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機立斷, 貝莉斯特決定回去就把這個消息告知摩拉克斯。
隻要那些人還沒離開這片大陸,總會留下蛛絲馬跡,貝莉斯特不準備傷害那些人, 但前提是他們沒有謀劃傷害陸上居民的計劃。
“溫迪,我們要不要先回去?明天再過來繼續找。”貝莉斯特看了眼隻剩下餘光的地平線,雖說他們很難被傷害到,可在野外留宿終究感覺不好,尤其是雪山裏還不知道晚上會有什麽。
“好,畢竟我去酒館的時間也快到了。”說到這裏溫迪故意歎氣,“老約翰還在等我,可不能遲到。”
要知道這是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
而且今晚還有蒙德釀出來的第一批葡萄酒會送到教會, 供市民免費品嚐,溫迪想著蹭一杯。
貝莉斯特笑了笑,讓溫迪既然怕遲到就快起讓風把他們帶回去。
他們默契地沒有再提起在雪山的經曆, 本來今天得到的信息已足夠多,且經曆也稱得上不愉快, 既然要回去, 那就暫時不要再談起。
當風吹起,貝莉斯特不著痕跡看了眼雪山,再低頭下方綠草如茵的蒙德。
曾經的雪中綠洲變為蒼白之地,而過去的雪原則化為綠洲。
貝莉斯特想著,她收回視線, 專注地向前,接下來她會再去幾趟雪山, 看看能不能搞清楚那個將沙爾·芬德尼爾變為怪物的詛咒的原理弄清楚, 還有天空島落下寒天之釘的原因。
突然貝莉斯特靈光一閃, 她記起在初次見到沙爾·芬德尼爾的小公主的時候, 通過她的眼睛,也看到過黑龍。
站在黑龍前的還有一名不知是誰的女子。
貝莉斯特能感受得出,那個女子和迪盧克一樣,應當不屬於現在。
我當時還說通過她的眼睛看到了未來。貝莉斯特從腦海中把那天的經過找出來,雖然很多細節變得模糊,但大體的經過她還記得。
倒吸一口涼氣,貝莉斯特產生大膽的想法,是不是那名小公主夢見不該夢見的未來,所以才導致寒天之釘的降臨?
如果是這樣,天理豈不是連人的夢境和內心都能看見。
但很快貝莉斯特覺得天理應當沒有那麽厲害,不然她早就被抓住,畢竟她可是經常在想原本的世界。即使有所謂被天星遮掩的命運,那她的靈魂還是屬於異世界,天理連思想都感知的到,靈魂的異常還能察覺不出來?
貝莉斯特認為小公主很可能是特殊的,和天空島有著某種聯係,所以當她的預知夢觸發到某個關鍵線索時,天理便投來視線。
想到這裏,貝莉斯特歎氣,她感覺小公主說不定在後期通過夢境,已經知道是因為自己無法控製的力量窺探到所謂的秘密,才為沙爾·芬德尼爾帶來滅頂之災。
不然她為什麽不把自己夢中看到的東西全部講述出來,僅僅告訴烏庫她看到過黑龍。
貝莉斯特垂下眼,她心中五味雜陳。
雖然不確定自己的推測對不對,但貝莉斯特先記下。
假如以上的推斷成立的話,貝莉斯特認為天理想要遮掩的事情,很可能就是伊斯塔露口中的真相,伊斯塔露說是讓自己尋找,或許是因為連身為時間執政的她也無法親口告知。
不過什麽東西是天理都想要遮掩的。
貝莉斯特覺得一個作為這個世界的秩序化身,天理應當沒有恐懼。
連祂都需要抹除的東西……難不成被世人知道會動搖天理存在的根基?
想不出答案的貝莉斯特沒再多想,蒙德馬上就要到了,她打算回到蒙德等無人的時候再慢慢捋,然後給摩拉克斯寫信,告知他無神之國和她在雪上考察後產生的推測與想法。
摩拉克斯也許會給她一些的提示,雖然貝莉斯特清楚,他疑似遵守某種契約,對於很多事從來都是避而不談,但即便這樣,他還是經常暗示些什麽。
還有溫迪,他誕生的時間雖不長,但說不定知道些什麽,等有空可以重新討論。貝莉斯特計劃到這裏,恍然發現溫迪好像什麽時候都有空,自從蒙德安定下來,他徹底成了甩手掌櫃,一切事務交給人類去處理。
平時她和特瓦林忙著的時候,溫迪就在旁邊彈琴。
時間長了,貝莉斯特感覺特瓦林實在是他脾氣太好了,她有時聽不下去還會把溫迪拉過來幫忙,而特瓦林居然每次都忍了,放任溫迪在自己邊上彈琴唱歌。
看著前方逗振翅飛行的鶴群被啄的溫迪,貝莉斯特明白了索林多亞對他的稱呼為何會從巴巴托斯大人變成詩人。
溫迪值得。
雖說他很挺喜歡別人稱呼他為詩人。
“我們到了。”揉著腦袋的溫迪看到燈火通明的教堂,喝酒的心已按耐不住。
和貝莉斯特落到教堂後麵的墳場裏,溫迪整理了一下衣服,興衝衝朝教堂裏走出。
鍾聲正好響起,貝莉斯特半跑著才追上溫迪。
通過側門進入教堂,唱詩班正在歌頌巴巴托斯,修女倒著葡萄酒,空氣中彌漫著酒香。
貝莉斯特拉著溫迪排隊,這位神明在進來後便沉浸在葡萄酒濃鬱的香味中。
“感謝巴巴托斯大人。”拿到葡萄酒的蒙德人讚美道。
發放酒水的修女也回應一句讚美巴巴托斯大人,所有人的都是那樣快樂,包括巴巴托斯。
可很快溫迪的快樂消失了。
“沒有成年的孩子不能喝酒。”壯實的修女一看溫迪剛到自己的肩膀高,馬上把倒好酒的杯子收回去。
“啊?”溫迪沒接到酒,不知所措。
貝莉斯特搖搖頭,跟著接了一句,“修女,他今年剛成年。”她知道溫迪盼望這些酒是從葡萄苗被種下開始,這麽多年都已成了執念,所以必須讓他嚐到,不然蒙德的神就要因喝不到酒崩潰了。
“是嗎?”壯實的修女投來懷疑的目光。
“是,我能向巴巴托斯大人發誓,他真的成年了。”貝莉斯特義正言辭。
溫迪用力地點頭,麵不改色地跟著說,“以巴巴托斯的名譽起誓,我確實到了能喝酒的年紀。”
修女還是不相信,恰巧貝莉斯特和溫迪後麵沒有人,於是她再問貝莉斯特,“你是他什麽人?”
這句話把貝莉斯特問住,喝個酒怎麽還查戶口。
“她是我姐姐。”溫迪搶先回答,在蒙德隻要有家長看護,滿16歲的未成年也是可以適量喝低度酒,葡萄酒的度數不高,所以隻要貝莉斯特同意,那修女應該會給他。
實際上溫迪在酒館賣唱得到的酒,也全部是低度果酒。
貝莉斯特張了張嘴,最後在修女懷疑的目光中應了下來,“我是他的姐姐。”
“那你們為什麽長得完全不一樣。”壯實的修女還是不放心。
“因為他是收養的。”貝莉斯特微笑道。
說到這裏,壯實修女大抵是累了,不願意再問,把兩杯酒交給貝莉斯特,讓她看著溫迪喝。
“謝謝您。”貝莉斯特端著酒坐到座椅上。
她把一杯子交給溫迪,但另一杯她沒有動,等壯實修女抱著酒桶回到了教堂的廚房,貝莉斯特立刻把自己的酒交給溫迪。
“你喝吧。”
貝莉斯特的舉動令溫迪有些感動,他打算給她寫一首詩。
“我能合法購買。”貝莉斯特笑眯眯地說。
溫迪這次哎了一聲沒有說話,他的心好痛想去給特瓦林唱歌。
“嗯,我有個一直想研究的實驗,你如果願意配合,我可以送你五瓶葡萄酒。”看著溫迪沮喪,貝莉斯特隨口說道,也算是想幫助他,但其實她最近隻有冷凍實驗比較缺冰元素力的使用者幫忙。
“什麽實驗?我要做什麽?真的有五瓶酒做報酬?”溫迪當即來了興趣。
貝莉斯特想了想,發現還真有個實驗是對溫迪量身定製的。
正好那個實驗,在前不久的璃月的匿名會議上被駁回了,還挺讓她遺憾。
“我想研究,風元素力會不會對身高產生影響。”貝莉斯特真感覺這個實驗值得研究。
“哎?好奇怪的實驗。”沒想到是這種實驗的溫迪思索幾秒,還是決定參與。
但是他對貝莉斯特提出一個要求,如果能找到原因,希望能告知自己。
貝莉斯特不明所以,但這個要求很正常,她答應了。
“那葡萄酒能不能多買一瓶,就一瓶!”看貝莉斯特答應得很爽快,溫迪試圖再討價還價,能多一瓶葡萄酒也好啊。
貝莉斯特咬咬牙沒有同意,不過她說如果實驗難度比較大,她會給更多的報酬。
“好,一言為定。”溫迪沒有強求,他滿心憧憬起五瓶葡萄酒。
在教堂裏喝完酒,貝莉斯特跟著溫迪去酒館,看了一會他的表演,聽著他新編寫的詩歌。
貝斯利特不得不說,在溫迪清醒的時候他寫的歌還是很不錯。
在給溫迪點了一杯店裏最好的低度數果酒後,貝莉斯特等溫迪演唱完,和他一同離開,酒館老板老約翰隻讓溫迪演奏一個小時,不是他摳門,他付的工資不少,隻是溫迪表演時間越長,他喝的越多。
第一次演出時,溫迪喝低度酒就差點把自己喝醉,這使得老約翰不敢讓他多待。
“明明老約翰很舍不得我。”溫迪將琴變為神之眼後抱怨。
貝莉斯特回想溫迪今天喝了多少杯酒,她覺得老約翰做得對。
一邊與溫迪商量研究方案,貝莉斯特邊朝著住處走,遠遠的她看到房東奶奶留的燈。
“那我回去了,明天見,所有的事情也是明天再說。”貝莉斯特的向溫迪告別,等回到房間她需要好好想想明天要和溫迪討論的問題。
她不擔心溫迪的去處,接下來他會去找特瓦林,如果特瓦林把他趕出去,他就會找個別的酒館徹夜吟唱。
用溫迪的話說,蒙德的夜晚不會缺少詩篇。
“等會。”溫迪眉頭一皺,他察覺到陌生的氣息。
幾秒後一個長發男人出現在燈下,他顯然是憑空冒出來的,溫迪麵對這位不速之客,氣場有所改變,風跟著起來了。
貝莉斯特借著燈光看清男人的麵容,她無奈的拍了拍溫迪,徑直朝門口走過去。
“寒濁,你怎麽來蒙德了。”
向寒濁問候完,貝莉斯特轉頭向溫迪介紹,“他是我的眷屬,璃月的仙人。”
溫迪這下才放下心,風停了,他輕鬆地對寒濁打招呼。
“您好,巴巴托斯大人。”寒濁是有備而來,一眼認出溫迪的身份。
被戳穿的溫迪沒什麽感覺,他讓寒濁不用那麽嚴肅,隨後向貝莉斯特確認明天來做實驗的時間,做完這一切,他乘風離去。
“這個實驗很重要?”在旁等待的寒濁疑惑的問。
他聽起來那位巴巴托斯大人很急切,所以他怕自己來的不是時候。
貝莉斯特搖頭,“我覺得很重要。”隨後她講清來龍去脈,當說到報酬為五瓶葡萄酒時,寒濁再次發出疑問。
“作為神明,為什麽不去喝子民獻的酒?”
在白天化作冰蛇尋找貝莉斯特的時候,他分明看到不少蒙德人去教堂獻上新釀的美酒。
在璃月便有不少仙人會吃子民獻給自己的貢品,類推一下,巴巴托斯也就可以這樣做,沒必要去用工作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