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冷寒笙幾乎是用半放半扔的方式,將那碗滾燙的桂花湯圓放在了桌子上,趕緊將兩手捏在耳垂上,稍稍緩解被燙到的痛楚。

“燙到了?我看看,你怎麽這麽不小心?”

鍾離晟也被她嚇了一跳,趕緊將她的手從耳朵上扒了下來,握在手中,隻見那原本白皙如同蔥管一樣的手指,現在被燙的通紅。

他趕緊‘呼呼’的吹了幾口涼氣,想要緩解一下,卻沒見上麵成效。

他心中一急,將她被燙到的手指往嘴裏一放,輕輕的嘬著滾燙的指尖。

冷寒笙呆立在了那裏,被他突然的行為弄得反應不過來,感覺到指尖傳來的微帶著溫熱的濡濕感,她心頭一跳,臉頰忍不住也跟著滾燙了起來。

“真是傷風敗俗!”

“世風日下啊!”

不遠處傳來的幾聲唾棄聲,讓冷寒笙猛地醒了過來,她用力的抽回手,滿臉通紅,氣鼓鼓的瞪著鍾離晟,壓低了聲音嗬斥道。

“你,你幹什麽?”

鍾離晟愣了一下,想起剛剛自己下意識的動作來,耳根也染上了一抹嫣紅,麵上卻不肯認輸,他挑著眉頭,向著不遠處,那些‘痛心疾首’的看著他們兩個人指指點點的眾人,朗聲道。

“怎麽?你們的夫子都沒有教導過你們,‘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嗎?還是說,你們的夫子就教了你們這樣,如同婦人一般,對著他人指指點點?”

那幾個指著他們兩人,口口聲聲說著‘禮儀’之類的人,雖然年紀各不相同,但是看樣子,都是讀過書,識過字的。

雖然不合禮儀的是鍾離晟和冷寒笙兩個人,但是,在這個男尊女卑的時代,有錯誤的一般都是會歸結到女人身上的,所以那些人大都是在指責冷寒笙。

鍾離晟說這話,一側身,‘唰’的一把將折扇打開,幾乎將冷寒笙整個人都掩在了身後。

冷寒笙看著自己眼前的半個背影,有些愣神,他這純粹是一副保護者的模樣。

她一向都是以強者自居的,旁人也是這樣看待她的,還從來沒有哪個人將她當做一個普通的弱女子來保護呢。

不,或許有這麽一個人,冷寒笙腦海中忽然閃過雷清澤那帶著溫文笑容的俊臉,他就曾經保護過她不受流言蜚語的困擾。隻是,她看了看眼前的背景,還是有些不同的,雷清澤那是在暗處的保護,眼前的這個背影卻是更加的直接,她能切切實實的看到,這種感覺無法言喻,卻無疑更加讓人感覺深刻。

聽到鍾離晟提及自己的老師,在這‘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年代,這就相當於聽到別人指責自己的父親,那幾個人一下就坐不住了。

“這位公子,看你的樣子,也不過弱冠之年,我們的年紀都可以做你的父兄了,更何況我們的師長,談及長輩,還請公子你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