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冷寒笙掃過來的目光,鍾離晟挑了挑眉,邪氣一笑,略帶幾分妖嬈之意。

冷寒笙在眾人看不到的地方暗暗翻了個白眼,心中暗暗唾棄一聲‘騷包’。

“寒兒?”王李氏已經登上了馬車,見冷寒笙還站在原地,不知道在看什麽,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卻沒看到什麽特別的,不由得疑惑的說道。

“啊?二舅母你叫我?”冷寒笙被她叫的回過神來,收拾好了臉上的表情,露出一個略有些茫然的樣子,看向王李氏。

“是啊,你在看什麽呢?”王李氏見她這副木頭樁子一樣的樣子,眼中劃過一抹不屑,麵上的表情卻不露分毫。

“沒有啊。”冷寒.笙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奇怪的看著王李氏,似乎是在問她為什麽這麽問。

“哦,沒有就好,快上來吧,咱們還得早點趕路呢,不然的話就要錯過宿頭了。”王李氏也不起疑,對著她招了招手,柔聲說道。

“哦,好的,我知道了。”冷寒笙木訥的點了點頭,由著那候在車旁的丫鬟扶著上了馬車。

馬車不止外麵裝飾精美,就連裏麵也不是她常見的馬車那樣隻單單一個車廂,進了第一道門是一個普通馬車大小姐的隔間。

隔間和裏麵的車廂用一道棉布簾子隔開,外麵的隔間是給伺候的丫鬟預備著的,裏麵才是主子坐的地方。

丫鬟扶著冷寒笙進了裏間,便跟著其他的丫鬟一起在外間坐下了。

馬鞭聲響起,馬車便一個輕微的震動,緩緩前行。

馬車內部寬敞的很,也是鋪著錦被,燒著炭爐,看來這王家的人也是好奢華享受的,這馬車布置的舒適的很。

冷寒笙心中暗暗滿意,不管目的如何吧,她總是不想委屈了自己的。

馬車裏除了王李氏之外,還坐著兩個比她年歲略小一點的小蘿莉,一個削肩細腰,長挑身材,鴨蛋臉,眼角上挑,皮膚白皙,身著鵝黃色的錦緞長裙,梳著垂鬟分肖髻。

另一個瓜子臉的小蘿莉雖然也是錦緞長裙,但是上麵的刺繡花紋明顯沒有那鵝黃色衣服的小蘿莉精致,臉色微微有些冷,見她進來隻掃了一眼,麵上沒什麽特別的表情。

冷寒笙進來時,那身穿鵝黃色衣服的小蘿莉正窩在王李氏的懷中說著什麽,一副撒嬌的樣子,見她進來,那小蘿莉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低聲冷哼。

冷寒笙低頭斂眉,一副有些萎縮的模樣,心中卻是暗笑,看這丫頭的樣子,不知道的人見了,還以為自己欠了她們多少錢呢。

她雖然心中不喜,但是到底不是真的小女孩了,兩世為人,加起來在這古代都足夠做這小女孩的祖母了,自然是懶得和她計較。

那小女孩一看就是在家裏比較受寵,嬌養著長大的,她見冷寒笙隻看了自己一眼,就再也不理她了,連目光都沒有多分給她一點,頓時眸中冒出火光來。

“你,你這是什麽態度,坐在我家的馬車都不知道要和主人打個招呼嗎?”

冷寒笙抬頭看了她一眼,不耐煩和她爭吵,沒什麽誠意的從善如流。

“小妹妹,你好。”

聽到她打招呼,那小女孩好像更加生氣了,‘噌’的一下子就跳了起來,卻又突然‘哎喲’一聲痛叫起來。

冷寒笙嘴角勾起一抹幾不可見的笑意,她就是故意用這副漫不經心的表情說的,那小蘿莉果然脾氣暴躁,經不住激,忘了這是在馬車裏,碰了腦袋。

“馨兒你怎麽樣?疼的厲害嗎?”

王李氏見那鵝黃色衣服的女孩馨兒出言無狀,刁難冷寒笙,本來是當做沒有看見一樣的,反正隻是小女孩之間的口角罷了,誰也說不出什麽來,更何況這裏又沒有外人看見。

這時見女兒受傷,她立刻變了臉色,著急起來,連忙抱著女兒的腦袋好生查看了一番,見她頭上果然有一個不太明顯的紅包,立刻心疼了起來。

旁邊那個女孩子也有些擔憂的湊過去看了看,卻沒有多說什麽。

“娘,你看,都是她這個野……”

馨兒看見冷寒笙嘴角的笑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手指指著她,跟王李氏怒吼道。

知女莫若母,王李氏立刻就明白了她想要說什麽,連忙捂住了她的嘴巴,警告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轉頭慈祥的看著冷寒笙。

“寒兒,馨兒年幼不懂事,都怪舅母平時對她太過驕縱了,她有口無心,你莫要放在心上啊。”

冷寒笙早就收斂了臉上的表情,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舅母二舅母言重了,馨兒還小,我知道的,母親也常提起馨兒妹妹,說她是有些刁蠻,以後二舅母好好教教她就是了。”

王李氏臉上的笑容立刻就掛不住了,自己的女兒當然是最好的,哪裏能由得別人來如此說教。

想到剛剛馨兒就要脫口而出的‘野種,野丫頭’,她隻略一想就知道,定是嫂子或者是她的兒女們和馨兒這樣說過,被馨兒學了來。

不僅帶壞自己的女兒,還對人這樣說,她以為自己的女兒是個什麽東西不成?王李氏心中對冷夫人的不滿達到了另一個高度。

“馨兒,蕊兒,你們兩個別什麽都和表哥表姐學,你們可是大家閨秀,平日裏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別和小門小戶的那樣小家子氣。”

馨兒和蕊兒低低的應了一聲是,心中明白,母親這是對姑母不滿了。

冷寒笙將一切都看在眼裏,心中暗道,果然,妯娌之間的關係自古就是最難處的,更何況這兩個婦人都不是什麽省油的燈。

馨兒見母親真的生氣了,而且氣的還不輕,心裏也有些發怵,被母親警告過一次,短時間內是不敢再和冷寒笙有什麽言語衝突了。

那蕊兒本就不是多言的人,眼神深沉的看了冷寒笙一眼,冷寒笙隻當做看不見,便靠在車壁上,閉目養神去了。

馬車這一走,就直直的走到了金烏西沉的時候,剛開始還能夠聽到人們的吆喝聲,可是後來就越走越偏了,漸漸的到了人跡罕至的地方。

中午她們還是直接在馬車裏用膳的,那王李氏似是早有此準備,丫鬟將食盒裏的飯菜拿了出來,食盒裏麵外麵都各包了一層厚厚的棉套子,隻隔了一個多時辰,飯菜還是溫熱的。

看著天色不早了,再用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馬車漸漸的慢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