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寒笙也不理那侍衛,正要閃身離去,卻被密室裏似是又大了一些的咳嗽聲弄得心裏煩悶,心中一股無名之火無處發泄。

那刺客見侍衛長和冷寒笙說話,頓時斷定她是太子一方的人,當下就有兩個刺客朝她攻了過來。

冷寒笙鳳眸一眯,將烈焰鞭子握在手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厲聲說道。

“找死!”

話音未落,火紅色的鞭子迅速揮出,帶著烈烈風聲,橫掃過一群刺客。

當下,數個人頭應聲而落,那些人連叫都沒有來得及叫出聲,就已經身首異處。

這一手,莫說是那些刺客了,就是曾經和冷寒笙當麵對峙過的侍衛長,都目瞪口呆,這才知道,原來冷寒笙根本就沒有對他們下過死手。

冷寒笙一邊往外麵掠去,一邊手上的動作不停,一路上,隻見到一片紅色的虛影圍繞著她。

凡是她過路的地方,刺客應聲而倒,這一路上,她就像是摩西分海一樣,一路暢通無阻。

等到冷寒笙出了庭院,所有的刺客都已經魂歸地府,再沒有一個活口,她才感覺稍稍出了心中那口惡氣。

冷寒笙結束了手上的戰鬥,心中的氣憤稍稍平息了一些,便想要縱身離去,卻被人一把死死的抓住了。

有了這些刺客的阻攔,鍾離晟也已經追了上來,見她下半身的那些血跡越發的明顯,頓時心中焦急。

抓住了這就想要離去的人,鍾離晟轉頭對著上前來的侍衛長爆喝出聲。

“還愣著幹什麽?還不趕緊去請大夫來?”

侍衛長麵上一急,以為鍾離晟的病情又加重了,便感情吩咐腳速最快的人,去請微生先生來。

冷寒笙掙紮了幾下,胳膊上的力道更是加大了幾分,抓的她痛的很,她抬頭怒視著想要抓斷她的手臂的人,卻被臉上那急得滿頭都是冷汗的樣子,鎮住了。

鍾離晟卻不管她如何的不樂意,將人緊緊的鎖在自己的懷中,卻又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隻能徒勞的焦急問道。

“寒笙,你,你感覺怎麽樣?哪裏痛?受傷了為何不看大夫?”

冷寒笙愣了一下,一下子沒反應過來,疑惑不解的問道。

“受傷?誰受傷了?”

鍾離晟以為她還在鬧別扭,當下聲音有些大的說道。

“你別鬧了,你看你身上都是血跡,還想說沒受傷不成?”

冷寒笙順著他的目光看去,這才發現自己那處都是血跡,頓時臉紅的想要燒起來一樣。

難怪她會覺得腹部墜痛,原來是親戚來了。

這倒不能怪她反應遲鈍,一來,剛剛打鬥間,濺到身上的血跡不少,便是覺得有些難受也以為是被人的血跡沾濕了衣服,根本就沒有往這方麵想。

二來,前世的後十幾年,因著末世的喪屍嗅覺靈敏,對血腥味兒更是敏感,可能是遵循著適者生存的大自然法則吧,一開始是為了減少危險,所以女人一般都會被基地的人用藥物,免去例假的到來。

等到了後來,漸漸的,女人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大姨媽這種事來的次數非常的少,一年都才來一次的樣子,當然,這還是生活溫飽有保證的人中的少數人群。若是食不果腹的那種,也許是體質變差了,可能都沒有這種煩惱了。

冷寒笙在末世生活還行,但是也是屬於絕大多數的那種,她早就忘了女人還有大姨媽這種東西了,再者,用著冷寒笙這具身體這麽多年,也不曾來過這事,雖然冷萱時常哭喪著臉表示擔心,但是冷寒笙倒無所謂,甚至覺得如此更加省事,便也從未在意過。

卻不想,終有一天,大姨媽這種東西,說來就來,來的第一次,便來如此洶湧。

不怪她反應遲鈍。

鍾離晟著急的大冬天的,頭上都要冒熱氣了,看著冷寒笙傻愣愣的模樣,根本和她平日裏的樣子完全不同,更是以為她傷重的已經變傻了,心中更是著急。

他早已經催了幾次,這才看見大夫姍姍來遲,立即讓大夫來為冷寒笙看傷。

“先生快來,她好像傷的很重……”

鍾離晟焦急的話語讓冷寒笙回過神來,聽得他口中喊著大夫,心下大囧,若是因著這看了大夫,她以後可就真的沒臉見人了,頓時狠狠的掙脫了鍾離晟的禁錮,縱身離去。

鍾離晟沒防備她‘傷重’之下竟然還突然逃離,大驚失色,就要追上去,卻被那趕來的大夫攔住了。

他正要發怒,卻見那大夫在他耳邊小聲的說了幾句,頓時臉紅的和剛剛的冷寒笙差不多。

鍾離晟白嫩的耳尖紅的要滴出血來,清咳了兩聲,又有些不放心,趕緊找了得力的丫鬟吩咐了幾句,還特意交代了要輕柔料子的。

那丫鬟頭一次看到自己家主子,對女子的‘那事’如此上心,又見自家主子麵紅耳赤的模樣,心中不免詫異,卻也沒有表現出,隻是足下一點,瞬間消失了身影。

再說冷寒笙紅著臉,含羞而去,心神不寧之下,等到回過了心神的時候,才發現自己竟然下意識的回到了清澤的府邸附近。

這時,早就已經過了午膳的時間了,冷寒笙一靠近府邸附近,就見那門房驚呼一聲,就像被什麽咬了一樣,轉身就朝著府裏跑去,一邊跑還一邊大喊著。

“回來了,回來了,冷小姐回來了。”

冷寒笙稍稍愣了一下,不知道這是什麽情況,想到自己現在的狀況,剛想要離開,就見雷清澤已經三步並作兩步的快步迎了出來。

見到確實是冷寒笙本人站在門外,雷清澤這才鬆了一口氣,臉上帶出笑容來。

“寒笙,你可回來了,你去哪裏了?”

冷寒笙見到雷清澤,看到他對自己毫不掩飾的關心,這才想起來,她剛剛一時心軟,根本就沒有為他討回公道來,反而幫了那罪魁禍首一次,心下有些愧疚。

“我,沒什麽。”

雷清澤見她不肯說,皺了皺眉頭,卻也沒有逼迫她,隻是轉移了話題,將她迎進了府中。

“嗯,你沒事兒就好,折騰了一上午了,想必寒笙你也餓了吧,正好,這幾日府中的廚子研究出了幾道新的菜式,你可一定要嚐嚐,指點指點才是。”

冷寒笙剛要拒絕,卻見他皺了皺眉,鼻尖聳了聳,似是聞到了什麽一樣,在她身上打量。

“你,寒笙你是受傷了……還是……”說著,雷清澤麵上立刻有些緊張起來,若是女人的那事,他開口未免有失分寸,可聞著這味,過於凶猛,又看冷寒笙這副模樣,明明就是剛打完架的場景,想來應該是受傷了,於是張口就要喊人找大夫來。

因著不會武,落後了雷清澤一步的冷萱聞言,也緊張的瞪大了眼睛向冷寒笙看去,直到看到那抹暗紅,立刻開心的紅了臉。

她家小姐終於來那個了!嚇死她了,她還以為自家小姐……

同一天裏,因著這個讓人叫了大夫,冷寒笙覺得自己的臉都要丟光了,好在冷萱反應快,立刻攔住了雷清澤,隻讓他準備一間客房給小姐更衣。

雷清澤見冷萱如此模樣,不由麵紅耳赤,也不敢再多問什麽,隻是找人帶冷寒笙去了客房,又想到府中沒有適合冷寒笙穿的女裝,丫鬟的衣服又不適合她穿,雷清澤正要讓人去買套成衣,就聽見下人回稟有人來給冷小姐送東西來。

一個丫鬟打扮的妙齡女子抱著一個小包袱,恭敬的對雷清澤行了禮。

“見過九皇子。”

“你是來給冷小姐送東西的?”雷清澤示意她起身,疑惑的問道。

“是,奴婢是來給冷小姐送一些她要用的衣物,和一些女兒家的東西。”

那丫鬟一副‘九皇子你懂得’表情,雷清澤瞬間明了,想著必是冷寒笙為自己準備好了一應用品,讓人接了過來給冷寒笙送了過去,便讓那丫鬟離去了。

那邊廂,冷寒笙剛剛由著冷萱服侍著,清潔整理了一番,就接到了雷清澤派人送來的包裹。

見裏麵不光有新的衣物,從裏到外的衣服都有,還有厚厚的一遝的‘月事帶子’,都是用的柔軟的棉布包著新棉做的。

冷萱驚呼了一聲,又賊兮兮的笑著:“雷公子還真是個細心的人呢,竟然比奴婢想的都周到,連這些女兒家用的東西都為小姐準備好了,真是世間難得的好男子呢。”

“萱兒,不許胡說。”冷寒笙麵色羞紅,沒什麽誠意的斥責了她一聲,心中卻是像灌了蜜一般,甜蜜蜜的,這一世的初潮,竟然有些難忘。

這一天,直到冷寒笙離開雷府,都沒有開口提起過她今天來雷府真正想要說的話。也許是因為有些不好意思,也許是因為愧疚,反正,她每次想要開口的時候,就覺得說不出來了。

想到鍾離晟那個病怏怏的樣子,又想到她竟然沒有為雷清澤討個公道,又覺得自己對不住雷清澤那樣的溫柔關懷,心情低沉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