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士見拉住他的人,是自己的好友,並且還以眼神示意,便不再多說。

最終,又是一場沒有結果的爭論。

退朝後,文士隨那個矮個子一道,尋了一處酒肆,找了一間雅室。

“子喬,朝堂之上,為何拉我?”

文士灌了杯酒,仍然有些不忿。

被文士稱為子喬的,正是成都人張鬆,張家在益州頗有威勢,張鬆本人更任益州別駕。

但張鬆為人短小,**不羈。

劉璋稱帝後,反而沒有更進一步,因此有些懷恨在心。

見好友詢問,張鬆笑道:“孝直想說什麽,我清楚得很。”

“不過是想說,劉備西征在即,合肥方麵的調動,不過障眼法而已。”

“可是?”

法正聞言一愣,怒氣稍歇,不解道:“子喬知我,既然如此,為何拉我?”

他氣的,就是這件事。

明明大敵當前,偏偏沒有人談論,為了一個能夠撈錢的位置,爭得你死我活。

張鬆搖了搖頭,又笑道:“孝直啊孝直,不是沒有討論啊,是已經達成共識了。”

“你道他們會不知道劉備的真實用意?”

“他們不是不知,而是覺得知道了也沒用,反正益州天險,難以攻取。”

“既然如此,又何必浪費功夫討論?”

“相反!”

“說劉備的目標是壽春,不僅能安定百姓,連陛下也喜歡聽。”

“陛下愛聽,高興了,不趁機要個一官半職,豈不可惜?”

這還沒完,緊接著張鬆還補充了一句:“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劉備若是伐蜀,他們不就更加可以名正言順的獲取權利了嗎?”

聽到這裏,法正大袖一揮,有些看不慣:“但如此做派,分明飲鴆止渴。”

“若不能真正進言利弊,隻是同流合汙而已。”

張鬆不覺得有什麽問題,哈哈一笑說道:“同流合汙?孝直啊孝直,在眾人眼裏,你法孝直就是東州係,我張子喬就是益州係。”

“不管你承認還是不承認,這是無法更改的事實。”

“除非……”

“除非?”法正皺了皺眉頭,若有所思。

張鬆笑了笑,飲盡杯中酒,目光幽幽。

“孝直我問你,你覺得,益州以一州之力,能擋住劉備的征伐嗎?”

還真就是擋不住。

法正心裏麵也明白,現在劉備在荊州揚州,是得到大量士族支持的,不僅兵強馬壯,水軍強橫,更重要的是,他還有一個神算鬼謀,從出世至今未嚐一敗的謀主張明張知漢!

法正雖然也自詡謀略出眾,但和張明比,他也是心服口服。

因為他閑來無事時,曾複盤過一些張明用計的場景。

他發現,換做是他,也一樣會中計,絕無幸免的可能。

更不要說,現在的益州,黨爭越來越嚴重,不管你想不想,隻要你有出身,就自然而然被劃入一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