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綱手想回憶二十年前的那個暴雨午後,卻發現記憶已經有些模糊。

雨很大,從上午一直淋到了下午,隻記得那個無光的午後心頭隱隱不安,有種曖昧上頭卻一點點被澆滅的感覺。

天知道當時為什麽會被蠱惑,偏偏是那時候,人生最低穀的時候遇到了有意思的人。處處合拍,仿佛早就認識。

不記掛是假的,不動心思也是假的。

隻是來不及的有所動作,人已經不見了,之後再見就是二十年。對方已經變成了一個小孩,一樣賤兮兮。

她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記不清有時反而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記得太清楚反而活得不開心。

“我不記得了。”

“你記得。”

“我怎麽會記得那麽無聊的事情,不過是二十年前一個小鬼的惡作劇罷了。”綱手撇了撇嘴,不屑道。

不知為何,不知是不是時間濾鏡,重返二十歲的綱手雙手抱胸時,那副老娘天下第一的姿態竟然變得有些……可愛?

鳴人倒吸了一口冷氣,他忽然意識到,眼前的綱手雖然還是那個熟悉的綱手。但身體確實是實打實回到了十八歲,從內到外十八歲。

即便說話的口吻與語氣沒變,但聲線變年輕了。

百豪之術雖然能讓綱手的身軀活化,但並不能改聲線,眼神也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而慢慢變化。

一個人的改變,往往是從眼睛開始的。

無論是經受過喜悅還是絕望的摧殘,一次次大起大落的情緒都會讓一個人發生改變,而這層改變最直觀的方式就是通過眼睛表現出來。

以前的綱手眼角雖然沒有皺紋,但眼神略帶麻木,是一種在創傷後長期翻湧痛苦,自我折磨的特征。

她永遠過不去那一道坎,所以一生都沒法釋懷。

戰爭給予了她三忍的名號,卻也同時奪走了她生命的所有珍貴的東西,隻剩下雙手血淋淋的戰績。

生命的有些事情,是在一瞬間消失的。而有些事情,又會奇跡般在一瞬間全都回到了遙遠的過去。

“現在你已經是十八歲的樣子了,你記得,我那時沒來找你。”鳴人一口氣道,“我覺得我們不會再見了,也以為龍脈會修正時間線。”

“修正是什麽意思?”綱手問道。

“就是……”他想解釋一番,但忽然意識到解釋了反而更該死,修正意味著他根本沒把那時遇到綱手當真。

而是以一種遊戲玩家的心態參與其中,抱著無論怎麽玩,反正最後都不會改變未來這種想法肆意妄為。

要是真這樣說了,總有一種提起褲子不認人的感覺。

“這不重要,總之我十分後悔,即使還是通過龍脈回來了。”鳴人不想再囉嗦解釋了,“但我還是得說一句話,綱手大人就算生氣我也要說。”

綱手垂眸,掃了他一眼。

“綱手大人!其實……”他深吸一口氣,大聲喊道。

“漩渦鳴人,你不是瘋了?”綱手打斷了他,“你不會對我有想法吧?信不信頭都給你擰下來!”

“擰就擰吧,無所謂了。”鳴人,心裏其實想的是反正打不過還能跑。賭一賭,搏一搏,單車變卡車。

“我本來就是喜歡綱手大人,就算揍死我也要說。”

“你說這些有什麽意思呢?”綱手表情有些凶,似乎已經生氣了,警告意味再明顯不過了,“喜歡分很多種的,你不要弄混了。”

“我知道喜歡分很多種,但是我從來沒懷疑過,就是那種喜歡。”鳴人靜了一秒,也不躲,直勾勾回應綱手的目光。

“喜歡就是一直喜歡,不管怎麽樣都喜歡。以前不敢說出來,是因為差距太大了,年齡也好實力也好。”

“沒辦法改變一切的話,藏在心裏就好,我原本也是這樣想的。但現在不一樣了,綱手大人你已經回到了十八歲的狀態。”

“嗯?”綱手叉腰,細眉擰緊,火堆嗚咽,偶爾迸出幾顆火星,“你什麽意思?翅膀硬了是不是?”

雖重返十八,氣勢不減,隻是看著有些幼。

總之無論綱手怎麽說,這副二八少女的模樣完全讓人害怕不起來。明明是個十八歲的原裝少女,卻滿口前輩之言,擺著長輩的威風。

不知為什麽,莫名有些欠……

不止是翅膀硬了。

“綱手大人,我不知道怎麽說……反正,不管怎麽樣,好不容易可以說實話了。”鳴人道,“今天不說,下次就沒機會了。”

“沒機會?你要幹什麽?”綱手抱胸,胸稍微小了一些,讓她不由有些鬱悶。

“這個你就別管了,我說的喜歡就是那層意思上的喜歡,不是別的意思。”鳴人知道現在隻能把話挑明。

不然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綱手再不見,想找難度可不小。綱手和其他人不一樣,放不下身段纏著,那就沒了以後了。

“我不知道,你現在說完了嗎?”綱手深吸了一口氣,“說完了可以走了,你說的喜歡我也收到了,好了謝謝你的喜歡。”

“我不困,也不想走。”鳴人繼續死皮賴臉。

“你到底想怎麽樣?”綱手掀眼,盯著他看了一眼,“你總不能讓我像十八歲的小女孩一樣,無所顧忌吧?”

“為什麽不能呢?”鳴人遲疑道,“綱手大人,你現在就是十八歲的少女,你要是不信的話,我可以……”

“不必,所以你到底想說什麽?”她深吸一口氣問到。

“我想知道你的心意,想擁抱,想親,我不相信你沒有一點點感覺。”鳴人眼神堅定,仿佛認定了這件事。

“你……你在說什麽瘋話!”綱手被嚇了一跳,沉寂許久的心髒突的跳動了一下,不記得多久沒聽過如此直白的話了。

身體裏湧動的血液,年輕的肉體,無時無刻不在呐喊著歡愉。心似乎也變得輕快起來,一聽見擁抱和接吻,身體也變得滾燙。

“我說……我想和你。”鳴人咽了一口唾沫,一點點朝著她靠近。

“你別亂來,我警告你……漩渦鳴人,你冷靜一點。”綱手一步步後退,身體卻肉眼可見的僵硬。

“你知道你在幹什麽嗎?我是第五代火影,你瘋了嗎?”

“我知道,五代目火影大人,我知道我在幹什麽!”鳴人蓄謀已久,一點點接近,聲音也難免有些顫抖。

綱手更緊張,明明腦子想要躲開,分明是一件輕而易舉就能做到的事情。偏偏身體不聽使喚了,像是被控製住了。

她隻能看著鳴人以下犯上,有恃無恐的欺淩了上來,他的臉在眼前一點點放大。

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側頭重重的吻了上去。唇瓣軟彈,留著少女獨有的淡淡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