅亞在決鬥中表現的非常的神經刀,有時候如同預言家一般,早早地將對手的操作打斷,但更多的時候都是交完了效果隻能傻站在那裏看著對麵說書操作。

芙蕾梅亞陷入苦戰的這一場決鬥,就屬於非常典型地**效果導致雙方陷入了苦戰,薇薇安看得頭疼,決定出來透透氣。

早知道的話,還不如待在家裏看芭麗絲的經曆呢。

沈歲之前就詢問過薇薇安,他打算調查一下芭麗絲在過去一千年中的經曆,以查清楚她現在這種狀態的來由,但薇薇安其實心裏隱隱已經有了猜測,畢竟雖然在各個世界中穿梭,但她的燭火幻影還是會時不時地出現在黎明大陸上的,還是比完全不知道那邊情況的沈歲多一些了解的。

也正是因為這些了解,薇薇安有點不敢麵對芭麗絲的過去。

芭麗絲現在的狀態,肯定跟自己當初那麽天真的想法脫不開關係。

於是,薇薇安就找了個由頭,陪著芙蕾梅亞過來參加升段賽了。

結果沒想到,看芙蕾梅亞決鬥比調查芭麗絲的過去更加讓自己煎熬。

薇薇安神情複雜地看著外麵的行人。

她的目光不著痕跡地從幾個正在走進決鬥體驗館的路人身上劃過。

他們的身上,異種寄生獸的氣息非常的濃厚,顯然是被寄生獸控製的人類。

如果按照以往薇薇安的性格,這種事情是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剛剛離開黎明大陸時的薇薇安,還保留了黃昏聖女時期的那份天真,認為自己擁有強大的實力就義務保護弱者的生命。

一個世界的資源是有限的,不僅僅是生存的資源,變強的資源也是如此。

超凡者想要變強,就會占據後來者升級的資源,客觀上造成了世界上弱者數量占據絕大部分的事實。

在薇薇安的想法中,強大的超凡者是因為占用了弱者們原本的資源才變得強大的,強者天然就擁有保護弱者的義務。

所以剛開始的幾年,薇薇安在各個魂卡世界中扮演的角色,很多時候都是類似於天降聖母的形象,以強橫的實力掃空魂卡世界中的陰霾,隨後拂衣而去,仿佛一個不求回報的絕世好人。

但很快,薇薇安就發現,自己實在是太過天真了。

自己固然可以用絕對的實力掃清一些魂卡世界中的罪惡與陰霾,但是她終究不是那個世界的人,她不會在魂卡世界中停留太長的時間。

當她離開之後,魂卡世界中的曆史就會再次重演一遍。

並不是所有的屠龍者最終都會變成惡龍,但是想要所有屠龍者永遠保持高尚,始終是一種奢求。

在八號世界的主宰複蘇之後,薇薇安就看清了這種事情。

她當初把八號世界的主宰全部殺掉了,結果自己離開之後,主宰們便如同黎明大陸的神明一般陸續複活了,八號世界依舊沒有任何的改變。

這種沒有好結果的事情發生的多了,薇薇安爛好人的性子也被磨得差不多了,雖然她依舊會幫助出現在自己眼前的需要幫助的弱者。

至於毀滅世界的危機,她可以幫忙,但是前提是這個世界必須自己培養出對抗這種超凡危機的能力,哪怕是能夠讓她看到未來的潛力也要。

對於現實世界也是如此。

不過因為沈歲的緣故,她倒是很樂意幫忙,芙蕾梅亞主動去接觸探索局也是她授意的。

沈歲那邊似乎也在準備一些東西。

用他的話來說,這麽有趣的世界被毀滅實在是太可惜了。

但具體沈歲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薇薇安卻完全沒看出來。

總感覺這個家夥這幾天在漫無目的地亂玩,絲毫不關心現實世界的存亡似的。

薇薇安心裏默默地吐槽著。

這般想著,幾個寄生獸的感染者已經從薇薇安的身旁路過,朝著決鬥體驗館內走去了。

薇薇安曾經到過那個世界。

寄生獸這種東西,看上去非常恐怖,而且有非常強大的感染力。

但是實際上它們的傳播能力甚至不如一般路過的埃博拉,寄生獸那相比起病原體龐大許多的體形以及必須鑽入受害者的身體才能夠感染操控的屬性,使得它的傳播能力沒有想象中那般厲害。

在經過最初的慌亂之中,魔都探索局也已經看出了這個弱點,正在極力地撲殺已有的感染者,好像現在就剩那幾個最初的超凡者了。

薇薇安這般想著,手指向上一劃,那幾個被寄生者就如遭電擊一般,在原地呆滯了一段時間之後,仿佛剛剛回過神來一般,驚恐地看著眼前的大門。

甚至有兩個人當場拿出了手機,看樣子是聯係警方。

薇薇安感受到了沈歲和琪莎拉接近的氣息,心中有些疑惑,沈歲今天不是要去探索局進行八階的升段賽嗎?怎麽往自己這邊跑過來了?

沈歲的出現,倒是激發了薇薇安的一些記憶。

不是關於黎明大陸的記憶,而是那個末日世界的記憶。

那個世界的曆史上,寄生獸的災難本來會更加嚴重的,因為那個被某個人用核彈洗地摧毀的邪惡帝國已經研製出了可以通過空氣傳播孢子從而讓寄生獸通過空氣、水源等媒介傳播的技術。

不過用某人的話來說,這在他的眼中不過是遊戲中的主線劇情罷了,消滅這個邪惡帝國是他所遊玩的這款遊戲的最終主線。

如某人所說,寄生獸沒有被完全消滅,分明是邪惡的製作組想要出二代續作。

但從那個世界的曆史來看,某人才是罪魁禍首。

要不是這家夥動不動把寄生獸塞進別人的嘴巴裏完成斬殺,寄生獸也不會傳播得如此廣泛。

對於這點,某人是義正辭嚴地表示抗議的。

“遊戲又沒有禁止這種行為……”

這話說得沒有一點底氣,顯然他也意識到這種行為如果發生在現實中,毫無疑問是初生級別的行為。

回憶的功夫,沈歲已經來到了薇薇安的麵前。

“寄生獸已經蔓延到這種程度了嗎?”沈歲的目光從那幾個慌亂的路人身上掃過,這玩意兒的傳播速度能有這麽快?

薇薇安翻著白眼,道:“還不是因為某人創造的戰術,那批最初的超凡者似乎用的就是他創造出來的戰術。”

沈歲咳嗽兩聲:“這是遊戲機製,也不是我創造出來的吧。”

“但事實證明,我們還是高估了命卡決鬥在對抗超凡入侵時的作用了。”薇薇安雙手抱肩,很是嚴肅地說道,“哪怕世界的規則已經將除了命卡決鬥以外的超凡力量的發揮進行了壓製,但因為這個世界完美的適配了所有超凡世界以及科幻世界的世界規則,使得任何超凡者隻要進入這個世界,都可以毫無阻礙地繼續使用自己的力量。”

“哪怕是最低限度的超凡力量,也不是這個世界的普通人所能夠應對的。”薇薇安道,“這個世界的命卡師,可沒有那麽多。”

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是人類之間的天賦有著天壤之別卻也是可觀的事實,有些人天生就適合成為命卡師,有些人便沒有這麽好的運氣。

哪怕是同等的天賦,不同國家、不同家境也會讓人們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命卡師在對抗超凡入侵的時候尚且會因為對方偷襲而沒有辦法進行強製的決鬥,普通人在麵對這些超凡者的時候更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要不是沈歲令安提普絲在現實世界的世界壁障外麵築了巢,將很多強大的超凡者阻擋在了外麵,現實世界的情況恐怕會更加糟糕。

但安提普絲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我們的斷界女皇可沒有保護平民的自覺,要不是沈歲的命令,她根本就不會去管這些在她眼中隻是螻蟻的所謂強大的超凡者。

沈歲不是那種將自己的意願強加給其他人的性格,哪怕意願強加的對象是自己的親友或者寵物。

“我已經有了一個不錯的辦法。”沈歲雙手插兜,“本來還想測試一段時間,現在看來,恐怕要提前用起來了。”

沈歲進行的這一場決鬥遊戲除了拿到前往其他世界的鑰匙以外,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測試安提普絲製造出來的斷界空間的穩定性。

雖然出了一些意外,但是李子川為首的超凡者在決鬥遊戲中使用盤外招的行為還是很好地幫沈歲測試了斷界空間對於超凡力量的承受能力。

沈歲之前就想過製造一些副本空間給現實世界的命卡師們創造更多的獲得命卡的機會,同時也讓他們和自己的魂卡之間有著更好的互動。

隨著這些時日的經曆,沈歲的想法更進一步了。

這些副本世界在完成上述目的的同時,完全可以肩負起另外一個重要的作用:作為現實世界與其他魂卡世界的緩衝地帶。

安提普絲本來就有在巢穴附近織網捕捉超凡者以及斷界生物作為食物的習慣。

作為斷界女皇,安提普絲的蛛網擁有很多自主的能力,比如將捕捉到的食物傳送到安提普絲的麵前。

既然可以傳送,自然也可以傳送到指定的斷界中的空間。

如果用這些蛛網來捕捉意圖入侵現實世界的超凡者,便可以讓他們在進入現實世界之前先被斷界的空間捕捉。

要不是入侵的超凡者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說不定光憑安提普絲一隻小蟲子,就可以將絕大部分的超凡入侵者擋在外麵。

現如今,入侵的超凡者的數量已經遠超沈歲的想象了,從王明述說的報告來看,入侵者不僅僅來自於那三十三個魂卡世界,恐怕還有其他的未知世界的超凡者,光這幾天的量,甚至已經超過了安提普絲的進食需求了。

說到這個,沈歲突然想起了安提普絲跟他報告過的一件事情。

在這些入侵的超凡者中,存在著大量來自修仙世界的超凡者,而且還不是同一個修仙世界。

有些明顯帶有惡意的修真者被安提普絲直接吃掉了,但絕大部分都是安提普絲打回了原本的世界。

跟其他世界的超凡者不同,這些來自修仙世界的超凡者無一例外都是非常強大的存在,雖然沒有實力遠不如安提普絲。

“但有些已經有芙蕾梅亞小姐的水平了。”

這是安提普絲通過靈魂的聯係傳遞給沈歲的信息。

沈歲出於好奇,還讓安提普絲去調查了一下這件事。

調查的結果著實是讓他有些哭笑不得。

入侵的強大修仙者們之所以如此樂此不疲地朝著現實世界而來,是因為他們認為現實世界便是他們渡過天劫之後飛升的天界。

這些修仙世界前往現實世界的通道,隻有在他們渡過最強那一層次的天劫的那一刻才會出現。

起初,這些修仙者隻是抱著嚐試一下的想法,通過這轉瞬即逝的通道來到了現實世界的壁障之外。

然而他們就遇到了安提普絲。

“竟然有這麽強大的仙人存在,這裏肯定就是天界了!”

在被安提普絲驅逐之後,這些修仙者不太不害怕,反而更加興奮了。

沈歲得知這件事情的時候,真的很想吐槽,你們之所以已經來到最強的層次卻還要麵對天劫,而且每過一段時間都可以激發一次天界,這他媽的根本不是因為存在傳說中的飛升,那是因為世界意識覺得容納不了那麽多的永生者,所以試著用天劫劈死你們啊!

而這隻是一個力量體係中的例子而已。

隨著前往現實世界的通道出現在各個世界之中,這樣的穿越者肯定會越來越多。

考慮到其中或許有大量意外闖入者,沈歲一些極端的操作也沒有辦法進行,免得濫殺無辜。

所以,沈歲打算啟用自己之前的副本想法。

當有超凡者被安提普絲的蛛網捕捉送進斷界空間之後,就立刻激發傳送,將對應數量的命卡師跟他們的魂卡投影一起傳送到那個斷界空間之中。

魂卡投影的存在用來保護命卡師不會被入侵者直接殺掉,命卡師的存在則是可以通過強製決鬥的方式驅逐甚至殺死入侵者。

而這之中已經夾雜了一層篩選的過程。

第一次入侵的超凡者在被強製決鬥之後,因為本身沒有牌組,會在他的回合開始的時候因為無法抽卡而規則判負。

由於是規則判負,生命值並沒有受到什麽影響,因此他們的生命也不會受到真正意義的傷害,敗者隻不過會被驅逐會原本的世界罷了。

如果隻是意外闖入者,這之後也就會放棄入侵的想法了。

但如果這個入侵者真的一門心思要進入現實世界,那麽他會發起更多次的入侵,然後在跟命卡師對抗的過程中想辦法殺死命卡師,要麽不給命卡師們發起強製決鬥的機會,要麽就是搶走殺死的命卡師的牌組,想辦法在強製決鬥中戰勝對方。

因為入侵者已經擁有了牌組,那麽他如果敗北了,生命值基本上也就要清零了,按照生死決鬥的規則,那麽他的生命也就到頭了。

“這個想法還隻是初稿。”沈歲跟薇薇安閑聊著,天空中不知不覺中已經飄起了小雨,“等回去我們在商量出一個細則來。盡可能讓這套規則自主運行,不然我可要忙死了。”

薇薇安看著小雨,道:“想法是不錯。但你打算怎麽實現這個篩選命卡師並傳送的工作?”

“額……這對你來說,應該不是難事吧?”沈歲遲疑了一下。

薇薇安忍不住瞪了沈歲一眼,氣鼓鼓地說道:“我就知道!”

畢竟,這種事情如果讓沈歲來做,就實在是太過為難他了。

他的一切力量都來自於原本的等級與技能,雖然在實力上遠超所有人,但如果是技能無法涉及到的東西,就沒有其他人那麽有用了。

好在,沈歲的技能庫幾乎覆蓋了絕大部分的需求,戰鬥、煉器、複活、回複……

但當沈歲創造從未有過的需求時,在一些創造性的事物上,沈歲就有些捉襟見肘了。

說起來,沈歲這家夥好像每次都是以學習為理由到自己的房間的。

薇薇安想起這個就非常的氣憤。

你說學習就學習吧!

我在那裏認真教呢,你脫衣服幹什麽?

最後幾乎所有的輔導工作都半途而廢,倒是讓沈歲幹了個爽。

“拜托你了,薇薇安。”

薇薇安看到沈歲的眼神,歎了口氣,道:“算了,交給我吧。”

說著,她向前努了努嘴巴,道:“先去忙你的吧。你要等的人來了。”

在薇薇安所指的方向,一個撐著傘的男人站在逐漸變大的大雨之中,表情陰沉地看著沈歲所在的方向。

雖然他進行了一些偽裝。

但也正是這些偽裝,暴露了他的身份。

這個家夥所有的偽裝都來自於他身體中的寄生獸。

能夠做到這種程度的,也就最開始的那幾個入侵者了。

而這些人,無疑就是沈歲的目標。

一看到目標出現了,沈歲的氣勢就不一樣了。

強大的氣場瞬間就鎖定了對方。

寄生獸似乎察覺到了恐怖的氣息,開始不安起來。

因為寄生獸的躁動,男人沒有辦法維持先前的偽裝,原本英俊蒼白的臉龐仿佛是被雨水融化了一般,逐漸露出了他真實的麵貌。

那人立刻察覺不好。

能夠在末日中生存下來的人基本沒有幾個頭鐵的。

這個家夥一察覺到不對,轉身就想跑路。

然而當他轉身之後,卻看見自己的身後戰爭一個身著女仆裝的女人。

“這位先生。”銀發的女仆笑著對他說道,“我家主人邀請。”

這個女仆的出現,仿佛瞬間讓他的寄生獸失聲了。

自從被寄生獸感染以來,他的體內前所未有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