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歲後悔了。
他應該買機票做正常的商業客機去北美的。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包了一架私人飛機直飛北美。
其實，包機是其次，主要是身邊的人。
伊莎貝拉不愧是吸血鬼。
不但吸人血，而且吸人精血。
明明隻是十幾個小時的航程，等下飛機的時候，沈歲感覺已經過去了幾天幾夜。
雖然還不至於被榨幹，但當他下飛機看到天上太陽的時候，神情難免是恍惚的。
這十幾個小時，仿佛隔世一般。
TM的我直接穿越異世界都沒有這樣的效果！
“唉……這就到了嗎？”伊莎貝拉噘著嘴巴，露出了不滿的表情。
她明明還有好幾套衣服沒有換呢。
沈歲無奈道：“本來就沒有多遠。”
明明自己已經不需要睡眠了，但靈魂的本能還是讓沈歲有一絲疲憊。
北美命卡師協會的專車早已在機場等候沈歲多時了。
在幾個西裝男的帶領下，沈歲和伊莎貝拉坐上了一輛黑色汽車，朝著舉辦大會的大樓駛去。
沈歲本以為，這段最後的路途應該沒有什麽問題的。
直到他聽到了在華夏很少聽到的聲音。
砰！砰！砰！
這是槍聲？
沈歲立刻警覺了起來。
還未等他開口說話，一輛汽車就從十字路口的一側衝了出來，徑直朝著沈歲的車撞了過來。
伊莎貝拉打了個哈欠，快要相撞的兩輛車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擦肩而過了。
伴隨著猛踩刹車的聲音，沈歲又聽到了幾聲槍響。
沈歲倒是不害怕。
不過這種街頭火並的感覺他還是第一次體會到，反倒是有些好奇起來。
開車的司機顯然對於這種景象見怪不怪了，一腳地板油飛快地駕駛汽車朝著目的地開去。
“他們是來幹什麽的？”
沈歲身體前傾，饒有興趣地詢問坐在副駕駛上的戴墨鏡老哥。
“來搶命卡的。”墨鏡哥聲音很是沉穩，“大會的消息泄露了，本地的幫派全都行動起來了。”
“我靠，這麽明目張膽的嗎？”沈歲失笑道。
墨鏡哥嗬嗬笑道：“這還是你坐在車裏，如果你一個人走在小巷了，保不齊就有人從後麵拿槍抵著你的腦袋跟你決鬥呢。”
“決鬥？”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確實是決鬥，但……是牛仔決鬥。”
美式決鬥是吧？
不愧是來了北美了，竟然還真能見到美式決鬥。
北美的環境果然跟華夏大有不同。
原本這裏的命卡交易就非常繁榮，而隨著超凡時代的到來，命卡價格突飛猛漲之下，街頭美式決鬥也迅速泛濫開來。
畢竟，命卡這玩意兒已經比麻醉品更加賺錢了。
如果你運氣好，說不定一槍直接達成財富自由的成就。
而且相比起成為命卡師去了解命卡決鬥的規則，顯然學會怎麽開槍更加簡單一些。
說話的功夫，一行人就來到了開會的大樓。
相比起之前混亂的街區，這裏的治安明顯好了很多，大量的警察站在關鍵的路口站崗，還有很多巡邏的警力部署在周圍。
下車之後，沈歲就看到了蒂艾斯。
“好久不見，沈歲。”蒂艾斯上了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
沈歲吐槽道：“我還以為你出來迎接是打算跟我提前決鬥呢。”
“哈哈，決鬥這種事情，這幾天有的是機會。”蒂艾斯哈哈大笑道。
沈歲看了一眼周圍，道：“這裏竟然有這麽多的警力嗎？”
“沒辦法，防止黑幫襲擊嘛。”
“啊這……已經猖狂到這種地步了嗎？”
“命卡的利潤實在是太大了。”蒂艾斯苦笑一聲，道，“這還是因為你的原因衝擊過的市場了。”
“哦……你不說我都快忘了。”沈歲瞥了一眼大樓，道，“那些大家族好像還想要我的命來著。”
修仙世界的大量命卡衝擊了命卡市場。
雖然這波浪潮已經過去，命卡的價格又有所回升，但始終還沒有回到當初的高點。
“沒事，我會保護你的安全的。”蒂艾斯看了一眼沈歲身旁的伊莎貝拉，“雖然我覺得你並不需要我的保護。”
“我也不喜歡男人的保護。”沈歲隨口說道。
跟著蒂艾斯，沈歲走進了大樓。
直到這個時候，沈歲才發現，這裏似乎是當地的議會大樓。
不過原本舉行會議的大廳此時已經被改得麵目全非，一塊塊巨大的屏幕掛在牆壁之上。
而在大廳之中，大量人員正在忙碌著。
準備進入緩衝區作戰的命卡師們則正在進行著最後的準備。
“看上去好像很著急的樣子。”沈歲看了一眼時間，“我應該沒有遲到啊。”
“一號世界的幾個目標，突然提前了祂們的計劃。”蒂艾斯看著沈歲，道，“所以我們要用最快的速度準備好，這些可都是十五階的目標。”
蒂艾斯顯然是覺得這件事情跟沈歲有些關係。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而在這些等待進入緩衝區的命卡師中，沈歲倒還看到了幾個熟悉的麵孔。
“你們竟然比我先到……”沈歲狐疑道，“明明我收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過來了啊。”
沈歲麵前，遊文啟、譚淞以及安海坐在一起。
看到沈歲，安海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難看起來。
“沈——歲！”他咧著嘴，聲音有些咬牙切齒。
沈歲咳嗽兩聲，轉過頭去，看向遊文啟。
相比起安海，遊文啟顯得淡定很多，奇怪道：“我們上午就到了。是不是起飛晚了？”
“也有可能是飛的慢了。”譚淞又提供了一種可能。
飛的慢了……
沈歲看向了一直挽著他胳膊的伊莎貝拉。
感受到沈歲的目光，伊莎貝拉心虛地看向了一旁。
好家夥！真的是飛的慢了。
我說這飛行時間不對呢！
說話的功夫，張舫也出現在了幾人的麵前。
不過想想也是，這一波本來就是各國探索局聯合起來攢的局，身為華夏探索局的局長，張舫出現在這裏也是很合理的。
相比起上一次的見麵，張舫顯得更加憔悴了一些，看來這段時間的工作壓力還是很大的。
“事情有變。”張舫直達主題，道，“等一下我們就可能要潛入緩衝區了。”
“已經有人入侵了？”
“是，已經發出警報了。”張舫快速說道，“是來自一號世界的十五階強者。”
“哪位？”
“自然女神。”
聽到這個名字，沈歲微微一愣：“這玩意兒什麽時候活了？”
好家夥。
聽到沈歲的話，其他幾人都無奈了。也就你把十五階的存在叫做玩意兒。
這倒不是沈歲大驚小怪。
其實自然女神，沈歲是不害怕的。
自己又不是沒殺過。
隻是，作為黎明大陸的主神之一，沈歲自從回歸以來一直都沒有發現這家夥的蹤影，所以才會有所驚訝。
“我也很驚訝。”張舫道，“但確實是自然女神，祂之前真的偽裝得很好。”
說著，他看向沈歲的眼神還帶著一絲怪異：“倒是你，竟然不知道嗎？”
“唉？我應該知道嗎？”沈歲疑惑道。
張舫頓時無語了：“這玩意兒，是你家愛麗絲燒出來的啊。”
“……”
“……”
“……啊？”
沈歲能夠被控了幾秒鍾，這才緩緩地吐出一個字。
然後他以飛快的速度掏出了決鬥儀，進入決鬥儀的界麵，打開了愛麗絲的欄目。
【愛麗絲率領雷霆之主教會騎士軍，正在衝擊自然結社的大本營。】
看到這一條，一切似乎還是很正常的。
沈歲快速地往前翻閱，然後就看到了愛麗絲之前的一係列行為。
在沈歲帶著伊莎貝拉離開之後，愛麗絲尋思著距離考試還有一段時間，就想著回一趟黎明大陸，整合一下實力。
其實她最開始的想法也不是跟新的教會開戰什麽的，就是單純地想檢驗一下黃昏軍團如今的實力。
然後，不出意外地就出了意外。
最開始的時候，其實隻是最新的魔導大炮在炮擊的時候似乎轟出了一個洞口。
經過愛麗絲的檢查，這個洞口應該是某種結界的入口。
這個結界其實隱藏的很好。
要不是愛麗絲研究過妖怪們的幻想界，說不定還真發現不了其中的異樣。
它完全沉入了裏世界，哪怕是打破的洞口，其實也不過是它的偽裝。
真正的領域世界隱藏在主世界和小世界的夾層之中。
愛麗絲輕而易舉地破開了這一層。
然後就來到了一個自然的國度。
一大片森林出現在了愛麗絲的眼前。
而其中，最讓愛麗絲在意的是矗立在世界中央的那一棵大樹。
自然母樹？
這不應該隻有一棵嗎？
看到這裏，沈歲就已經猜到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了。
【愛麗絲點燃了森林。】
你看！果然不出所料！
其實，愛麗絲並沒有用上全部的功力。
她現在已經學會了試探。
可她的試探在一些已經進入驚弓之鳥狀態的人來說可充滿了各種含義。
愛麗絲所發現的這個世界，其實就是自然女神的神域。
或者說是祂神域中的一個碎片。
作為最早複蘇的神明，自然女神千年以來一直都非常的低調，以至於人們開始懷疑祂的複蘇是否是真實存在的。
沒辦法呀，在被人類連續幹掉兩次之後，自然女神已經魔怔了。
再次複蘇之後，祂根本不敢在人類麵前露臉，甚至將自己的神域都拆成了好幾塊隱藏在世界的各個角落。
祂一點都不懷疑，這個世界上還會有下一個瘋子，會嚷嚷著莫名其妙的話衝過來殺掉自己。
為了能夠活下去，為了不再死在人類的手下，自然女神這幾百年來一直謹小慎微，不讓其他神明感知到自己的存在。
在自然的權柄之下，祂能夠近乎完美的隱藏自己的存在。
然後……
然後愛麗絲的一把火改變了這一切。
實際上，愛麗絲的這把火隻是隨便燒燒看的，甚至都沒摻和進黎明之力。
但在自然女神眼裏這可不是隨便燒的。
TM的哪有人會隨隨便便放火啊！
這分明就是衝著自己來的！
祂的第一反應就是打算將這個發現自己神域的家夥抹殺掉。
結果剛打算出手，祂就感受到了來自靈魂深處的恐懼。
就在附近！
不是薇薇安就是克勞德！
一定有一個在附近！
自然女神徹底慌了。
在強烈的情緒波動之下，祂自然而然就想到了逃避。
這個黎明大陸是再也不能待下去了！
這裏的人類實在是太瘋狂了！
一千年前長出一個薇薇安和克勞德，如砍瓜切菜一般把自己殺了一遍。
幾百年前，又出現了一個叫愛洛依絲的瘋女人，拚了命地把自己又殺了一遍！
現在，又TM的來！
自然女神在感受到了危險的氣息之後，果斷地選擇了潤。
祂的行動力可以說是爆表的存在。
愛麗絲這邊剛一放火，現實世界就已經收到了警報。
自然女神要入侵了。
嗯……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件事好像也不能怪愛麗絲吧？
誰知道自然女神的心理防線如此脆弱，愛麗絲隻是放了把火，直接就把祂給整破防了。
“愛麗絲這習慣，能不能改改啊。”張舫見沈歲表情有所變化，就知道他已經看到了愛麗絲的所作所為。
沈歲摸了摸鼻子：“已經有所收斂了。”
不然這把火已經燒到自然女神的身上了，而不是單純燒了神域中的樹林。
但不管怎樣，自然女神已經過來了，現實世界肯定要跑出人員進行攔截。
“我這邊沒有問題，隨時準備出發。”沈歲立刻開口道。
既然是愛麗絲惹出來的亂子，那他來收拾一下也是理所當然的。
張舫點了點頭。
不過仔細想想，卻又可憐起了自然女神來。
如果沈歲真的是傳說中的黃昏主教。
那麽自然女神這一波可以算是自投羅網了。
誰能想到啊。
本來是為了逃離黃昏主教的追殺才打算從黎明大陸逃脫的，結果卻成了送人頭的了。
張舫開始有些期待自然女神發現自己對麵的敵人裏有一個黃昏主教克勞德的時候，臉上會有怎樣的表情了。
如果沈歲真的是黃昏主教。
那麽現在的問題已經不是能不能攔住自然女神了。
也正好用這一次的戰鬥，驗證一下沈歲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