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林渡臉色難看地走向自己的出租屋。
“什麽？你輸了？”柴大生難以置信地說道，“我讓你留底牌，沒讓你留得這麽徹底啊？”
他肯定是不會相信馮林渡會翻車輸給一個剛剛進入決鬥學院的新生，他的大腦自動就給他腦補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不要說了。關於楊麗珖的對戰情報分析的怎麽樣了？我需要一份詳細的對戰分析報告，接下來的幾天，我要閉關準備決賽了。”馮林渡沒有跟柴大生有過多的解釋，他總不能說自己其實一點都沒有留手，就是正麵對抗被那個名為沈歲的少年給打敗了吧？
雖然這件事情非常的丟臉，但是好在探索局答應自己，在決賽之前並不會公布認定決鬥的視頻。
現場的觀眾或許會將這件事情傳出去，但是馮林渡知道，隻要自己不承認，在沒有石錘證據的情況下，自己的粉絲會自動幫自己洗地。
這種時候，隻要保持沉默就可以了。
馮林渡摸了摸自己的決鬥儀。
果然，自己還不夠強！
他抬頭看了看陰暗的小巷。
隻要決賽勝利了，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代言廣告、周邊收入，無數的財富將會向他湧來，到時候他甚至可以在寸土寸金的魔都購買一套獨屬於自己的別墅。
“這樣真的好嗎？”突然，一個人的聲音傳來。
馮林渡心中一驚，尋聲看去，一個微胖的男人倚靠在滿是油漬的小巷牆壁上，正在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看著自己。
“什麽？”馮林渡向後退了一小步。
“我今天看了你的決鬥。”男人朝著馮林渡走了過來，“你的魂卡，已經被你折磨得如此痛苦了，這樣真的好嗎？為了自身的利益，去折磨一個本來應該擁有美好生活的人。”
“你在說些什麽啊？”馮林渡勉強的笑了笑，隨後露出了憤怒憎惡的表情，“還有，你是誰？我跟你很熟嗎？”
“啊，我就是一個路過的決鬥愛好者。”男人攤開雙手，道，“有些看不慣你們這種故意用時間調節器給魂卡帶來苦難從而獲得更多命卡和魂卡形態的家夥。”
“哼！先不說我從來沒有做過這種事情。”馮林渡怒極反笑，他鬆了鬆自己的領口，道，“就算做了這種事情又怎樣？犯法了嗎？魂卡隨從說是真實存在的，但是他能夠影響到現實嗎？我對他所做的事情，不過是和一個遊戲玩家對操控角色做的事情差不多的性質罷了。”
“你們這些人，該不會真的把魂卡隨從當做自己的朋友吧？他們隻是卡片！”
說罷，馮林渡轉過身，急匆匆地像是逃離一般離開了這裏。
男人站在原地，默默地看著馮林渡的離開。
叮鈴鈴。
悠揚的手機鈴聲在幽閉的小巷中回響。
男人接通了電話。
“我，王明。”微胖男人簡短地說道。
“王明，調查得怎麽樣了？”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傳來。
王明收回了注視的目光，轉過身向著小巷外走去，一邊走著，一邊對電話說出自己的分析：“以他人之苦難，鑄就我之極樂，是苦難菩薩信徒的手法。”
苦難菩薩，八號魂卡世界的主宰之一，也是當年在現實世界鬧出幾次大事件的元凶之一。
“猜到了。對於那些漠視自己魂卡生命的命卡師來說，苦難菩薩那種自私自利的說辭實在是太有吸引力了，隻要不斷灌輸魂卡世界隻是一個遊戲的概念，就可以讓那些賽場失意的命卡師肆意地折磨自己的魂卡隨從，而沒有絲毫的心理負擔。”
“所以，總局，我們真的對他們一點辦法都沒有嗎？”王明有些不甘心地問道。
“他們犯法了嗎？”對麵的張舫淡淡地反問，“魂卡隨從終究是另一個世界的個體，不受我們現實世界法律的保護。否則怎麽會讓苦難菩薩的信徒抓住機會在現實之中傳播苦難思想呢？”
“但是，我總認為，這種行為是不正確的。”
“所以，你就想治他們的罪嗎？隻因為他們利用手段折磨那些僅僅可能真實存在的人？而你所能拿出來的證據，隻不過是大量的文本而已。”
王明沉默了。
“最近幾年，國內擁有類似行為的命卡師越來越多，越來越泛濫了。”張舫幽幽說道，“你覺得是為什麽？”
“普通命卡師在國內比賽環境下找不到出頭的希望，他們想要打上高級別的決鬥比賽，就必須擁有大量的命卡以規避命卡協會日益濫用的禁卡審查……”
“那不就對了嗎，王明？”張舫的笑聲透過電話傳了過來，“我們或許拿那些命卡師沒有辦法，但是我們可以消滅誕生他們的土壤，隻要環境好了，那些有選擇的命卡師便不會去做那種光看文字都突破人性底線的事情了。”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是有道德的，這種事情確實是可以帶來大量的命卡……”
“不，王明，你要清楚，那些人之所以如此肆無忌憚地折磨自己的魂卡，是因為他們知道，在如此的比賽環境下，哪怕這些事情曝光出去，觀眾們也可以理解他們的行為。”
“但如果環境日益向好，你覺得觀眾們會容忍他們這種行為嗎？”
張舫的反問讓王明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好了，你趕緊回學院那邊吧。我現在更擔心苦難菩薩的思想傳到學生的團體中去，那裏才是你應該關注的主陣地。我這邊也要去處理一號世界的事了。”
“一號世界又出事了？”
“是啊，十七名員工的魂卡莫名死亡，這賠償金就夠我頭疼了。”張舫頓了頓，又有些幸災樂禍道，“不過我們算是好的了，米國那邊幾乎所有的一號世界魂卡都在罪惡之城死亡了，他們一下子就和一號世界斷開聯係，正在全世界瘋狂尋找一號世界的命卡師呢。”
“一號世界的命卡師可不好找。”王明腦海中閃過了沈歲的樣貌。
“沒事，米國嘛，去找小日子和宇宙國要人就可以了。”
而在張舫頭疼補償金的時候，沈歲也正在頭疼。
他看著決鬥儀上的文字，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媽耶，愛麗絲，該不會是魔法白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