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女子無不以悅己者為榮,對待容貌那是費勁一切心血來保護。毀容。對於一個女人來說無疑比死還痛苦。可惜向雪是個異類。一個對容貌從來就不在意地怪胎。

於她看來,有一條命留著就夠了。至於臉皮如何不在考慮範圍。

光陰如梭,轉眼間一個月就已轉瞬消逝。向雪身體的恢複情況極好,看來那些湯藥雖然惡心,但效果確實不錯。

但她明白,事情遠不會如此簡單。

痛!無邊無際的劇痛!

四肢百骸仿佛被人用利刃狠狠切開,手筋腳筋仿佛被人挑斷,再接續,又挑斷……

一切不是刹那間的痛楚,反而像電影回放慢動作一般,一點一滴,讓人感受得清晰到不能再清晰,痛苦得不能再痛苦……

清晨來臨,豔陽升空,痛楚如潮水般湧來,又如潮水般褪去。身上的輕裳已經全被汗水浸透,下唇被咬得又青又紫,結了好幾層血痂。

手臂上滿是為了抵抗痛苦時掐淤的痕跡,向雪無力地攤在**,輕輕對旁邊的小幼虎笑了笑,虛弱的安撫:“小東西,沒事。”

“吼,吼。”

圓滾滾的腦袋蹭了蹭,黑亮地眼睛透露幾分關懷。

“軲轆,軲轆。”

輪椅聲響起,向雪抿緊菱唇,終於來了。

出於不喜歡在外人麵前示弱的天性,哪怕經過一夜折騰後,全身再沒有力氣,向雪也習慣性地坐直了身子,將小幼虎抱在懷中,有一下沒一下地撫弄那圓滾滾的腦袋。

怪婦驅動輪椅進入房中,恰好見到這一幕,本來就不大的眼睛登時眯成一條縫隙,吐出陰毒的光芒。

悲慘經曆和常年不見外人的生活早已養成她孤僻而且扭曲的性格,趁向雪昏迷時撕裂臉上的傷口,再刻意留下肉疤,就是想讓她看到銅鏡中可怖的麵貌後會感到自我厭惡和痛苦。

身上的殘疾和醜陋的麵容造就了自卑自厭的性格,長年累月無法傾述的恐懼和憤怒造成了對所有美好東西無比憎惡的畸形心理。

這丫頭憑什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那雙眼睛,真是冷靜澄清得讓人好想挖出來!

“丫頭,昨晚上睡得可好?”

幹癟的嘴一笑,扭曲得更加怪異。

“若我說睡得好,那必是在欺騙前輩,更何況睡得好不好,我說得哪裏算數,前輩才能做得了準嘛。”

“哼,牙尖嘴利!”

怪婦人手腕一動。轉過輪椅就往外離開:“收拾下衣著。隨老身出來。”

草地上沾滿了新鮮地露水。不遠處地樹林隱約傳來很好聞地清新味道。空氣中濕氣比較重。向雪穿著單薄地布衣不自覺地抖了抖。

原來昨晚下了一夜地大雨。怪異地痛楚把所有地注意力都奪去了。竟然一點兒都沒有察覺。

“丫頭。老身問你。若沒掉下山崖之前你用劍氣能否劈得斷那根喬木?”

怪婦指了指在前方十步左右地一株苦喬。直徑大概三尺有餘。起碼有四五年地樹齡了。能夠掉下萬魂崖不死已經是奇福。沒有武功根基地人隻怕剛掉到一半就會因為失去平衡被亂流刮到石壁上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