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可談的?”宇智波帶土的心情有些複雜,一上來就被人認出來了,就好似他根本沒秘密似的。

少女野原琳正站在鳴人那頭,眼神的複雜遙遙望著他。

即使他一遍遍在心裏默念琳已經死了,眼前的野原琳不過是存在於死亡那一刻斷檔的殘念,根本不是真正的琳。

可過去時的野原琳到底是不是野原琳?這種事情根本不能去細想,幾乎是瞬間,宇智波帶土額頭就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鳴人根本不在意,他不管宇智波帶土在想什麽,正如他所言各自手裏都有把柄,不如大家全都坐下來談談。

他根本沒有耍任何陰謀,真是隻是來交涉的而已。他雖然很想弄死帶土,但首要任務還是得救回井野和雛田。

“坐下來,自然就有得談,宇智波帶土。”他看向那戴著橙色旋渦麵具的人影,沉聲說道,“麵具戴久了會長在臉上的。”

“和你有什麽關係?”宇智波帶土冷眼看著他。

“帶土!你太過分了!”鳴人身旁的野原琳突然出聲,滿臉複雜的看著帶土,“你……你怎麽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聞言,鳴人嘴角瞥了瞥,默不作聲準備看戲。他倒是希望帶土能痛罵野原琳一頓,最好把穢土轉生的野原琳打爆。

人活著一定有他的信念支柱,與其說帶土的軟肋是野原琳,不如說一直讓他不斷說服自己的理由就是野原琳的死。

擺在帶土麵前的隻有兩個選擇,將穢土的琳視作真正的琳,這代表著少女野原琳死亡前鮮活的人生。

又或者堅持認為野原琳已經死了,這個過去的少女野原琳是假貨。

如果帶土選擇前者,那自然要接受野原琳的質問。戰爭讓所有人都失去了生命,她認為帶土死了,但結果沒死。

“帶土,你怎麽能對水門老師那樣,那麽多無辜的人……”野原琳雙手緊緊攥在一起,放在胸口處。

“無辜?這個世界根本不存在無辜的人,所有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宇智波帶土盯著野原琳,咬牙說道。

“現實太殘酷了,我不想殺他們,如果他們不阻擋我就不會死。”

“帶土……你瘋了嗎?”野原琳震驚的看著帶土,第一次覺得眼前的人分外的陌生,“為什麽……會變成這樣?”

鳴人站在一旁冷眼看著,雖然並不認可野原琳的言語攻擊力,但念在她隻是一個幼稚的少女,勉強表示理解。

“我沒瘋!我隻是想改變這個虛假的世界,創造一個新的世界,這有錯嗎?”帶土摘下了麵具,一隻眼睛隻剩下一個黑漆漆的空洞。

“忍者隻會不斷的挑起戰爭,不停的帶來死亡。我們都是劊子手,淪為傀儡,沒有理想和未來。”

“琳,卡卡西對你見死不救。我根本沒法原諒他,更沒法原諒自己,如果當時能早一些,再快一些。”

“……現在說這些都晚了,無論如何,我不認為我現在做的事情是錯的。在這個絕望的世界,我看不到一點希望。”

“我是不是活著,已經完全重要了。”

野原琳愣住了,看著激動怒吼的帶土,整個人不禁往後退了一步。也正是這一步,被帶土看在眼裏,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苦笑。

“琳,你覺得我是瘋子嗎?”

……

“不見了!”

“井野、雛田都失蹤了?”

“是,日向一族的族長寧次大人派人來通知的我們,另外我們的人在排查時也在山中花店發現了異常。”

“現場幾乎沒有打鬥的痕跡,也沒有主動離開的痕跡,都是在房間裏莫名消失的。”

卯月夕顏看著眼前的暗部下屬們,臉色瞬間就沉了下來。有人悄無聲息入侵了木葉,甚至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為什麽偏偏在這個時候,鳴人恰好回村。而入侵木葉,隻帶走了井野和雛田,明顯就是衝著鳴人來的。

不,應該說是衝著九尾來的。

“六代目收到消息了嗎?”她抬頭問道。

“收到了。”下屬回答。

“嗯,你們繼續在村子周圍搜尋,有情況立即匯報。”卯月夕顏點頭,而後轉身就離開了,朝著火影大樓的方向趕去。

月光下,卯月夕顏在屋頂上悄無聲息的跳躍,不經意間一抬頭又忽的愣住了。啪嗒一聲輕輕落在某處屋頂,她轉頭死死盯著一處。

那個方向是火影岩,屬於卡卡西的雕像進行到一半,卻莫名其妙的開裂了。

卡卡西明顯是睡了一半被強行拉起來,頭發雞窩一般,此刻正坐在火影辦公室裏看著匯總上來的線索。

作為火影,他必須坐守村子,能做的就是根據情報進行決策。

咚咚咚三聲敲門聲響起,卡卡西抬眼皮說了一聲進。卯月夕顏推門走了進來,開門見山的說道。

“鳴人也一並消失了,估計擄走雛田、井野的放出了誘餌。對方明顯是衝著鳴人來的,目的應該是九尾。”

聞言,卡卡西摩挲著紙張說道。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鳴人和敵人目前應該還在火之國境內,現在去調查的話大概還有機會。”

“我已經派人去通知日向一族、油女一族、犬塚一族提供偵查支援了,暗部需要從中協從,任務等級暫定為S。”

“那會是什麽人在做這種事情?”她多問了一句。

“不清楚,除非能找到鳴人,他現在或許知道對方是誰。”卡卡西十指交叉,情緒也不是很高。

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哦,對了,卡卡西。”卯月夕顏在沒有人的時候,仍舊稱呼其名字,她也清楚卡卡西隻是臨時頂班誌不在此。

“嗯?怎麽了?”

“火影岩上,你那雕刻了一半的石像裂開了。”卯月夕顏看著他說道,“對方會不會是你認識的人?仇家之類的?”

“裂開了?”卡卡西也愣住了,他一個孤家寡人,仇家數不勝數,但他現在是火影了,誰會找他麻煩?

談話到此為止,卡卡西也沒什麽頭緒。

另一邊,佐助已經獲知了三尾的位置,準備擇日抓捕。卻臨時接到了來自白絕的消息,讓他們放棄任務前往火之國。

經過雲隱、霧隱一事,饒是佐助再自信也不禁懷疑自己小隊的行蹤是否提前被人獲取。看了一圈,自然懷疑起了白絕。

鷹小隊四人,除了自己誰都不像是叛徒,那情報一定從外部泄露的。

“怎麽?宇智波佐助。”白絕見佐助一副打量他的眼神,不由心裏沒什麽底,畢竟這個命令確實有些突兀。

對方半路出家加入這個殘破的曉組織,目前也隻是暫時合作的狀態,若是對方罷工不聽命令他也沒辦法。

“為什麽在這個時候放棄?”佐助冷淡的看了白絕一眼,“我們都已經準備好了抓捕三尾的計劃了,明天就要動手了。”

“火之國那邊出了一些情況,宇智波斑擬抓捕九尾。”白絕解釋道,佐助並不知道宇智波帶土的真實身份。

“九尾?”佐助皺眉。

白絕走後,香燐謹慎的看了看四周,感知一番確認沒什麽情況這才轉身對佐助說道。

“那群家夥在耍我們吧?”

佐助瞥了一眼香燐,並未說話。

“火之國抓捕九尾,那群家夥解決不了嗎?非要讓我們過去?”水月翻了個白眼,流裏流氣的說道。

“這邊都快要動手,現在讓我們去火之國?那幫人明顯沒把尾獸放在心上,那還讓我們抓尾獸幹什麽?”

水月話糙理不糙,佐助也是皺著眉,半天才抬頭說道。

“或許……那邊出了什麽狀況,連宇智波斑也搞不定,所以現在急切的讓我們趕過去。”

“佐助,如果連宇智波斑都搞不定的事情,我們去了又有什麽用呢?”香燐不禁麵色一沉,反問道。

“這裏麵明顯有問題,特別是那個傳話的家夥看著就不正常,弄不好就是他讓我們這段時間一直受挫的。”

香燐有所不滿,水月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對啊,這段時間我們幾乎幹點什麽回回都被人發現。要是說巧合,打死我都不會信的,一定有人通風報信!”

“上上次入侵雲隱幾乎是九死一生,那群大塊頭瘋了一樣追著我們殺。上次入侵霧隱又被發現,好在對方實力不強。”

“就這,已經上套兩回了,還去木葉啊?我甚至都能預料到了,沒等我們進村呢,木葉暗部一群人就圍上來了。”

重吾坐在一邊,仍舊是沉默不語。

香燐和水月的抱怨全都落入了佐助的耳朵裏,他的目光也不由變得複雜了起來。不遠處的火堆已經熄滅,樹林裏靜悄悄的。

三人目光齊齊聚焦在佐助的身上,都在等著他做決定。

良久,佐助抬頭掃了一眼水月三人。

“去,但不要進入木葉範圍之內,隻在外圍遠遠的觀望一下。”

“為什麽啊?”香燐不解,“我們這邊馬上就能捕獲三尾了,什麽都準備好了,現在卻要直接放棄?”

水月倒是無所謂,抓不抓三尾和他有個毛關係。不抓還能少幹點活,美滋滋,摸魚永遠是最爽的。

“抓三尾沒有意義,那個男人自稱宇智波斑,也不能完全相信。”佐助開口說道,“但那人強於我們,所以必須過去看看情況。”

“這個世界過於混亂,想要和平就要將一切極端都消滅掉,封印尾獸,殺死五影,成為忍界的主宰。”

“僅憑我們幾個人的力量是不夠的,還得利用他們一番。”

當宇智波帶土擄走井野和雛田的那一刻,忍界命運的齒輪就開始轉動了。這意味著忍界幾方至高力量正式登上了舞台,開始麵對麵的爭鬥。

仿佛在深潭裏扔出了一塊巨石,水麵瞬間變得渾濁。

唯一受惠的大概隻有躲在湖底的三尾,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躲過了一劫,繼續在水下趴著玩樂。

木葉之森,時間不過才過去七八分鍾,鳴人還在和宇智波帶土對峙著。野原琳被帶土嚇住了,又驚又憐。

他倒是不在乎野原琳有什麽心理活動,隻是比較關心宇智波帶土的情況。鳴人的目的是談判,大家不要這麽極端,各退一步。

極端人沒好下場,平和一些,坐下來肯定還能談。

隻要井野和雛田沒事,什麽條件他都可以考慮答應,兩女的人身安全才是第一位的,其餘的可以秋後算賬。

而現在破局的關鍵就在野原琳身上,他倒也不期盼著這稚嫩的小姑娘能感化宇智波帶土這個瘋子。

隻要野原琳能影響宇智波帶土的情緒就好了,畢竟隻有在野原琳麵前,宇智波帶土這個多麵人才會摘下麵具說兩句實話。

不然這一會又是宇智波斑的,一會又是曉組織的阿飛。這樣的人習慣了扮演別人,內心的信念是十分堅定的。

鳴人三言兩語很難對宇智波帶土內心產生影響,若是沒有野原琳打開帶土的心扉。即使坐下來談判,效果也不會太好。

他甚至能想象,彼時他巴拉巴拉說了一堆帶上野原琳的垃圾話。宇智波帶土躲在幾層的身份之下,不僅不為所動甚至有些想笑。

反觀現在,他倒是賭對了,野原琳對宇智波帶土的觸動效果不錯。三兩句話下去,就逼得宇智波帶土吐了一堆初生言論。

帶土情緒越激動,鳴人內心反而越平靜。

宇智波帶土朝思夜想的女人野原琳在自己身邊站著,而自己現在站在道德的製高點,進可攻退可守。

如果換做是原身漩渦鳴人,聽見這初生言論,大概會氣得咬牙攥拳大聲嘴遁。畢竟父母被這樣的白眼狼殺死,根本忍不了。

好在鳴人對於初生言論的抗性比較高,更逆天的中二言論他也不是沒聽過。看著逐漸有些激動的帶土,全程麵色淡定。

眼看著野原琳的言語綿弱,根本辯駁不了宇智波帶土。小姑娘唯唯諾諾,鳴人不由在心裏歎了一口氣。

於是,他往前邁了一步,半個身子將野原琳擋住,看著不遠處的宇智波帶土說道。

“別這麽極端,宇智波帶土,野原琳不喜歡弑師的初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