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幫助鮫人族平息了這場戰爭。
寒甲問起兩人的身份,江平意說了自己的,等到陳無橋開口時,卻才想起自己沒有名字,於是便說隻記下江平意的名字就好,來日要謝也隻謝她便可。
所以鮫人族的史書中,沒有留下陳無橋的名字。
兩人離開了鮫人族後,繼續遊曆天下。
在長怨山中待了這麽久,江平意好像從來都沒有叫過他。
因為不論什麽時候,她說出什麽需求,他都會在身邊第一時間響應。
她說:“有點餓。”
他就會去準備吃的。
她說:“有點想看夕陽。”
他就會帶著失去靈力的她一下午的時間飛十來個山頭,看不同時期的夕陽。
所以她都快忘了陳無橋沒有名字這個事情了。
“我給你取個名字吧。”
“好。”
“你還記得我們吃的那個天香樓嗎?天香樓的老板就姓陳,他做的紅油雞天下一絕,你要不也跟著他姓陳吧,說不定你的廚藝以後能趕上他呢,到時候我就不用為了一個紅油雞跑這麽遠了。”
看來她真的很喜歡吃那個紅油雞。
“好。”
兩人此時正好走到了一個很寬的河邊,左右看了看都沒有橋。
“陳......叫什麽好呢,真難,算了,這裏沒有橋,不如你就叫無橋吧。”
“......好。”
江平意似乎挺滿意自己取的這個名字,又問他:“陳無橋,你以後就叫陳無橋,記住了嗎?”
“記住了,我永遠不忘。”
......
記憶到這裏戛然而止,兩人很快又被從旋渦中推了出來。
再度四目相對,兩人都隻覺得恍若隔世。
原來陳無橋並不是自己的大師兄,而是自己的......愛人。
怪不得,他絲毫記不起蘭台山的往事,原來是因為他並非蘭台山的人。
江平意也終於明白了,為什麽自己那麽習慣他陪在身邊,為什麽看到她跟別的女人接觸心中會有異樣的酸脹......
陳無橋也明白了,為什麽自己醒來之後,什麽也記不得,唯獨記得自己的名字叫陳無橋。
原來是因為,自己早在那個時候就答應過他,永遠不會忘記她為他取的名字。
她看著他的臉,眼淚毫無征兆地落了下來。
“別哭。”
他下意識地抬手為她擦淚,卻被她主動抓住了手。
“陳無橋,上一次是我主動吻你,這次換你......”
她話還沒說完,陳無橋就一手攬住了她的腰,狠狠將她抱進了自己懷裏,低頭吻了上去。
數萬年過去,何其有幸,他們能再擁緊彼此。
綿長的一吻結束之後,江平意靠在他懷中,開口問他,是否還記得他們後來的結局如何。
他搖搖頭。
其實就算她不說,江平意也能猜到幾分。
天下大亂,他肯定會跟在自己身邊,死在自己前麵。
想到這裏,她又抱緊了陳無橋,貪戀他懷抱的溫暖。
良久之後,兩人分開,江平意這才有功夫低頭去看剛剛紮到自己的已經枯萎的菜。
這一看,她才意識到。
這兩種菜,不,應該叫兩種藥,不就是上一世自己采去用來治愈邪靈術的藥麽!
原來就是這兩種!
“太好了,我們在這裏采藥出去,外麵的那些人就有救了!”
說到這裏,江平意突然心中一動。
兩人四目相對,不約而同地想起了一個東西:“終神障!”
沒錯,有了終神障......緊急時刻拿出來,可以用來對付魔頭。
於是兩人便循著記憶中路線找到了那個位置,攜手雙雙從附近一個平台上跳了下去。
嗖——
二人穿過地麵,又來到了那個熟悉的地宮中。
“終神障”正在高台之上,靜靜放著。
太好了。
收好終神障之後,兩人立刻動身開始采藥,而後便帶著很多藥又順著原路出了長怨山的仙障。
扶淵扶晝一直在山中等著,等他們出來,立刻載他們回去了。
兩人帶著藥回來,眾人都看到了希望。
把一些藥和種子給了弓教授的團隊,讓他們拿去做研究培育,剩下的藥,江平意親自帶著眾人開始熬。
潛夜也帶著鮫珠粉來了,用於逼退邪靈術之後,來治愈皮膚上那些恐怖的青綠色疤痕。
眾人終於看到了希望。
原本安定了公眾的心之後,江平意便想關了直播,但是相關部門聯係了葉落,說她在直播期間,社會整體的安穩度直線上升,網絡口角都少了不少,所以想讓她繼續直播,直到徹底度過這場難關。
當然了,往後相關部門也會給到對應的資源扶持。
葉落隻覺得與有榮焉,鄭重地接下了這個任務,繼續扛著攝像機盡心盡責地為大家直播,讓所有人親眼見證這場瘟疫是怎麽退去的。
——我宣布,從此之後,我就是江姐唯一死忠粉,沒有任何人、任何事情能動搖我對她的感情!
——從來不追星,想問問,現在娛樂圈的明星都是江平意這種的嗎?
——不,不是的,隻有她!
——家人們求助!我媽現在非要把江姐的照片打印下來掛在門上驅邪去病用,該怎麽勸住她啊啊啊啊!
——好主意,我怎麽沒想到呢,我這就去打一張!
網友們最近悶在家裏,什麽也幹不了,所以天天蹲守在江平意直播間。
上到八十歲的老人,下到兩三歲的小孩,都認識了她。
縱使江玉階的邪靈術再怎麽厲害,也比不過這些在仙障中生長了數萬年的上古靈藥。
邪靈術終於在眾人的努力下慢慢退去。
眾人在屋中封禁了一月有餘,終於解了禁。
江平意和眾人也都能好好休息了。
溫靈最近在家,也幫不上什麽忙,所以幹脆做了一大桌子菜,犒勞辛苦的眾人。
江平意家裏頭一次這麽熱鬧。
她和陳無橋、幾個師兄,溫靈、葉落,還有權榮齊聚一堂,共同慶祝這場戰役的勝利。
知道她不會喝酒,陳無橋在桌下偷偷扯了扯她的手。
她勾唇甜蜜一笑,剛抬眼,就看到了落地窗外,從車上下來的莫青山,帶了一捧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