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瘋校區,植物培育基地。

門衛室,老電視閃爍著雪花,守門的老大爺已經睡著了。

兩個影子,無聲無息地越過了大門,進入了植物培育基地裏麵,徑直向溫室棚而去。

“虞公子,我覺得你早就應該這麽做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你實在太小心了,太忌憚那小子的後台了。這一次不就對了麽,既然那小子這麽喜歡來這地方,想必這裏應該就有他的秘密,我們直接來這裏,什麽都可以弄清楚了。”

“荊元鳳,事情哪有你想的那麽簡單。”一個男子的聲音說道,“‘行會’苦心經營了這麽多年,不容出現任何的差池。這小子的修為雖然不至於讓你我忌憚,但是他背後的那位,的確是讓人忌憚。所以,我才讓你一直暗中收集他的所有信息,步步小心,就是擔心為‘行會’的發展帶來不利影響。”

“虞公子,既然這小子真讓人忌憚的話,為什麽不幹脆任憑他幹嘛?”荊元鳳不解道。

“荊元鳳,你的修為雖然不錯,但是腦子卻太過簡單了。”這位虞公子,自然就是華夏醫『藥』行會的元老虞計都了。虞計都和荊元鳳今夜造訪,自然是有所圖謀。

“荊元鳳,你暗中查探他這麽久,難道你就沒想過他為什麽要用靈『藥』來救治普通人麽?”虞計都又道。

“出風頭而已。”荊元鳳不屑地說道,“作為修行者,難道誰會在乎幾個普通人的死活麽?這個小子,不外乎就是想利用靈『藥』出點風頭,弄點名氣,然後再玩弄幾個世俗的美女而已。不過,他的境界低,心境卻也很低,世俗的女人,無論有多漂亮,也不過是十年芳華而已。十年一過,很快也就年老『色』衰了,哪能像我們修行界的女人,都是駐顏有術。”

虞計都伸手在荊元鳳的臉蛋上捏了一把,然後說道:“真是出風頭麽,但就算是本公子,也斷然不會因為出風頭而將靈『藥』浪費在這些螻蟻般的世俗人身上。要知道,出風頭有很多的手段,誰會將珍貴無比的靈『藥』拿來出風頭呢?”

“這個……的確是這樣呢。”荊元鳳道,“難道那小子是瘋子?”

“如果他真是瘋子就好了。”虞計都道,“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我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麽問題?”

“那小子對靈草、靈『藥』的認識,似乎跟我們完全不一樣。”虞計都道,“在他的眼中,靈草似乎就跟普通『藥』草差不多;靈『藥』,似乎也就跟普通『藥』似的。他之所以會有這樣的價值觀,我想應該隻有一個可能:他一定有許多的靈『藥』、靈草,甚至是源源不絕。”

“源源不絕?”荊元鳳駭然道,“他如果有這樣的本事,那豈不是比我們行會還牛了?”

“這隻是我的猜測而已。”虞計都道,“至於這個猜測是否靠譜,就得看他的溫室棚裏麵究竟有什麽了。”

“那還不簡單,讓我直接掀開它!”荊元鳳道。

虞計都阻止了荊元鳳的過激行為,說道:“如果要用暴力的話,我還需要指使韓琨那老東西去牽製隋戈麽?韓琨獨來獨往,而且不是我們行會的人,所以我才讓他去做這件事情。縱然他出了什麽事情,也不會讓隋戈背後的人追蹤到我們頭上。”

“公子高明。”荊元鳳道,“韓琨那老東西也是極蠢,他自己如果不能突破先天踏入築基期,那就沒幾年可以活了,卻居然還惦記著他的兒子,想請‘行會’的人替他兒子續命。嘿,說起來,他那個兒子沒有踏入先天期,看起來比韓琨還老呢。”

“這就是所謂的七情六欲啊,如果看不透徹,終究會為其所累呢。”虞計都說道,大步向一個溫室棚走了過去,伸手一指,那溫室棚門上的鎖,頓時化為烏有。

荊元鳳緊跟著虞計都,希望這一次可以揭開隋戈那小子的秘密。

“行會”,是絕對不允許有不受他們掌控的人存在。

當虞計都進入溫室棚的時候,他本以為他自己會得意、驚喜、躊躇滿誌……

但是,這些應該出現的表情一個也沒有出現在虞計都的臉上。

此時,虞計都的俊臉上,隻有憤怒和疑『惑』。

“這……這裏麵怎麽是空的!”荊元鳳進來之後,忍不住驚呼道。

的確,眼前這局麵,實在讓人費解。

這溫室棚裏麵居然什麽都沒有,空空『蕩』『蕩』,就像是被鬼子掃『蕩』過一樣。但是,如果這裏麵真是空的話,隋戈那小子幹嘛要在這裏耗費如此多的時間?

“還有幾個溫室棚呢!”荊元鳳說道,“我們去看看。”

“你去看吧。”虞計都黑著臉說道,“如果我沒猜錯,那幾個棚子裏麵也應該是空的。”

“怎麽可能?”荊元鳳吃驚道,然後以極快地速度在其餘幾個溫室棚中搜尋了一番。虞計都所料不差,其餘的八個溫室棚中,也是空空『蕩』『蕩』,什麽東西都沒有。如果在平常,荊元鳳也許還會說“公子算無遺策”之類的馬屁話,但此時荊元鳳自然知道虞計都已經快要出離憤怒了。於是,她試探『性』地說道:“公子……要不然,我幹脆將他這裏全毀了?”

“毀了又什麽用?”虞計都雖然極怒,但是語氣卻很平靜,“是我低估了那小子的能耐。看來,他早就已經察覺到有人暗中調查他的情況,所以故布疑陣,在這裏弄了這麽一個棚子,掩人耳目。看來,我們都被他被耍了。”

“這個叫什麽……空城計?”荊元鳳說道,“該死!我要將那小子斬成肉醬!”

“我也恨不得將那小子剁了!但……”

虞計都語氣一轉,“現在,我們隻能離開,裝著根本沒有帶過這裏。”

“該死!”荊元鳳狠狠地說道,“那韓琨那老東西怎麽辦?”

“既然隋戈那小子早有防備,我看韓琨那老東西肯定是凶多吉少了。”虞計都說道,“不過,他隻是一顆棋子而已,甚至根本都不知道背後是我在『操』控著他的命運。所以,無論他死還是不死,都無關緊要了。”

“公子高明。”荊元鳳找到機會拍了一個馬屁,然後說道,“那麽,韓琨那老東西的兒子呢?”

“怎麽,你還真以為我會想辦法給那老東西的兒子續命?”虞計都不屑道,“那老東西的兒子連先天期都不是,完全就是廢物一個,我怎麽會在一個廢物身上浪費任何資源。對了,那廢物現在不是在趙寧飛的山莊呆著麽,那就讓趙寧飛去處置吧。”

說完之後,虞計都化為一道銀光,遁入夜空之中。

荊元鳳放出飛劍,化為一道紫光,隨後也消失在夜空中。

※※※

東江市郊區。

此時的隋戈,渾然不知道他自己剛才成功地給虞計都公子唱了一出空城計。

隋戈其實並沒有虞計都所想的那麽高明,他隻是碰巧收走了溫室棚中的所有東西,而虞計都和荊元鳳又碰巧今夜才去刺探隋戈的溫室棚。結果,陰差陽錯地,隋戈讓詭譎、深沉的虞計都又失算了一回。

人算不如天算,這話真是沒錯。

而此時,隋戈正在給黑夜老者,也就是虞計都口中所說的韓琨老鬼對峙。

轟!

又是一聲巨響。

這已經是雙方第三次交手了。

或者說,這已經是韓琨第三次向隋戈出手了,但隋戈卻是皮『毛』不損、安如泰山地站在原地。

這樣的戰果,讓韓琨大為惱火。

要知道,韓琨可是先天後期的強者。一個先天後期的修行者,完全可以輕易壓製住十個先天中期的修行者,因為境界的差距,是很難用數量來彌補的。鎖魂境界,可不僅僅是先天真氣比辟穀境界的修行者濃厚那麽一點點,而是攻擊的方式已經超脫了普通力量攻擊的方式,晉升到了精神層麵。

鎖魂,能夠“鎖住”對手的精神,同時向對手發動精神層麵的攻擊。

正因為如此,韓琨的每一次全力攻擊,都讓隋戈感覺到四周鬼氣森森,幻象重重,就好像是掉入了地獄之中一樣。

如果不是隋戈有三聖峰在手,並且又有大量的精元丹做支撐,隋戈根本就不可能擋住韓琨。

而對麵的韓琨,卻已經被隋戈激出了真火。

真正讓韓琨憤怒的不是隋戈的強大,而是隋戈這廝的浪費。

每一次對撞,隋戈這廝就要消耗一粒精元丹,隋戈雖然不心疼,但是韓琨卻是心疼得要命。因為韓琨總覺得,他隻要盡快鎮壓了隋戈,這些丹『藥』就應該是屬於他的,那麽隋戈現在消耗的每一粒丹『藥』,實際上就像是在消耗他韓琨的丹『藥』一樣。

“小子!你真的激怒了老夫!你徹底激怒了老子!”

韓琨看著隋戈,雙目之中似乎有火焰要噴出來,“等你落到我的手中,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哈哈~”

就在這時候,隋戈卻忽地笑了起來,笑聲之中充滿了不屑,讓韓琨感到一陣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