鹹陽宮前,明珠看著從麵前走出的兩個少女,眼神中不自覺的流露出嫉妒的神色。

方才在大殿內發生了什麽?

看著麵前這兩位衣著華貴,而又難掩麗色的少女,明珠本能的感覺到一種危機。

在這位鹹陽宮之中,實在是臥虎藏龍。

屬於她的自信,在過去一年多的時間中,正在被嚴重摧殘著。

在這裏,沒有她想象中的那般輕而易舉,想要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很難、很難。

“你是什麽人?”就在明珠低下頭要隱藏自己的視線之時,她已經被人家發現了。

“回稟公主,我是明珠。”明珠見羋嬋向自己詢問,對羋嬋並不陌生的明珠連忙回答到。

“方才,你看向我們的目光中帶有敵意?可是我與姐姐又什麽得罪你的地方?”羋嬋好奇道。

“公主說笑了,明珠怎敢對公主抱有敵意。”明珠尷尬地笑了笑。

“隻是不敢,不是沒有。”此時的焱妃幽幽地說道。

明珠的臉色瞬間僵住了,迎上焱妃的視線,隻覺得一股令人恐懼的氣息向自己席卷而來。

她想殺我?霎那間,明珠隻覺得腦海中一片空白。

“原來是一個色厲內荏的大妖精啊。”焱妃淡淡一笑,隨即不再理會明珠,而是拉著羋嬋離開了。

“呼,得救了。”直到焱妃與羋嬋的背影消失在明珠的視線之中,明珠才感覺到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些到底都是什麽人?怎麽一個個都是這麽可怕?那個鯢美人是,現在連這兩個也是。

難道我明珠在秦王宮之中,真的就沒有出頭之地了嗎?

從前對自己無論那個方麵都極為自信的明珠此時對自己產生了懷疑,而真正打擊她自信的,還是數天前的那一幕。

深思不屬的明珠聽到大殿內的傳喚聲,不敢有絲毫的耽誤,連忙走進了大殿。

“明珠拜見大王。”明珠拜倒了嬴政麵前,眼神明媚地說道。

“今天芷陽宮為白氏慶生,你代表孤將這件禮物送去。”嬴政從書案上拿起一個小木匣扔給了明珠。

“是。”明珠接過木匣道。

“大王,我隻是去送一件禮物嗎?”明珠又問道。

“難道你還想作別的事情不成?”嬴政看著麵前收斂不少的明珠道。

“如果大王吩咐的話·····”明珠道。

她決不相信,嬴政讓她去芷陽宮隻是為了送一件生日禮物。

“芷陽宮的兩個女主人都是韓國人,你去了之後,應該能夠聽到熟悉的鄉音。”嬴政道。

“大王,明珠,明白了。”明珠露出了一個心領神會的笑容。

“你去吧。”嬴政隨意地揮了揮手道。

“是。”明珠乖巧地點點頭,隨後抱著木匣下向殿外走去。

在駛向芷陽宮的馬車上,寬敞的車廂中,明珠慵懶的斜躺著,一手支著額頭,一手隨意的搭在腰臀間的曲線上。

“多美的身體,你為什麽就能夠無動於衷呢?”明珠說著長歎了一聲氣。

“明珠啊,這也怪你不爭氣,明明你已經把握住了機會,卻在最後的關頭,自己卻先潰不成軍了。”明珠說著又露出了懊惱地神色。

那一天,嬴政明明給了她機會,她也確實使出了全身的解數,就在最後關頭,明珠都已經成功持劍了,可就是在那一瞬間,她一激動,竟然自己先敗下陣來,變得潰不成軍。

一想到當時自己的那副潰不成軍,仿佛都要幹涸的感覺,明珠下意識的並緊了雙腿。

從小練習舞藝而不缺力量的雙腿,此時卻變得軟綿綿一般。

“好在,以後還有機會,這裏的高手太多,我必須要掌握先機才是,而這個先機在哪裏?可是在芷陽宮嗎?”明珠的視線落在了身下的木匣上。

禮物?成蟜的夫人也值得大王送禮物嗎?還是說,其中另有什麽隱情?

還有,鄉音?是指夏太後,還是說成蟜的生母韓姬?

到底哪一個才是目標?

明珠隻覺得腦子似乎有些不夠用了。

來到芷陽宮的明珠隻覺得是來到了另外一個世界,到處都是歡聲笑語,而不像鹹陽宮那般,明明是最具權勢的地方,卻分外的沉靜。

“這是大王的遣你送來的禮物?”作為這次宴會主角的白淩好奇的接過明珠呈送上來的木匣問道。

“是。”明珠仰視著麵前的女人,感覺到了絲絲壓迫感。

好高的女人。明珠不知想到了什麽,視線不著痕跡的挪向了此時坐在夏太後身邊的成蟜的身上。

本來成蟜的身材雖然稱不上魁梧,但絕對算不上矮小,但一切都怕比較,身材中等的成蟜若是站在白淩麵前,卻如同那孩童一般。

自認為還算了解男人心理的明珠很容易就能判斷出,成蟜與自己夫人的感情必定不會太好。

尤其是在她送上禮物的時候,明珠還察覺到了成蟜在那一瞬間的神情變化。

“難道這才是大王真正的目的?”明珠恍惚間,覺得自己似乎明白了什麽。

先不說,夏太後對於明珠的到來是什麽想法,但韓姬時隔十餘年,再次聽到來自韓國的聲音,卻是對明珠好感大增,更是將其召到身邊,共同回憶著少女時期在韓國的往事。

明珠一心二用,在陪著韓姬聊天的同時,又不忘觀察大殿內的眾多女眷。

很有意思啊。

作為主人翁,白淩自然是明珠最為關注的對象,明珠發現,這位長安君夫人雖然在與眾多客人說話,但視線卻總會在那麽一瞬間似是無意從那個被放置在一旁的木匣子上掃過。

有趣。察覺到這一點的明珠假意低頭端酒杯,嘴角浮現出一絲戲謔的笑意,當她再次抬起頭時,那一絲笑意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了。

隨後更是像什麽也不曾發生一般,與韓姬閑聊起來。

這還隻是芷陽宮,就這麽有趣,未來的鹹陽宮又該是何等的有趣呢?

觀察著周圍一切的明珠隻覺得屬於自己的某種屬性已經完全複蘇了。

這裏的水最夠深,隻有在這裏,才能真正的興風作浪。

水?明珠的神色似乎僵硬了那麽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