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凡五指虛握,繼續保持著鎖定的狀態,目光在訓練室裏掃視著,固定物體能鎖定,那麽移動物體相信自己也能鎖定,隻是不知道自己能鎖定的程度。
哪有移動的東西呢?意念在空間裏尋找著,忽的看到空間的一角堆著的一堆饅頭,張一凡一笑,手間立刻出現一個熱氣騰騰的饅頭。這饅頭還是父母知道空間的性能時趕做出來的,一直放在空間裏,有幾千個,因為空間內時間是靜止的,所以放進去時是剛出鍋的,如今拿出來時還有些燙手。
饅頭雪白,還鬆軟著,頗有彈性,張一凡用手掂了掂,瞄準靶子,扔出饅頭,隨後目光緊緊鎖定,雪白的饅頭在空中劃出一個漂亮的弧線,散發的熱氣逐漸擴散,在尾部形成白色輕煙,一把飛刀悄然滑入手中,又脫手而出。飛刀反射著微光以極快的速度追上饅頭,沒入饅頭的瞬間,饅頭的速度突然加快,二者一同撲向牆上的靶子,砸在靶子上的三把飛刀的刀柄上,又落在地上,滾了一下,停住了。
張一凡慢慢放鬆了身體,鎖定狀態消失,前方的靶子又模糊起來。張一凡的眼睛裏流露出一種迷茫,慢騰騰地走過去,一一拔下飛刀,最後彎腰撿起饅頭,端詳了一會。自己怎麽又添了飛刀的本事?難道跟剛剛的眩暈有關?張一凡神情從喜悅逐漸變成有些費解,難道這個世界真的要成為殺戮世界,所有空間給自己添了新本事?
自己原本一個普普通通的教師,每天在陽光下教學,下班和丈夫一起陪孩子嬉戲,一家人安安樂樂,平平凡凡,可忽然間自己得到了空間這一逆天的寶貝,接著世界就陷入了黑暗,自己現在又具備了殺戮的本領,難道冥冥間注定這個世界將不會再回到美好的從前嗎?自己將會像小說中的主角一樣走向黑暗,進行無止境的殺戮嗎?
緊緊地握著雪白的饅頭,張一凡無力地滑坐在地上,小說中的一幕幕場景不停地在腦海中回放:手持冷兵器的男人們麵對著喪屍大潮、變異動物不停地砍殺,鮮血四濺,憤怒的目光、忍痛的麵孔、心疼的淚水、麻木的表情……一一從腦海中略過,接著那奮勇殺敵的男人的麵孔變成了自己的老公楊陽、自己的姐夫董誌鵬、自己……張一凡仿佛看到自己一臉冷漠,殺死一隻隻老鼠,或是……人。
……
我不想過那樣的生活,即使是處在黑暗末世,我也隻想做一個小女人,隻想和家人一起平平安安的生活,哪怕是永遠龜縮於這小小的安樂窩。
別了,小女人的生活;別了,天真的時代;別了,無憂無慮的日子……淚水緩緩劃過麵龐,滴在雪白的饅頭上。
門忽然開了,張一凡下意思地向對麵望去,楊陽推開房門,看到張一凡滿臉淚痕地坐在地上,呆住了:“一凡,怎麽了?”
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張一凡的淚水更是止不住地往下流。
楊陽幾步走到張一凡對麵,蹲下來,看著一凡,擔憂地問:“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張一凡抬手抹了一下淚水,搖搖頭,又點點頭。
楊陽看看張一凡手中的饅頭,好像在地上滾過,有些髒,上麵還插著一把飛刀,伸手從一凡手上拿過,仔細看兩眼,帶著疑問的目光望著一凡。
“我……”張一凡不知道應該怎樣對楊陽說起自己的變化,看著楊陽手中的饅頭,有些語無倫次地說:“我忽然間有了飛刀絕技,嗯,就像小李飛刀一樣,好像能百發百中。我心裏有點害怕,這不太正常。”
“嗯?小李飛刀?”楊陽一時沒聽明白。
“嗯,剛剛我忽然想練一下飛刀,結果我一拿起飛刀,就發現靶子好像就在眼前一樣,不對,不是在眼前,好像是……”張一凡不知道怎樣形容那種感覺,“反正我飛刀一下子就能百發百中了。”
楊陽伸手拉起一凡:“那是好事,你哭什麽?來,投兩刀,讓我看看。”
一凡跟著楊陽來到靶子的對麵,摸出飛刀:“你看著。”飛刀在手的張一凡迅速地進入了狀態,一揮手,飛刀閃電般奔向靶子,“啪”的一聲命中紅心。
張一凡自己並不知道,當她飛刀在手之時,整個人忽然起了變化,臉上蒙上了一層光輝,雙眸流露出一種神采,憑空增添了一種氣質,那不是楊陽熟悉的老師文雅的氣質,那是一種果斷,一種殺伐盡在掌握之中的自信。
楊陽吃驚地望著張一凡,仿佛剛剛認識她一般,張一凡擲出飛刀後,沒有馬上變換姿勢,而是順勢瞟一眼楊陽,隻這一眼,就讓楊陽產生了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自己仿佛是被別人盯上的獵物,渾身冷颼颼的,冷汗順著毛孔滲了出來。
“你看,就這樣。”一凡指著靶子對楊陽說,楊陽身上那種被盯住的感覺一下子消失了。
楊陽定定神,一時不敢確定自己剛才是真實的感覺還是幻覺。順著一凡手指的方向望去,鮮紅的靶心正中,一把飛刀釘在上麵。
楊陽咽一下唾液,盯著張一凡,自己可以確定,剛剛這下飛刀,絕不是“瞎貓碰上死耗子”之說。
“你怎麽不說話?”張一凡奇怪地問,人又恢複到老師那種溫雅的狀態中。
楊陽不知說些什麽好,下意識一抬手,手中的饅頭提醒了他:“你剛才是不是在紮饅頭?”
“是啊,我想知道我能紮中移動的目標不,所以扔了一個饅頭。”
“嗯,我幫你扔,你再試試。”楊陽說著舉了舉饅頭。
“好。”張一凡的右手,一把飛刀在握,人也瞬間變化了氣質,楊陽將饅頭用力向靶子擲去,還沒到靶子上,一把飛刀追上了它,饅頭在空中變換了一下軌跡,跌倒對麵牆上,掉在地上。
楊陽吃驚地張大嘴,這,這還是張一凡嗎?這種準頭,這種速度太讓人不敢相信了。
兩個人呆呆地看著地下的饅頭,半晌,楊陽才轉頭望著張一凡:“你……你真是小李飛刀了,這也太突然了。”
“楊,我有點害怕。”張一凡小聲說。
“我也害怕。”楊陽傻傻地說。
張一凡奇怪地問:“你害怕什麽?”
“我害怕你。你揮飛刀的樣子很嚇人。”楊陽盯著張一凡,好像要從她臉上看出花一樣。
張一凡聽了楊陽的話,楞了一會才說:“楊,你說這是空間的原因嗎?”
空間的原因?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