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子門的關門聲,在冬季寂靜的清晨中分外響亮,被響聲吸引,一隻隻變異老鼠圍在門前,撞擊著,攀越著,甚至用尖利的利爪撓著門縫。

防盜門裏傳來董誌鵬的聲音:“是你們嗎?開門嗎?”

張一凡望望電子門,電子門足夠結實,在老鼠的撞擊下紋絲不動。嘴裏回答著:“等會,先不要開。”

喘了口氣,望著楊陽:“這回的老鼠,咱們兩個人解剖了吧。”

楊陽靠在牆上,自己剛才好懸鑄成大錯,差點成了老鼠的食物,止不住兩腿發軟,忽然聽到張一凡解剖老鼠的話,才回過神來:“你,你,你還是張一凡嗎?”

張一凡慢慢蹲下:“快點吧,一會凍硬了。你剖剖看,老鼠體內有什麽東西沒?”

擰亮礦工燈,張一凡在空間裏搜尋著塑料袋,遍尋不到,才反映過來,除了吃的,武器,東西都被自己扔屋裏了,歎口氣,對屋裏喊:“姐夫,沒事了,找兩個結實的塑料袋來。”

一會,門開了,董誌鵬站在門口,手裏是幾個塑料袋。

“不進來嗎?”

“等會,打了幾個老鼠,先在外邊把飛刀挖出來。”張一凡疲憊地說。

“你進來,我去。”董誌鵬準備出來。

“不用了,你別沾手了,先守著門,別讓血腥味進來了。”張一凡接過塑料袋,和楊陽蹲在一起,研究著老鼠的屍體。

這四隻老鼠中,張一凡第一個殺死的老鼠體形最大,飛刀正中眉心,楊陽左手按住老鼠,放在套了兩層的塑料袋上,右手抓住刀柄,忘下一拉——抽出小刀,雙手一掰,老鼠從頭到尾一剖兩半,身後的皮肉連在一起,亂糟糟的內髒一清二楚。

“找找,看裏邊有什麽?”張一凡湊過去,緊緊盯著。

楊陽拿小刀撥拉著內髒,問道:“你不嫌惡心呀?”

張一凡忍著惡心,裝著不在意的樣子地說:“和收拾魚差不多——也不用我動手。”

內髒幾乎搗碎,什麽也沒有,張一凡命令:“腦袋,小說裏全在腦袋裏。”

楊陽把老鼠的頭又掰了掰,昏暗的燈光下,一粒黃豆粒大小的東西反射著微弱的光,混在老鼠腦間的紅白之物中。

二人對視了一下,楊陽伸手抓起,張一凡張開手掌接住。

接下來的老鼠體形相對較小,但也大出正常老鼠一倍有餘。楊陽輕車熟路,直剖老鼠頭部,每隻老鼠頭部都有這種不明物質,隻是比第一個小了許多,隻有米粒大小。

燈光昏暗,看不出這些東西的顏色,上邊還有些許血跡,張一凡帶著手套的手心托著這幾粒小東西,忘記了手指都快被凍僵了。

隻這幾分鍾,老鼠的肉就凍硬了,血腥味彌漫在樓道裏,刺激著門外的老鼠“吱吱”地叫著,撞擊著電子門。

“怎麽處理死老鼠?”楊陽將死老鼠都裝在一起,係緊。

“我不管。——上次的那隻怎麽處理的?”張一凡眼裏隻有那四個亮晶晶的小東西。

“在那個門洞口凍著呢。要不,這些扔進你的空間裏,以後有空再扔。”楊陽拎著塑料袋站起來。

張一凡嫌惡地看看塑料袋,無可奈何地伸出手,又套了一個袋,才收到空間的小角落裏。

四把帶血的飛刀,四個帶血的石子,三隻帶血的手套(張一凡的右手隻碰過飛刀),楊陽和張一凡叫開了門,張著手,讓董誌鵬幫著脫掉靴子。

知道沒有危險,一萍也過來了——父母和孩子還在地下室的臥室裏。一萍已經被董誌鵬告知二人殺死了幾隻老鼠,在取飛刀,急忙接了一盆清水清洗手套,飛刀,另接了水洗四個小石頭。換了三次水,又在手套和飛刀、石頭上噴上消毒水,大家才放下心來。

四個堅硬的石子被放在桌上的一個古瓷碗裏,董誌鵬打開一個應急燈。

應急燈下,小石子閃爍著,泛著幽藍的冷光,一凡指著石子說:“這是在老鼠腦袋裏找著的。”又指著最大的石子說:“它的主人體形最大,像隻大家貓了。”

一萍端詳了一會,撚起最大的那個,托在掌心說:“我看這東西挺像水晶的,你們看,隨著角度的變換,還在折射著光。”

一凡點點頭說:“小說裏都把這東西叫晶核。”

一萍再瞧了幾眼,小心地將它放回碗裏說:“別說,這名字起的還挺像的。哎,你倆在外邊都幹了什麽?怎麽收個車還殺死好幾隻老鼠?”

張一凡想起剛才的情景,心有餘悸,顧忌著楊陽的情緒,簡單地說:“收車的時候,車前方正好那隻最大的老鼠路過,在它撲過來時,我甩出飛刀紮中它。我撿飛刀時,又跑來三隻老鼠,我和楊陽來不及回來,隻好全收拾了。”

董誌鵬看看一凡,又看看楊陽:“你兩個人飛刀厲害呀,老鼠跑得那麽快,都紮得上,一萍,咱倆得好好練,叫人家倆比過去了。”

忽然又想起什麽,說:“你們一直說收車收車,我的越野車收哪去了?是不是也像你們那個大眾車一樣收屋裏了?”

楊陽摸摸鼻子沒做聲,一萍張張嘴,也沒說什麽,一凡隻好開口說:“姐夫,瞞著你,你別不高興,這事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我得個本事,能收起一些東西,姐也是搬到這確定不走了我才告訴她的。”

董誌鵬點點頭:“沒不高興,你有本事,我們大家都應該高興,要是沒有你的這些本事,如今我和你姐可能還在沈城挨餓呢。”

一萍及時接過話說:“一會再說,你們三個換下衣服,喊我爸我媽吃飯。嗯,這晶核放哪?”

一凡接過放著晶核的碗說:“我拿走,我研究研究。”

楊陽皺著眉說:“你們先吃吧,我不吃了,我去大哥那邊說一聲。”說著,看了一凡一眼,補充說:“我有點反胃,惡心。”

一凡想到剛剛楊陽雙手掰著老鼠的情形,不由看一眼楊陽的手,又看看盆裏放著的手套說:“噢。”

楊陽轉身出去了,一萍和董誌鵬望向一凡,一凡聳聳肩說:“剛剛他用手扒開了老鼠。”一萍和董誌鵬做了然狀。

一凡努力不去想外麵的一幕,說:“姐,你炒個雞蛋,一會我拿幾個饅頭過來。我先下樓換衣服,順便喊爸媽吃飯。”

一萍看著一凡離去,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