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射進屋子中,一個黑衣的身影靜靜得趴在床邊,似乎已經沉沉睡去。

“她守了一夜,現在終於是忍不住了吧。”一個清脆的聲音傳來,隻見一個不過十五六歲少女模樣的姑娘坐在屋外,手中晃悠著一株藥草,輕聲說道,“其實她的身體現在也很糟糕,也得為她開一劑藥調理一番。”

“那個年輕人呢,他受了重傷嗎?”坐在小姑娘身邊的則是劍心塚的塚主李素王,他好奇地打量著屋內躺在**,麵色沉靜的年輕人。

“不是,他的外表上沒有一點點傷,但是脈象卻奇亂無比。世人皆知顯脈,乃是指即奇經八脈和十二經常脈,十五絡脈。但是人其實亦有隱脈,較難察覺,習武之人對其研習頗多,因為人的內力便是藏於隱脈之中。此人隱脈被損,不用用武。但是我能感覺到他的隱脈中有一股有可怕的力量,如果這股力量反噬,那麽他就會陷入很危險的境地。”華錦將藥草咬在嘴裏,“他應該遭遇了一次反噬,但這次反噬並不強,所以他隻是有些氣虛,補一補就好了。但是以後麽……”

“隱脈受損,是天生的嗎?”李素王問道。

華錦搖頭:“不是,他的隱脈很明顯是被人擊傷的,而且他受傷應該有好幾年了。”

“什麽人,陰毒到了這種地步?”李素王皺眉。

“不知道。反正是個武功很高的人。”華錦坐在那裏,晃著雙腿,聳了聳肩。

“你醫不好?”李素王瞥了她一眼。

華錦歎了口氣:“別說是我,我師父就算在世估計也醫不好,至於我那個三心二意的師兄,怕是也醫不好吧。”

“你那個三心二意的師兄?”李素王想了一下,“槍仙司空長風?”

“師父說,若是師兄隻注重醫道,那麽天下間便沒有他治不好的人。可是師兄又學醫,又練槍,還跑去當什麽城主,這般三心二意,還怎麽學醫?”華錦不滿道。

李素王笑了:“你倒是專心鑽研醫術,在我們劍心塚采了一年的草藥,我幾次誘惑你學劍你都不肯,怎麽也沒見你把他醫好了?”

華錦歎了口氣,一本正經地說道:“我還小嘛?”

兩個人正說著話,隻見遠處走來一個人,背上背著三把長劍,腰間挎著兩把長劍和兩把三尺劍,活脫脫就像是個刺蝟。

華錦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是誰啊,怎麽打扮得像是個刺蝟。”

落明軒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可手一動,手上的那幾柄劍就叮叮當當地撞在了一起,他歎了口氣:“前輩,世上真有人一個人用七柄劍的?”

李素王點頭:“當然,當年無雙城城主的無雙劍匣裏,可是有整整十三柄劍啊。”

落明軒撇嘴:“前輩,你可別唬我。無雙劍匣裏的那是飛劍,一柄才不過丈許,哪能跟我這一樣。”

李素王伸手:“那你把劍還給我。”

落明軒急忙揮手:“前輩告辭。”正欲轉身就走,忽然就瞥到了屋裏的場景,驚呼一聲,“這……這不是千落師姐和蕭師弟嗎!啥!”

躺在**的蕭瑟臉部微微抽搐了一下。

華錦伸手拍落明軒:“你聲音太響了!”

“啊。”蕭瑟低呼了一聲,眼睛微微睜了開來,他感覺胸前像是被什麽東西重重地壓著,有些喘不過氣來,低頭看過去,才發現似乎是司空千落趴在那裏。蕭瑟眯了眯眼睛,想了下,裝作沒有看到,又倒頭閉上了眼睛。

“他剛剛睜眼了對吧?”落明軒低聲問華錦。

華錦眨巴眨巴眼睛:“好像是的啊。”

“然後他又裝作睡過去了?”落明軒指著蕭瑟。

華錦又眨巴眨巴眼睛:“沒錯。”

落明軒立刻就拔出了腰間的長劍:“媽的占我師姐便宜,看我不剁了他。”

“有你什麽事!走!”華錦從長椅上跳了下來,背上了身後的大藥箱,“老爺子,去看看何去唄,該給他換藥了。”

“好的。”李素王點點頭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將落明軒拉了過去,“我說你這個年輕人,也真是不懂事?說,你是不是沒談過戀愛。”

“沒……沒有。”落明軒將劍插回了鞘中,紅了紅臉。

李素王笑道:“那你有喜歡的人嗎?”

落明軒點點頭,低聲道:“有的……”

三個人越行越遠,此時司空千落也幽幽地醒轉過來,發現自己正趴在蕭瑟的胸前,不由地臉色緋紅,她看向蕭瑟,隻見蕭瑟麵色如水,一臉沉靜,竟然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觸碰他的臉頰,即將碰撞到的時候,蕭瑟的睫毛微微一動。

司空千落愣了一下,“啪”的就給了蕭瑟的一個大耳刮子,蕭瑟也不再繼續裝睡了,憤怒地睜開了眼睛:“你打我幹嘛!”

司空千落怒道:“你裝睡!”

“你才裝睡!我看你睡那麽香,才沒有吵醒你的!”蕭瑟怒道。

“我呸。”司空千落真的吐了一口唾沫到了蕭瑟臉上。

蕭瑟愣住了,司空千落也愣住了。

最後蕭瑟慢悠悠伸手擦掉了臉上的唾沫,怒喝一聲:“司空千落!”

司空千落頓時拔腿就跑,可才跑到門口,就感覺眼前一黑,忽地就暈倒過去了。幸虧正從邊上走過的無法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司空千落,蕭瑟也急忙從**爬起來,隻是才走幾步,就全身無力躺倒在了地上。

無法無奈地衝著他說道:“人家姑娘為了你守了一天一夜了,怎麽才睡醒就要氣人家?”

蕭瑟有些羞愧,問道:“她怎麽了?”

聽到聲音的華錦趕了回來,伸手把了一下司空千落的脈,微微皺眉:“她的身體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虛弱,把她搬到我的房間,我給她開一劑藥。”

無法點點頭,抱起司空千落朝著隔壁廂房走去。華錦冷冷地望了蕭瑟一眼,冷哼一聲也走了。

隻剩下蕭瑟一臉無奈地坐在地上,伸出右手,歎了口氣:“誰能……扶我回一下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