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這個話題,原本曖昧旖旎的氣氛戛然而止。

這一晚謝芷清說了很多,把這些年來心裏的擔憂和恐懼一股腦倒給郎卅聽——他的很多想法,幾乎連謝芷風都不知道。

他窩在郎卅的懷裏,很老實地動都不動,又滿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甚至忘了自己不著一縷。

但郎卅也真的能忍。他抱著懷裏的人,隔著單薄的衣袖輕拍他的脊背,安靜地聽他說著心中的苦澀和煩惱。

謝芷清說,比起這件事情本身,他更在意的是由此引發的其他連鎖反應。

他又提到了他的那位雙生哥哥,謝芷風。

“我們出生的那一年,父皇還沒登基,他也隻是個普通的皇子。那一年安渝經曆了很多事,百姓都吃了很多苦。我和哥哥出生,幾乎成為了那時候所有人的期待。”

雙生子不常見,降臨在帝王家更是難得。隻是,這對雙生子是否真的滿足了人們的期待就很難說了。

後麵的事情,謝芷清就算不說,郎卅也能猜個大概。

“當我們真的出生後,所有的風聲又都變了。”謝芷清苦笑道,“哥哥的殘缺就表現在外麵,所有人都看得到。而我……”

郎卅捏住他的嘴,沒讓他說一些不好聽的話。

“……”謝芷清眨眨眼睛,躲開了他的手,說,“總之,我們的出生並沒有讓大家滿意,甚至……有一段時間,父皇還因為我們,受到了很多非議。”

謝芷清翻了個身,平躺在**看著天花板,他像是真的回想起了那時候發生的事,表情悵然。

“特別是哥哥……他也很不容易。按照安渝的習慣,男子十五歲後便可成親了,但我和哥哥一直都……”謝芷清絞著手指,說,“就是因為這樣啦。”

郎卅開了個玩笑:“幸好啊。”

謝芷清看看他,皺著鼻子笑了。

那一晚還聊了很多。

謝芷清細細說著他的驚慌、無措、疑惑和無奈。

“我並不會經常為這件事感覺困擾,大多數情況下,我根本不會想到這個。”謝芷清說,“所以……雖然今天說了這麽多,但如果真的說這件事讓我很痛苦,其實是沒有的。我就是……”

他掀起眼皮,飛快地看了一眼郎卅,輕聲說:“郎卅,你……我不知道這樣算不算隱瞞或是欺騙,但我不是有意的——”

“是我之前表達得太隱晦了嗎?”郎卅打斷他,“我之前應該表達過,我是知道這件事的。隻是……”

郎卅難得露出了些為難的神色,“這種事情真的沒辦法由我主動開口提起吧……我不知道怎麽向你表達這些,隻能等待你願意主動開口的時機——但是,小清兒,老實說,你或許覺得這些難以啟齒,但對我來說,這隻是一件小事,是絕對談不上欺騙或者隱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