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點點頭:“蘇家蘇暮雨。”
管家瞳孔微微一縮:“蘇家如今的家長,昔日的傀,暗河這麽大的人物都進入天啟了嗎?”
蘇暮雨左手一揮,將傘身整個的插入了土中,他握緊了手中的細刃,對準了管家:“閣下應該不是無名之輩。”
董太師笑了笑:“不僅有名,而且太有名了。”
管家對太師垂首道:“老爺,你就別折煞小的了。”
蘇暮雨又望了一眼那名管家,身形一動,已經閃到了兩人麵前,細刃一揮,卻被管家一把握住。
蘇暮雨就著月色終於看清了,管家的手上,帶著一雙猩紅色的手套。
管家手輕輕一彈,蘇暮雨帶著細刃騰空躍起,落回了原地。
暗河蘇家家主,連續出劍兩次,無功而返。
“離天。”蘇暮雨輕輕說出了這兩個字。
但這兩個字,背後的故事,卻很重。
殺人王離天,曾經江湖殺手榜上連續十三年的榜首,手上不知道沾滿多少鮮血,就連最為神秘的暗河都有數名殺手死在他的手上,一度讓整個暗河都黯然失色。後來在奇雷山,遭遇幾十名高手圍攻後身受重傷逃離,生死不知,下落不名。
“執傘鬼。”離天抬頭望向蘇暮雨,原本佝僂著的身子已經挺得筆直,“當年沒有與你一戰的遺憾,今日是要彌補上了嗎?
“你沒有死,但是受了重傷,而且至今沒有痊愈,不然剛才的那一擊,應該更強。”蘇暮雨微微皺眉。
“那年你們暗河設下圈套,從那樣一個地獄裏活下來,又如何可能安然無恙。”離天冷笑。
“但你還是從地獄裏走出來了。”蘇暮雨說道。
離天一步躍前來到了蘇暮雨的麵前,一拳擊下:“因為我就是地獄!”
蘇暮雨提劍一格,被一拳打退!
離天再近,又一拳揮落。
“聽說你重現了蘇家的十八劍陣,我想看看!”離天步步緊逼。
蘇暮雨一退再退:“要看我的劍,代價很大。”
離天冷笑,一拳將麵前的地打裂,走石飛揚,石破天驚:“在我麵前,說什麽自大的話。”
董太師輕輕地歎了口氣:“離天,你離我太遠了。”
離天一驚,猛地轉頭:“不可能。”他是殺人王離天,就算當年重傷以後功力不複當初,但是殺手的警覺性依然還在,他剛剛已經確認過,附近並沒有另外的殺手了。
但是他忘了,暗河有一家姓慕,慕家殺人向來悄無聲息。
一個白衣女子出現在了董太師的身邊,伴隨著的,還有數隻閃著熒光的紙蝶。白衣女子聲音清涼:“奴家慕涼月,見過董太師。”
董太師鎮定自若:“姑娘好。”
“本來董太師這樣的人物,隻有蘇家主這樣的殺手才配得上取你的性命。”慕涼月輕聲道,“但是沒有辦法,今日太師得死了。”
“一定要死嗎?”董太師問道。
慕涼月點頭:“這是太師的命。”
董太師笑道:“你不知道,我能活到現在,就是因為我董祝,不信命的。”
離天怒吼一聲,試圖回到董太師的身邊,可蘇暮雨的劍卻攔在了他的身前。
沒有人能在執傘鬼細雨般密集的劍勢下輕易脫身,就算是殺人王離天也不行。
“再見了。”慕涼月輕輕揮了揮衣袖,紙蝶迎風而死。
“落!”一聲怒喝突然從上方傳來。
紙蝶還真的落了下來。
“落!落!落!”一聲接著一聲。
所有的紙蝶都摔落在了地上。
就算有一千隻紙蝶迎風而起,也會被來人擊落在地。
自以為她本來就叫千落。
司空千落!
聲已落,槍再至!
司空千落手持長槍,一槍斬下,將那原本還蠢蠢欲動的紙蝶瞬間掃成了碎屑。
慕涼月大驚,長袖一揮,立刻卷上了那把銀月槍。
“就你?”司空千落眉毛一挑,長槍揮落,將那衣袖掃得粉碎。
“孤虛。”慕涼月輕喝一聲。
“別孤了!”司空千落一槍打落,“我父親可是破了百鬼夜行孤虛大陣的槍仙,你這不入流的孤虛陣,也敢在我麵前顯擺?”
慕涼月背後冷汗淋漓,當年她也曾見過司空千落,當時的她,不過剛入金剛凡境,可如今這槍勁之威,分明已是天境高手才會擁有的。
“蘇家主。”慕涼月輕呼一聲,袖中紙蝶紛飛而出,卻都被司空千落的長槍掃得幹幹淨淨。
蘇暮雨心中一冷,對麵的離天露出了陰冷的笑容。原來是離天困住了他,而不是他困住了離天。
“走。”蘇暮雨身形一閃,掠回了傘邊,將細刃插回了傘中。
“走?”離天輕輕撫摸了一下手中的猩紅色手套,“可沒那麽容易。”
“蘇家主!”慕涼月猛地拉住衣領一甩,整件白衣被她從身上扯了下來,白衣瞬間化成了無數紙蝶,朝著董太師飛去。
司空千落長槍狂舞,攔在董太師之前將那些紙蝶卷成碎片,沒有一隻能夠從槍風中飛過。
蘇暮雨輕輕一扣傘柄,一柄細刃從傘身上彈飛而出,衝著董太師飛去。
離天眉毛一皺,疾步向前,卻見蘇暮雨一個轉身,手中油紙傘攔在了他的麵前。
“滾開!”離天一腳將其踢開,掠到了董太師的身邊,將那柄劍快要刺入他胸膛的時候,一手將它握住,他手輕輕一動,細刃彈射出去,卻落了空。
蘇暮雨和慕涼月已經趁此機會悄悄逃離了。
董太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還真是有幾分刺激啊。”
離天臉上的陰狠表情一點點地退了下去,重新變成了那副有些拘謹的管家模樣:“老爺說笑了,這麽刺激的事情,可得少發生幾次。”
司空千落放下長槍:“這暗河膽子也太大了,太師也敢暗殺?”
董太師笑道:“的確,竟然來殺我。膽子可真大。”
管家點了點頭:“我讓人去查,看到底誰有這麽大的膽子。”
董太師搖頭:“不必,既然這位千落姑娘來了,那麽想必,答案永安王殿下已經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