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院子……那個院子……

鳳目微眯透出狠毒,難道那女人竟還沒死!

她從母親留下的手劄中得知,蛫夔不但是調動魅影的信物,且隻有皇甫氏直係血脈方可使蛫夔發生變化。

尋回蛫夔原本隻是為了辨別親生女兒,誰知道還扯出這麽一條大消息!

“鴻影,你再去詳詳細細的查清楚!”

大大的房子裏,全是濃鬱的藥味。來來往往的宮女很多,有的端盆,有的倒茶,更多的是守在門內門外,隻要稍有大動靜她們就會立即衝進去。

老司秋麵容枯槁,雙眼無神,溝壑一般的皺紋滿布額頭。向來齊整的發絲已無心打理,枕頭上一撮一撮的落發,觸目驚心。

“司秋,湯藥好了。”

青蓉是從六品的尚藥女吏,老司秋病重,特地調她來伺候。

雖然老司秋甚得聖心,但讓一個從六品女吏作宮婢的活計,青蓉心裏不是沒有埋怨的。

但太上皇明旨:絕不許老司秋有任何“意外”,連太醫院都卯足了功夫替老司秋吊命,她一個區區女吏又算什麽。

“滾!老身不吃這些東西!”

老司秋將瘦成竹竿模樣的手臂一揮,將藥碗整個潑了出去,青蓉閃避不急,淋了一身。

泥人都有半分土氣,何況是本就不大爽快的青蓉。

手指尖尖,衝著老司秋鼻頭直罵道:“老婆子,你莫不時抬舉!太上皇看你勞苦功高,才敬你,縱你。同樣都是奴才,擺甚麽主子譜!”

老司秋氣得直打抖,青蓉得意,還想再罵,忽然外頭傳報:“太上皇駕到!”

青蓉一哆嗦,忙跪了下去。心中忐忑,唯恐被治個出言不遜的重罪。

皇甫烵鳳目一掃,滿地狼藉盡收眼底,對著青蓉笑著問道:“老司秋可是不願服藥?”

“稟太上皇,司秋或是嫌藥味苦了些,才……”

“莫慌。”皇甫烵示意青蓉起身,溫言讚道:“你做得很好。”

皇甫烵聲音微揚,對著裏裏外外跪了一地人說道:“司秋老了,脾氣有些倔。若以後碰上這種情況的,使幾個力氣大的,把人拖著架著,往裏頭灌藥不難吧?”

明明溫言細語,卻聽得一幹宮婢渾身發冷。

灌藥,聽太上皇的意思,是隻要留口氣,怎麽折騰都成?

青蓉偷偷瞥了眼一口氣憋在喉嚨出不來的老司秋,既幸災樂禍,又覺得有幾分可憐。

等人都退了出去,皇甫烵方走到老司秋麵前:“姆媽,你且放心,你對我還有用,不會這麽容易讓你死的。”

“啐!”

老司秋衝前麵吐了口唾沫,奈何她太過衰弱導致氣力不繼,那唾沫噴到了被子上,看著忒惡心。

“人在作,天在看,最終老天會收了你這殺親奪權的孽畜!”

皇甫烵伸手緊緊掐住老司秋的脖子,利長甲套陷進鬆垮的皮肉裏,戳出幾道血印。

“姆媽,這麽多年來我可虧待過你?可你對我做了什麽?皇姐的女兒是人,我的女兒就不是人!?”皇甫烵聲音尖利:“她當年還不到一歲,你就狠心將她賣了!那也是皇甫氏的骨血,怎麽不見你存有半分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