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些話他可不敢當場說出來。直搓著手跟在掌櫃身後陪笑。順便替豪爽地肥羊。哦不。是闊氣地客人領路。安頓。

“客官。您請。這就是咱東門客棧裏最上等地上房了!整個邰鎮。您呐。可絕對找不出第四家比咱服務齊全地地兒了!”

當然。他沒有說這小鎮上客棧一共也就四家。

淩子淵看了眼布置簡陋。比小柴房好不了多少地“上房”。不由苦笑。

也罷。起碼還有張床。夠他休息一夜即可。

所幸滿桶熱水很貨真價實,往有些癟地布包裏一陣摸索,掏出五貫銅錢遞給一直諂笑地小

“我不喜歡被人打擾。”

“是,是!小的馬上就走,您休息好!”

拉開窗欞仔細聽辨,確信周圍確實沒人以後。淩子淵才解開繁複的外衣。果不其然,胸口到腰腹間纏著的繃帶已經滲出血漬,傷口因為今天阻擋黑馬那一下而再度被撕裂。

拿起裝著金瘡藥的小瓷瓶倒了倒,出不來……

再倒了倒,還是沒有……

使勁一揮,噴了滿手……正常情況下夠用好幾年的一整瓶金瘡藥,在短短一個月地逃亡途中居然就快要用完了。

白布巾浸入滾水中,淩子淵麵不改色地清洗恐怖的傷口,再拿另一條的擦拭幹淨。隨後將藥效狠辣的粉末直接塗抹上去。這些每一下都能痛死人的動作,甚至沒讓兩根劍眉抖上一抖。

一枚粉色香囊。和被脫下的外衣放置在一起,很是醒目。讓淩子淵不由有些恍惚。

“你聽著,你不能死,一定不能死!”

這是他在天牢聽到的最後一句話,也是清醒前唯一的一句。

淩子淵至今想不明白,為什麽與他僅有數麵之緣的西門晴寧願冒著犯下重罪的危險,也要讓他逃離。

甚至不明白,那樣嬌弱地一個少女,究竟哪裏來的勇氣和魄力。

西門晴確實很了解淩子淵,這樣自重驕傲的一個人,如果明擺著說要助他逃跑,一定不被接受。等到他清醒之後,卻已經遠遠離開帝都了。

淩子淵明白,要麽不走,既然已經離開就萬萬不能再回去。否則將大公主私放人犯的罪行公諸於世不說,對事情的發展也沒有任何助益。

何況在離開帝都的第三天,淩子淵就發覺身後一直有密探追蹤。不論他甩脫多少次,最後還是會被追上。

大理寺審問重犯,基本沒有不用刑的時候。淩子淵滿身鞭痕烙印刀疤,雖然都是皮肉傷,但這些密密麻麻的傷口在日夜不停的奔波逃跑中,又得不到應有地修養和治療,捱到今日很多地方已經化膿,甚至產生二次創

西門果然厲害,甚至連女兒地一舉一動都在算計當中。

淩子淵漫不經心地綁好繃帶,狠狠一勒,防止傷口短期內再次崩裂。帝都那位九五之尊打的什麽主意他很清楚,所以才更急於甩開跟在身後地尾巴。

“西門壑為了謀反,甚至不惜出賣東陵所有百姓,勾結西鄔北川,簡直就是賣民求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