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大廳空曠起來,門外也漸漸安靜,張一凡的精神一泄,軟在駕駛座上。自己夠小心的了,可每次離開小區,都會有危險等著自己,目標的大巴和獵取變異蟑螂的晶核還沒有進行,自己就差點沒了命,張一凡靜靜地坐了幾秒,深深地呼吸了一下,才慢慢地直起腰。
這回張一凡不敢托大了,直接開啟了進攻模式,將大廳和玻璃門外掃視了一遍,確認沒有危險,才下了車。收起車子,小心翼翼地推開大門,張一凡沒有將車子直接放出來,而是左手拎著驅蟲器,右手握著飛刀,快速地離開大門,向來時的路上走去。很快拐進附近的一個稍舊些的居民樓的樓下,想想,又上了二樓,有一扇門虛掩著,右手一緊,攻擊模式自然開啟,張一凡輕輕地推開門。
門無聲無息地被推開,映入眼簾的是地下的一具白骨,還保持著向外奔跑的姿態。張一凡定睛看了看,這個樓裏這樣的白骨想必很多。
這是一個老式的套間,一進門右手是廚房和廁所,往前是一南一北兩間臥室。這樣的房間張一凡曾住了十幾年,對格局非常熟悉,在廚房沒有看到危險,隻是將身後的門虛掩,進了臥室。
南邊的臥室稍大些,對著窗戶是一張雙人床,還有一個大衣櫃,**空無一物。向北屋看去,北屋裏也有一張床,還有一個書桌,屋內的物品很整齊,灰落得也不多,看樣子原來的主人非常勤快。張一凡快步走到南窗的窗口,斜靠在窗邊,向下望去。
自己從殺了那三人到走出來,實際上不過是三五分鍾的時間,如果那三人有幫手,這三五分鍾的時間也夠他們跑出來,就算他們看到變異老鼠不敢追出來,那麽自己從大門內安全離開,變異老鼠們也都消失了,為著探個究竟,隻要那三人有幫手,一定會跟上自己的。張一凡不敢明目張膽地離開,要知道,被有心人盯上,不但是自己,自己的家人也會危險的。
張一凡將大衣裹了裹,耐心地靠在窗前,緊盯著馬路。聲波驅蟲器還是有效的,這附近變異生物都不見了蹤影,要是有人,該出現了。
張一凡的警覺性還是不夠,誰跟蹤個人會在大馬路上啊,都是貼著牆角,鬼鬼祟祟的,張一凡這次實在是幸運,那四個人出來行動,沒有後備人選。
張一凡等了足足有30分鍾,沒看到有人來,才安心地下了樓。九點多了,還有好多事沒有辦。張一凡放出越野車,向鋼廠的舊住宅區駛去。
張一凡自以為足夠小心了,再沒有人看到她用空間收車的一幕,是的,是沒有人再看到這一幕,但是,那幾人的耳麥不是僅僅四個人之間聯係的,那四個人之間的對話,一句不差地被撫源市的軍部監聽到,甚至命令都是軍部直接下達。尤其是那三個人和張一凡的對話後耳麥裏就突然沒有了聲息,軍部已明白幾人的凶多吉少,一個開著越野車的女人,擁有神秘的力量,第一時間就被匯報到撫源市現今最高的領導周廣發師長處。
張一凡回到了鋼廠的舊城區的西部。空曠寬闊的馬路兩側,是一棟棟六七層高的方塊樓房,大多數是鋁合金玻璃窗,當然是住戶自行安裝的,極個別的還是老舊的鋼窗,外牆的塗料在黑暗中看不清原本的顏色,樓門洞口也沒有什麽電子門,鐵拉門。這一片房在那個年代建成後,正趕上國家的福利分房,裏麵住的大多數是鋼廠的職工。這樣的老房子裏多得是蟑螂,張一凡就計劃在這裏為自己弄一批紅色晶核。
在車上,張一凡又跑到了平衡空間,在幾個櫃台裏找到十來盒的鐵釘,每個釘子的頭都是尖尖的,如果在燈光下,必能反射著光芒。張一凡滿意地將盒蓋都打開,出了空間。
通過幾次和變異生物打交道,張一凡了解到變異老鼠除了喜食血肉外,還喜食同類,但沒見它們吃過晶核和變異蟑螂;而變異蟑螂確實除了喜食血肉外,還喜食變異老鼠的屍體和晶核。要想隻吸引蟑螂,而避開老鼠,隻要幾個藍色晶核就可以了。
張一凡的計劃很簡單,在空曠的地方,先鋪上一層不太厚的稻草,然後在四周放上幾個事先密封好的塑料袋,塑料袋裏是浸了柴油的破布,自己帶著驅蟲器躲在遠一些的車裏,隻要關上驅蟲器,再在稻草間扔進去幾個藍色晶核,不愁變異蟑螂不蜂擁而來。
半個小時後,收集完晶核的張一凡心滿意足地驅車回到小區,自己有空間這個寶物,還有聲波驅蟲器防身,短期內的安全不發愁了。
父母和姐姐還有楊陽還沒睡,看到一凡安全回來都鬆了一口氣。張一凡不說什麽,他們也沒有問,有時候,明知得到的答案不是真的,還問它幹什麽呢?
洗漱後的張一凡回到臥室,楊陽已經睡了,張一凡卻睡不著。想到自己胸口的項鏈裏還有三具死屍和一具不知生死的身體,誰能睡得著啊。
意識進到空間,對著那三具不瞑目的屍體,張一凡不能不發愁,不能不做最壞的打算。
張一凡知道自己的毛病,做事是瞻前不顧後,往往計劃得不夠周密,引來嚴重的後果。今天就是太過大搖大擺了,以為在這沒有陽光沒有燈光的黑暗裏,沒有人能看到自己的一舉一動,結果不僅害了這四個年輕人的生命,也為自己填了麻煩——誰知道他們之間的通話有沒有第5個人知道呢?
隻要有第5個人知道,想查出自己簡直太容易了,自己在這邊大張旗鼓地放糧,想找不到自己頭上都難。到時候,自己怎麽解釋自己有這麽多的存糧?自己的父母家人都在這裏,想要和軍隊政府對抗,成嗎?張一凡苦惱地坐在地上,看樣子,自己還得跑出去一趟,找個庫房,把大米扔進去,明天再帶著人弄回來。
別著急,再想想自己還漏掉了什麽?車子。小區的人都看到自己開車了,這個想掩飾也掩飾不了,要是他們的人找上來,自己該怎麽解釋自己的房子?車子?楊智他們會不會說出自己一直供給他們蔬菜?還有自己帶回來的床和床墊,要不要拿出來?這些還不是最重要的,如果他們用父母家人來威脅,自己該怎麽辦?
父母和姐姐、楊陽一直相信自己,自己所做的決定從來不反對,可自己就因為許文強種出來的大米,竟然以為自己有了依仗,竟然輕率地被許文強威脅到了。自己這般的高調,是為自己和家人埋下了禍根啊。
如果靈魂也有眼淚的話,張一凡此時定然是淚流滿麵。
還有事情要做,還要為發放的大米找個糧庫,堵住眾人的嘴,張一凡在悔恨中抬起頭,出了空間,沒有驚動任何人出了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