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明坐在屋內的主位上,撫著下巴,看著蒯越,露出了滿意之色。

“軍師……”

在張明的注視下,蒯越不免有些尷尬,畢竟曾經是張明手下敗將,雖然劉備接納了他,但是張明的態度一直不明,他也十分忐忑。

即便蒯良由於之前選擇了張明,以及在朝堂上獲得了立足之地,蒯家在襄陽也漸漸恢複了昔日的榮光。

不過他很清楚,眼前的張明能夠讓他們蒯家複興,也能讓他們蒯家滅亡!

相比於蒯越的窘迫,張明語氣緩慢而堅定地說道:“異度,你在成都朝堂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啊?”

蒯越一驚,不清楚張明是什麽意思,難道是秋後算賬?

雖然現在的確是秋天,但都這麽久了,是不是有一些些太後了?

沒有理會蒯越的驚詫,畢竟有聞人府在,想要知道這些事情不難,

“別緊張,我並非是想要追究什麽。”

隨著張明此言一出,蒯越鎮定了許多,就聽張明繼續說道:“你非無智之人,相反,你在成都朝堂的表現,足見對朝堂之事,你亦有甚深了解。”

“你不覺得,現在的朝堂,有些太安靜了嗎?”

蒯越身子前傾,聽到張明這麽說,不覺有些怔愣,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張明的意思。

是啊!

現在的朝堂,沒有黨爭,別看劉備內閣人員安排得很巧妙。

有張明這樣的本地代表,有賈詡這樣的元從故舊,有顧雍這樣的東吳舊人,有陳群這樣的潁川士人,還有張鬆這樣的益州新貴。

但是!

哪怕這些人背後是不同勢力,可是他們所有人,卻偏偏都是以張明馬首是瞻。

蒯越有點明白張明的意思了。

果然,張明繼續說道:“異度,你應該知道,權力集中太久必然滋生腐敗,治國需得眾職各司其事,各有所畏,各有所爭,方能長治久安。”

“這朝堂之上亦然,若能適度爭論,利弊自辨,豈不是更能激發出治國之良策?”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蒯越懂了,張明這是想要給自己樹敵,同時也是想要保身。

不得不說,張明的確厲害,想的也足夠深遠。

可惜蒯越有些擔心,他怎麽搞得過張明呢?

所以蒯越一邊點頭如搗蒜,一邊悄悄擦了擦額前冷汗,說道:“軍師製衡深意,我已經明了,不過是希望在朝堂之上形成黨爭,以攪動水麵,以免朝堂上過於死氣沉沉,從而失去了銳氣。”

“可是我有一個問題,軍師就不怕,最終演變成內耗嗎?”

“畢竟黨爭之患,猛於惡虎,我在成都深有體會。”

張明微微一笑,斟酌言辭:“不錯,黨爭雖然禍害無窮,但也並非一無是處。”

“正如我剛才說的,適度之爭論可以激發治國良策,防止權力過於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