雛田離開了,鳴人也沒法繼續待在房子裏,雨早就停了。

於情於理,他該找個辦法解決了眼前的事情,這不是什麽麻煩事。這是他的終身大事,或許不止一件,但最多兩件。

他雖然無恥沒節操,但底線守得很死。

“你怎麽想起我來了?”丁次有些疑惑,坐在酒桌前看著鳴人,“先說好,這次我不會幫你的。”

“嗯?你不幫我誰幫我?”鳴人慢條斯理的說道,“先不說那麽多,來都來了,先吃飯吧。”

“你今天怎麽這麽大方?”丁次嘟囔道。

“哪天不大方?”

“誰知道……”

丁次雖有抱怨,但終於不會耽誤吃飯。任由酒肉送上桌,兩人也沒再聊,大快朵頤之後這才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你不會算計我吧?”

“那怎麽可能,我們是好兄弟。”

“你上次逃單也是這麽說的,找了個借口就走了。”

“這次肯定我請,你放心吃吧,賬我已經結過了。”

鳴人語氣隨意,在結賬二字上語氣又變得篤定。聽得丁次又驚又奇,猛然轉頭盯著鳴人,問道。

“不至於吧,事情已經到了這麽嚴重的地步了嗎?”

丁次有些震驚,心道這貨在陷害團藏之前也沒請過一次客,現在倒是假大方起來了。這……婚嫁有這麽麻煩嗎?

“直接去娶不就好了?”小胖子嘟囔說道,“管他那麽多麻煩事,反正亥一叔叔都得答應,難不成攔著?”

“當然不會攔著,但也不會這麽稀裏糊塗的就答應了。”鳴人自顧自喝了一杯酒,“我眼下麻煩不止於此,你應該知道的。”

“雛田?”丁次麵露猶豫,斟酌著語句,“我就不勸你了,那你想好處置的辦法了嗎?結婚畢竟是大事。”

“沒有。”

“哦,沒有……沒有!”丁次瞪著他,“那你還這麽悠閑,還不趕緊想辦法,找……找自來也大人回來辦不就好了嗎?”

“丁次。”

“嗯?”

“你該不會是白絕假扮的吧?平日裏不見你這麽聰明,還知道讓我去找好色仙人那個家夥,不過不行。”

“你亂說什麽!”丁次反駁鳴人還不忘夾菜,嘟嘟囔囔的說道,“自來也大人是三忍之一,為什麽不行?”

“不夠,還不夠。”

丁次知道鳴人口中的不夠是什麽意思,他沒父母,長輩找自來也的話地位倒是夠了。雖然……自來也自己都沒結過婚,但規格上來其實已經夠了。

小胖子不由翻了個白眼,心道鳴人這小子現在倒是開始挑剔起來了。平日裏也不見他對上年紀的高層有多敬重,現在多半沒人肯出麵幫他。

“你知不知道犬塚牙也要結婚了,要趕在新年祭之前。”

“他湊什麽熱鬧?”鳴人倒是有些詫異,丁次平日裏到底有多閑啊,朋友間大小事都如數家珍。

不過轉念一想也正常,這人沒什麽實權。家族大小事有秋道丁座在管,丁次雖已經成家,但和少年時沒兩樣。

“和你一樣。”丁次一句話差點將正在喝酒的鳴人嗆死。

“不會吧?”鳴人問了一句廢話。

丁次沒答,將話題又轉了回去,“犬塚牙自己有辦法,大不了關起門被打一頓,明麵上對犬塚一族還是大喜事。”

“我沒什麽家族支持。”

丁次忽然反應過來了,轉頭看著鳴人,愕然問道。

“你不想委屈井野,想大辦又不想讓雛田傷心?”

說完,丁次越發覺得荒唐,這輩子還沒聽過這麽荒誕的話。這人……這人在想什麽東西,怎麽可能。

“你在謀劃這些,亥一叔叔知道嗎?”

“不知道,知道應該會把我打死。”鳴人搖了搖頭,又飲了一杯酒,皺眉說道,“可是……要打仗了啊。”

“什麽?”丁次倒是沒想到鳴人會突然說這些,“戰爭……我聽說雲隱那邊亂起來了,應該和木葉沒關係吧?”

“嗬嗬,真打起來了木葉怎麽可能獨善其身,早晚要參合進去。”鳴人笑了笑,說的還是保守了,事實上很快就要忍界大戰了。

他們將麵對從未見過的強大的敵人,白絕分身和穢土大軍,外加……大筒木。戰爭不是出任務,真的會死人的。

別人不知道其中凶險,但他很清楚這場戰爭會持續多久,其中又會有多危險。他不想讓井野和雛田參與太深,最好是待在大後方。

有了孩子,這個理由也就名正言順了。總不能為了村子,連孩子都不顧了,木葉還沒到那般人才缺缺的地步。

如此想著,鳴人心中也有了主意。

忍界要翻天,他擋不住,擋了一個大筒木輝夜,還有其他的大筒木。而他需要大筒木輝夜做耗材,才能解決麻煩。

換而言之,一切都不會改變,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唯一已經改變的是宇智波帶土死了,大筒木輝夜還沒複活就已經被鳴人盯上了。

大筒木也不再是獵食者的地位了,同樣可能淪為豬狗。

藥師兜是個瘋子,宇智波佐助同樣不正常。一個是被團藏養成的瘋子,一個是被宇智波鼬刻意打造的複仇機器。

那些人死了,留下的禍害卻沒斷,宇智波斑也不可能咽得下那口氣。

“戰爭啊,從來沒經曆過,那豈不是很危險?”丁次皺眉,還在思量著戰爭的影響,“應該也能立功吧,爭名。”

“別想那麽多了,會死人的。”鳴人出聲提醒,“先把份內事做好,真到了那一天……其實很快的,你注意安全吧。”

他不知道怎樣叮囑丁次才好,很多事情不好提前說,隻能讓他注意安全。

“這個我知道。”丁次臉上的肥肉抖了抖,鄭重的……夾了一筷子菜。“雲隱那邊我也聽了一些,感覺這事情有些蹊蹺。”

“別說了。”

“為什麽。”

“我不太習慣你動腦子的樣子,鹿丸附體似的,怪嚇人的。”鳴人擺擺手,嫌棄說道。

入夜。

井野從情報部辦公室離開,下樓。路上燈火不是太明亮,她回頭一瞥看見遠處的小攤子,頓時停住了。

她猶豫著要不要再買一份烤洋蔥,前兩天吃了一份,碰巧吃到一個沒熟的。汁液濺進了眼睛裏,差點沒瞎。

揉了半天,眼淚都快流幹了。好在最後虛驚一場,黑了一陣慢慢就能視物了,沒多大的事情。

唔……太丟臉了!

啪的一下,井野不由扶額,雖然吃著新鮮,但吃幾次也沒什麽興趣了。想到這,她搖了搖頭往另一邊走了。

木葉地形並不是完全都是平的,她拐進了一個巷子,彎彎曲曲的走了一段熟練的從木葉大街另一頭走了出來。

“去哪?”

“你怎麽……什麽時候回來的?”井野有些詫異,看到鳴人的第一眼竟是有些慌亂,靈動的眼睛看了他一眼,臉上又露出一個調皮的笑來。

“我要回家了,你也一起去嗎?”

“好啊。”他說。

“不要,你還敢去啊?”她聲音有些低,一雙眼睛就這樣盯著他。

井野的眼睛很大,紺青色的瞳孔裏沒有一絲雜質,她眼神很靈動,不似其他人似的空洞無神。

她的一點點情緒會隨著眼神發散出來,細微的變動像是在眼裏藏著小鹿。喜怒都有變化,鳴人能從她的眼神讀出話來。

欣喜,似乎還有一些擔憂。

“沒什麽不敢去的,遲早都要見的,而且總不能一直拖下去。”

聽他這麽說,井野頓時就明白了他已經知道了那事。一時間竟是有些遲疑,目光悠長的望了一眼鳴人一眼。

“你知道了?”她問道。

“嗯。”鳴人點了點頭,“你瞞著我幹什麽?”

“沒有瞞著。”井野眼神飄忽看向別處,顯然有些心虛,“隻是……隻是你恰好不在村子而已。”

“啊!”

井野怪叫一聲,臉已經被鳴人捏著了。

“還說。”

“本來就是,誰讓你這幾天沒來看我,都怪你啊。”井野笑嘻嘻的說道,“就算晚幾天說也沒什麽啊,之前我一直都以為是沒胃口。”

說罷,她跳到了鳴人身上,封住了他的嘴唇。

黑壓壓的巷子口,兩人親了半晌才分開,影子映在路麵上,一左一右。

“事情來得太突然,我自己也沒想好,不知道怎麽和你說。”井野仰頭,似乎在總結,很認真的說道。

“反正那又不是一時半會的事情,離生下來有很長一段時間,別人暫時也看不出來。再者,我也不想你為難。”

“有什麽為難的,你父母又不會吃了我,早點結婚也好。”他說道,“我之前就說過了,肯定能看見你穿白無垢的樣子。”

“話是這樣說,但我也沒想這麽快……”井野嘟囔著說道,似乎還有些抱怨,“我還有事情沒做完,再說……雛田怎麽辦?”

“你騙不了我,隻是我不願意去想罷了,你又不是一心一意的。”

說到後麵,井野聲音也變得低沉,本來隻是裝委屈。她心裏還記著事情沒做,可說著說著情緒上來了。

啪嗒啪嗒,井野真的就哭了,像是壓了很久的水泵。鳴人沒見她之前,她還不覺得懷了有什麽,心裏還想著工作。

經那次之後,家人也沒在她麵前提過懷孕,似乎那件事情真的不複存在似的。忙著忙著,一抬頭發現還是得麵對,就……有些崩潰。

如果換做任何一人和鳴人糾纏,井野都不會那麽糾結。或者雛田的性格再差一些,她也沒那麽容易心軟。

可偏偏雛田不聲不響的,無論怎麽對她都是那副模樣,對人似乎也沒有任何惡意。好得讓人有些愧疚,仿佛搶了她的似的。

有時候,井野甚至感覺那兩人好像原本就應該在一起一樣。

“總會有辦法的,先把婚禮辦了。”鳴人安撫道,“我聽說犬塚牙似乎也要在這個冬天辦婚禮,好像也是……”

“那不是湊巧了嗎?”井野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捂著嘴說道,“丁次他那個和我也說過,她們打算今年早點懷上。”

“隻是我不知道她們是不是為了安慰我才這麽說的,但那時我是挺感動的,如果大家的孩子都在同一年先後出生,那也算是有伴了。”

“早點生也好,戰爭馬上就要來了。”他話頭一轉,再次將井野注意力拉遠。

“什麽?”井野愣住了,“不會吧,現在不是隻有雲隱境內有些動亂嗎?戰火怎麽可能會……再說也不可能這麽快。”

“沒什麽不可能的,戰爭就快來了,很快。”鳴人停頓了一下,“我們辦婚禮得盡快,最好在半個月之內完成。”

“這麽趕?”井野吃驚。

“對,最好是十天。”鳴人點頭,雲隱的火已經燒起來了,他不覺得藥師兜有心情拿重兵去打一個雲隱。

那邊出事了,火之國是境內也不會好過。要不了多久,五大國戰火燃起,這次不知道會不會有忍界聯軍。

各自為戰的話,無論是損失還是戰線亦是時間都會無限擴大,戰爭就是個無底洞。不僅燒錢,還費命。

主要還是看鳴人的態度,他有把握暗自挑起忍者聯軍,但……值不值得這樣做,他得考慮一下。

“十天?”井野已經懵了,她想過很多結果,但唯獨沒想到……

“越快越好,戰爭的腳步不等人。”鳴人說著,話鋒一轉,“萬一,萬一……前線戰事吃緊,為了孩子你還是留在大後方更安全。”

這人說話的習慣就是拐彎拐彎再拐彎,他知道直接和井野提出不要上戰場,她或許會猶豫抗拒。

但隻要把婚禮拋出去,再用孩子的借口,就能把井野留在大後方。不是他覺得井野弱,而是即將到來的敵人實在凶猛。

他又不是全知全能的神,戰場瞬息萬變,誰能保證沒有意外發生。若不是為了消滅天外的大筒木,鳴人對忍界這種破事一點興趣也沒有。

戰爭總是打了又歇,歇了又打,唯有大筒木是想把忍界所有人都弄死。

“我……”井野已經有些慌了,拉著鳴人的衣服,“真的有那麽緊急嗎?可是這樣一來的話,大家……”

“嗯,真的。”他點頭,違心說了一句,“木葉又不是第一次麵對戰爭,應該不會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