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李氏的聲音,微微壓低了一些,卻又是恰好能夠讓人聽到的音量,一時間,眾人似是已經忘記了剛剛的事情,看向這輛馬車的眼神也帶了幾分不屑於鄙夷。

冷寒笙懶得理會這些人,橫豎也傷不到她一根毫毛,不過是嫉妒眼紅罷了。

鍾離晟狹長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縫,嘴角勾起一抹愉悅的笑意,靠在車壁上,懶散的聲音拖長了許多。

“來人啊——”

王忠武警告的看了一眼王李氏,讓她不甘的住了嘴,這才雙腿一夾馬腹,靠近了馬車,恭敬的應道。

“臣在,不知殿下有何吩咐?”

鍾離晟笑容可掬,似是根本就沒有注意到身後的眾人的逾越之舉,笑眯眯的道:“沒什麽,本宮身子嬌貴,這馬車裏太過簡陋,硌的本宮腰疼,再拿些被褥來給本宮墊上。”

王忠武麵上微變,卻也隻能應聲是,便讓人將所有的被褥都送了過來。

鍾離晟也不客氣,將眾人攔在門外,頗有些不悅的皺了皺眉頭,冷聲說道:“王忠武,你這是在藐視本宮嗎?”

王忠武不明所以,但還是下了馬來,跪在泥濘中,連呼冤枉:“殿下恕罪,臣萬死不敢有此念。”

“哼,不敢?本宮乃是我嵐川國的儲君,你竟然讓幾個粗手粗腳的仆役,來進本宮的馬車,豈不是冒犯於本宮,藐視本宮?”

王忠武聞言,倒是沒有剛剛那麽緊張了,悄悄的鬆了一口氣,知道問題出在哪裏就好說了,反正隻要暫且先將人穩住就好了。

“殿下恕罪,是臣愚鈍,思慮不周,臣這就換人來,還請殿下稍等片刻。”說著,他就快步朝著後麵的雜貨車走去,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說的,反正,冷寒笙聽著後麵傳來的驚訝的尖叫聲,心情倒是前所未有的舒暢。

說實在的,像這種折騰人的法子,還得是鍾離晟這樣心思多變,喜怒無常的人才能做得來,她是自愧不如,甘拜下風啊,嘖嘖。

形勢比人強,王李氏縱是再如何的不甘願,也隻得的親自抱著被子前來,憋著一口氣,幾乎是用最快的速度給兩人鋪好。

鍾離晟似是沒有看到她麵上的不甘、憤恨還有眼神中的陰毒,見她鋪好了,這才慢悠悠的說道。:“這馬車本來就不大,還弄了這許多的凳子,實在是太占地方了,去,把這些凳子都扔出去。”

王李氏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剛剛因著那些凳子,是固定在馬車上的,想要將棉被嚴絲合縫的鋪好,她可是費了好大的功夫。

這太子竟然在她已經忙活完了才說這個話,他是故意的!

這個認知,清清楚楚的顯現在王李氏的腦海裏,可是,她卻什麽都做不了,王忠武的警告還在耳邊回響。她隻能忍氣吞聲,邊在心中咒罵這對‘不知羞恥的狗男女’,邊按照鍾離晟一個又一個的要求,將整個馬車布置的寬敞又舒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