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發上躺了一會,久到鳴人幾乎覺得自己快要睡著的時候,陽台那邊忽然傳來了聲音,讓他不由睜開了眼睛。

嘩啦,陽台玻璃窗被推開。

因為某個九尾狐狸肥豬的關係,陽台常年都是不鎖的,隻要從陽台那外麵推開就能進入鳴人家的客廳。

他發覺有人,轉頭看見來人卻有些詫異,起身問道。

“你怎麽來了?”

“想來就來了。”卯月夕顏脫去了麵具,將背上的短刀卸了。

“這是我家。”鳴人樂了,“卯月夕顏隊長,你搞清楚,這不是你家客廳,你這是要脫光嗎?”

“也可以,你想看嗎?”卯月夕顏臉色清淺,竟是真的在考慮。

“哈?你瘋了?”鳴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抬頭看著卯月夕顏,“你是為木葉丸的事情來的?先說好我和那家夥可沒關係,別賴我身上。”

“他害得暗部失了時機,藏在村子裏的白絕隻會更謹慎。”卯月夕顏神色冷清。

“你要是實在不解氣,可以揍他一頓。”鳴人不可能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攬,“私下裏揍,找不到證據的。”

“我已經很努力做事了,為什麽還是這樣?”她問道,站在客廳中央。

鳴人回來就倒在沙發上,客廳沒有開燈,隻有一尾月光施施然從陽台那打進來。正好覆蓋卯月夕顏的下半身,她的上半身陷在黑暗裏。

由於卯月夕顏背對著陽台,他看不清她的臉,也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隻能從她微微顫抖的聲音裏聽出情緒的起伏,似乎有些……

“我不會擅長安慰人,也不會幫你。”鳴人沉吟片刻說道,“這是你的工作,卯月夕顏隊長,不是我的。”

“而且你完全不需要那麽著急,等我騰出手,不必你開口我也會清理村子裏的白絕。”他皺著眉頭說道。

“再說,我已經幫過你一次了,我不想再和你扯上關係。真的很麻煩,非常非常的麻煩,我又不是救世主。”

“說白了,戰爭就是會死人的,我對木葉也沒什麽歸屬感。你讓我一次兩次三次的去為木葉賣命,我真是……”

第一次他扶卯月夕顏坐上暗部隊長的位置,她支付給了他一百萬兩,當場結算兩清了。再後來,鳴人許諾參與戰場事務,把九尾扔去了仙人嶺。

這一次,卯月夕顏幫他說服了日向日足,瞞著所有人將雛田交給了鳴人。這也是代價,交易完成之後也兩清了。

兩次的交易並不算對等,鳴人付出的和得到的完全不成正比。對此,卯月夕顏也很清楚,所以她從不輕易開口。

戰事沒開始還好,兩人關係還算不錯。鳴人找她開了幾次後門,行事也方便,平時暗部晚上看見鳴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和本身力量強不強無關,朝中有人就是好辦事。隻要是在忍界,天下第一也得吃飯,自來也都能強開半仙人了還不得做任務。

可戰事一開始,卯月夕顏總喜歡勸他出手,幫助木葉在戰場上打開優勢。鳴人實在聽得煩了,根本不想理她。

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現在已經不受調令了,除非卡卡西親自下令,他又怎麽可能會親自上前線打頭陣?

所有人眼睛盯著戰場,看著藥師兜操練的白絕神出鬼沒的埋伏各國忍者部隊,卻沒人看見隱藏在白絕後麵的危險。

打贏了又怎麽樣,木葉這邊打贏了,砂隱那邊輸了也沒什麽意義。白絕的數量太多了,隻有組成忍者聯軍才能與之抗衡。

可問題是現在是冬天,各國無法出兵匯合,藥師兜分兵五路攻擊五大國,目的就是為了不給五大國喘息的機會。

現在的情況並沒有到鳴人非參戰不可的地步,所有人都以為戰事焦灼,但隻有鳴人知道這才哪到哪。

真正戰事焦灼的時候還沒到呢,現在藥師兜連穢土大軍都沒弄出來,離他穢土宇智波斑顯然還有一段時間。

也正是因為如此,鳴人也沒過早露麵,一旦他露麵,藥師兜就能確定他的動向。鳴人做的越多,底牌就越少。

例如黃泉門,沒幾個人知道鳴人有坐標穿梭的能力。可一旦頻繁使用,藥師兜的情報比所有人都快,肯定能看出端倪。

如此一來,藏在雪之國的雛田就危險了。同理,彼時,又該將懷孕的井野藏在哪裏呢?處處都是被動,還怎麽打仗?

這些話自然不足為外人道,五大國聯合成軍,大概率也沒有鳴人什麽事情。所以,鳴人更沒有理由上戰場了。

“我……我不是來勸你參與戰爭的,我想報仇。”她遲疑說道。

“你說什麽?”鳴人愣了一瞬。

“我說我想殺掉砂隱的上忍馬基,砍下他的頭。”卯月夕顏咬牙切齒,“我已經管不了那麽多了,隻想複仇。”

“那你想辦法混進砂隱村,找機會殺掉馬基不就好了。”他很快冷靜了下來,馬基不過是一個小角色。

卯月夕顏想殺他,那就憑真本事去咯。反正自己不會多管閑事的,他又不是什麽聖母,管人家私仇。

隱隱約約,他好像意識到了卯月夕顏來找他的目的。

“我做不到,如果是六年前,我可能真的會按你說的那樣做。”卯月夕顏聲音顫抖,“可是……我已經是暗部隊長了,不能做這種事情。”

“無論成功還是失敗都會連累村子,我……不能。”

“你找我……不會是想讓我幫你殺馬基吧?”鳴人皺起了眉,在沙發上換了一個姿勢,用審視的目光打量著她。

“你可能不知道,馬基是我愛羅的老師。”

“我知道。”她聲音平靜了下來。

“那你知不知道,馬基的弟子是砂隱三姐弟?”他臉上顯現出為難的表情,“我和砂隱公主還有些私交,雖然不多但是……”

“她是你的情人?”卯月夕顏沉默了一會,直接問道。

“額……那倒不至於,還沒到那個程度。”鳴人腦海裏浮現了手鞠的模樣,一時間不知道該形容兩人的關係。

嘶~關係說出來有些羞恥啊,容易被指認為變態。

“反正關係不錯,以後關係可能會更進一步。你也知道,我熟人有點多,遍布五大國。”他斟酌著說道。

“你這……讓我很為難啊,要不你找別人吧?放心,我也不會通風報信,就當今晚什麽都沒聽見。”

“我可以當你的情人。”她忽然說道。

“咳咳!!”鳴人正抬杯喝水,差點一口全噴出來,“什麽?”

他知道卯月夕顏不會輕易放棄,但沒想到她這麽豁得出去。以鳴人對她的了解,這娘們死倔但不是不變通之人。

就算他這邊拒絕了她的請求,卯月夕顏也會找到別的辦法。

可這辦法不是這樣想的啊喂,情人?

“不行嗎?”她問道,“你平時不是總喜歡盯著我看嗎?”

“這是兩回事,而且我也不缺……”鳴人沒把那兩個字說出來,總之他不會答應的,一碼歸一碼。

為了得到一個女人,殺風影的老師,這筆交易虧到姥姥家了。

且不說殺馬基風險有多高,留下證據,砂隱三姐弟鐵定不死不休。再者說了,馬基也不是泛泛之輩。

“不幹!”

“你說的不缺是指小櫻嗎?還是紅豆?”卯月夕顏語出驚人死不休。

“什麽意思?”鳴人語氣一冷,盯著卯月夕顏,目光漸漸生寒,“你在威脅我?”

“我沒有威脅你,這消息不是我查出來的。”卯月夕顏神色淡定,“紅豆是因為喝酒喝醉了,說漏嘴告訴我的。”

“至於小櫻……是我猜的,野原琳前段時間在我麵前提過一嘴,說你和小櫻真有默契,差點以為你們是情侶了。”

聞言,鳴人一時間有些無語。

“那你想說什麽?”

“我知道你以後不會一直待在木葉,你經常在村子突然消失,有時又突然回來。”卯月夕顏冷靜說道。

“那又怎麽樣?”他撇了撇嘴,心道這娘們觀察還挺仔細。

“小櫻已經辭了工作,已經很久沒露過麵了,你需要一個信得過的人幫你掩蓋打點。”卯月夕顏繼續說道。

“我知道你有野心,目光不在木葉這一片小天地。從你剝離九尾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你不喜歡木葉。”

“現在是戰時,沒人管那些細節。”鳴人說道。

“細節決定成敗,你做的事情越多,漏洞就越多。”卯月夕顏說道,“我能幫你做很多事,你可以放心交給我。”

“就算是**,我也能比紅豆做的更好。我身子還在,你若是不信可以現在試試。”

她是個講道理的女人,六年裏沉默寡言,平時也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樣。早就不懂怎麽勾引男人,也不會示弱。

所以她選擇了自己最擅長的領域,即使是求人也是講道理擺事實。將所有的利益交換擺在桌麵上,甚至連第一次都可以作為籌碼。

成年人,不必說感情,太費腦子了。

鳴人自動忽略了她最後一句話,隻在思考值不值得,他平時做事確實太粗糙了。因為始終隻有他一個人,在木葉沒有信得過的幫手。

鞍馬八雲太弱了,而且她身份有些敏感。紅豆這女人又太蠢了,事情交給她辦實在不放心,更何況她隻是一個忍校老師。

卯月夕顏嗎?

她能爬上暗部隊長這個位置,雖然有他出的一份力,但總體來說卯月夕顏能力還是有的。細心,地位高,說不定這場戰事打完還能升一級。

雖然他極其不願意和木葉扯上太多關係,但他的關係畢竟都在木葉,不可能在十年內完全拋開。

卯月夕顏的條件很有說服力,他需要一個幫他處理細節的人。等卡卡西退了,他也需要有一個人在木葉身居高位。

即使七代目火影很有可能是鹿丸,但鳴人和鹿丸私下關係不錯,但也沒有到那種可以無限徇私的地步。

而且人都會變的,鳴人也沒想過走鹿丸這一條路。

十分鍾過去。

鳴人大約想清楚了,抬起頭盯著卯月夕顏看了好一會,開口說道。

“你說的沒錯,我在木葉確實缺人。”

“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的能力很強。”卯月夕顏進一步說道。

“嗯,但殺馬基的風險太大。”鳴人沒看她,目光遊離在客廳黑暗的角落裏,“他是手鞠的老師,說不定……”

“還是不行嗎?”她問,似乎有些失望。

“也不是,得加錢。”

卯月夕顏:“……”

“我能拿出手的剛剛都說出來了,錢……我也沒多少,你要是感興趣可以都拿走。”她說道,“隻要你幫我!”

“我也不和你繞彎子,我信不過你,你得簽訂一份契約。”鳴人直言道,“簽了契約,你的從頭到腳乃至於靈魂就都屬於我了。”

“我簽!”卯月夕顏沒有一絲猶豫。

“好。”他點頭,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如此一來要完成任務三,隻缺少最後一個耗材了。

簽訂邪神契約的過程並不複雜,卯月夕顏也很順從,叮的一聲,一塊屬於卯月夕顏的麵板就從鳴人的身前彈了出來。

【卯月夕顏】

【木葉村·上忍·女·三十歲】

【邪神信徒·可操作……(選項隱藏)】

【天賦:木葉流劍術】

【評價:努力向上的劍姬,目標是複仇。】

木葉劍姬嗎?

他盯著麵板下方的評價,又抬頭看了一眼卯月夕顏。她顯然也感覺到邪神契約帶來的羈絆,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鳴人。

她原本以為鳴人剛才說的靈魂也屬於他,那些中二的話隻不過是誇大事實,誰知道竟然是真的?

不過卯月夕顏很快就平靜了下來,靈魂於她無用,目的達成了就好。

“我去洗澡。”她扔下一句話就進了浴室。

即使客廳沒開燈,卻也並不妨礙卯月夕顏輕車熟路的找到浴室的位置。哢噠一聲,浴室燈開了,橘黃色的光線隔著玻璃溢出。

淋浴噴頭下,白霧升騰,卯月夕顏神色依舊沒什麽太大變化,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模樣。

今天的情況,她來之前就設想過。木葉丸不過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也讓她徹底接受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