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熟悉的臥室,張一凡出了一身冷汗,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太讓人不舒服了,仿佛自己的靈魂在被抽絲剝繭般的細細盤查。
有人在觀察著自己。
是許文強——還會是誰呢?他觀察到自己在探尋空間。自己探尋空間的過程,也許就是在原地踏步,被操縱的原地踏步。
心裏頗為煩躁。
放下空間的事,張一凡轉而繼續考慮水的問題。空間裏的水滿打滿算也就是1年多點的量,難道1年後真要到冰凍的河裏取水?抑或是打劫政府的水廠?
不行,還是得出去,而且要盡快出去,去找些能裝水的容器來。桶?想必在黑暗前就被搶購光了,記得那時的電視一直在告誡市民存水。還有什麽?現在還能有什麽?讓一個普通的市民在沒有任何工具、任何情報的情況下弄來一個大型存水設備,怎麽可能?自己徒有一個空間,卻存不來水,這太……太……不正常了。張一凡一時不知道用什麽詞來形容這種狀況。
還得去找許文強,他見多識廣,肯定有辦法,就算他不肯幫自己,自己隻不過開口詢問了一下,也沒什麽損失。
意識進到空間,還是藍天、白雲、綠草,張一凡越發地肯定空間裏另有玄機,這些景物是許文強變換出來專為自己看的。
“許文強——”
麵前許文強悄無聲息地凝實成實體。
“唉,每次都要被你嚇上一跳,許文強,你平時都藏在哪啊?剛剛我找你半天都沒找到?”
許文強一怔,他大概沒想到自己會這麽直接地詢問吧。隱藏下心中的竊喜,張一凡等待著許文強的答複。
“有事?”許文強避而不答。
張一凡也沒想許文強會答複自己,剛剛的詢問不過是為下一個問題做鋪墊:“當然有事了,你不知道我現在有多發愁。”
記不得哪裏說的了,女人要想尋求幫忙,最好是以弱者的姿態出現。
“嗯?”許文強詫異地嗯了一聲。
“是這樣,現在政府要停水停煤氣了。”張一凡解釋說:“原來空間的地方小,我準備的水隻能用1年多的時間,我擔心以後要沒水吃了,所以來找你想辦法。”
許文強的表情好精彩,那是一種什麽表情?吃驚?震驚?不敢相信?
“喂,我知道你見多識廣,我的難題在你而言不過是一點點小事,可你也不用用這麽精彩的表情來回複我。”表示一下弱女子的小小惱羞成怒還是會的。
許文強好像被自己的口水嗆了一下,張一凡也被自己的話小小地雷了一下,一時間,兩個人的表情都有些尷尬。
許文強先恢複了正常:“你是說飲用水嗎?這個不用太擔心的,你看。”說著許文強隨手一指,空間內憑空幻化出一個遊泳池。
“當然,這個遊泳池隻能在空間裏存在,不過用它來存水應該是綽綽有餘的吧。”
沒想到困擾張一凡的難題在許文強這是這樣的輕而易舉。
“事實上,外界的東西放入空間內前是什麽形態,進入空間內就是什麽形態,它們不會任意改變形態的,在這個空間內也不會被汙染的。”許文強進一步解釋說。
張一凡恍然大悟:“你是說我隻要把水放進來就可以了,水在外邊是桶裝的,進來就是一個桶狀的水。對呀,空間內的一切都是靜止的,所以雖然沒有容器裝,水也不存在灑的問題。”張一凡拍拍自己的腦袋:“我真笨,這麽簡單的道理都想不到。”看著許文強幻化出來的遊泳池說:“這池子你留著,不管怎麽說,讓一塊水放在草地上還是很別扭的,就放在這池子裏,這回該發愁怎麽弄這麽多的水了。”
許文強笑了,好像是不屑一顧,也許在他看來,弄點清水是很容易的事。
想想也就釋然了,能知道晶核是能量,並能使用的怪物,弄點清水還不是手拿把掐的事?自己沒必要與不知是幾千歲還是幾萬歲的怪物計較態度問題,許文強還是幫了自己不是?
想到這,張一凡真誠地對許文強說:“謝謝你啊,你幫我解決了大問題。”
許文強搖搖頭:“你不用謝我,你總會想明白的,我隻不過提前告知你罷了。”
張一凡微笑著說:“不一樣的,我最牽掛的就是我的家人,你的幫助讓我安心,所以,我要謝謝你。”
許文強張張嘴,卻沒有說什麽,身影慢慢虛無。張一凡也退出空間,解決了水的問題,心裏頗為興奮。
這麽在空間裏進進出出的,現實的時間才過了十幾分鍾,張一凡愜意地躺在**,在現今這個黑暗末世裏,能像自己這般悠閑安心的人不多吧?
張一凡是被對講機傳來的聲音吵醒的,已到了午飯時間,楊陽說在大哥那邊吃,不過來了。一定是楊智拉著楊陽在續兄弟之情,張一凡伸個懶腰起身。
廚房裏姐姐正和父母一起包餃子,快要包完了。張一凡也洗了手,興致勃勃地包起餃子。
看到家人臉上滿足的微笑,不用排隊領取微薄的食物,不用時時擔心變異老鼠和蟑螂帶來的危險,多好。
父母很是細心,給楊陽留下一大盤餃子,吃完飯後,父母回屋歇息去了,小哥倆纏著董誌鵬學開車,一凡和一萍一起揀碗。
該洗的洗了,該收的收了,一凡和一萍對著燭光坐在餐桌旁,一時無事可做。
一萍望著一凡,看著自己的妹妹,目光在一凡的頸部停留了一下,她知道哪裏掛著自己送的項鏈,真是造化弄人,誰能想到這麽一個項鏈真的改變了一個人呢?想當初,一凡是個連蟑螂都不肯踩的膽小女人,而現在耍起飛刀、殺起老鼠,竟然巾幗不讓須眉。
一凡看到了一萍的目光,笑了:“姐,說起來要是沒有你這個項鏈,我們現在還不是也在寒冷中企盼著救濟呢?”
一萍若有所思地說:“人說‘紅粉贈佳人,寶劍贈英雄’,我看是隨緣呢,當初山寨裏那位最後的祭祀不也是沒有發現項鏈的秘密,才把它送給我,我也是與它無緣呢。”
一凡記起自己並沒有將“他”想要“奪舍”的事告知姐姐,現在也不想說,說了也隻是徒讓家人擔心罷了,不過姐說得也沒錯,“他”千挑萬挑,怎麽就挑了自己?還是與自己有緣。
“福兮禍所伏,禍兮福所倚,姐,我一直記著這句話,得到空間後也自認不敢得意忘形,現在想來,昨天我還真是太冒失了,太得意了,多危險啊。”這是心裏話。
“往後怎麽打算?”一萍搖搖頭,不知是讚成一凡的話,還是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