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教堂前, 象征祈禱結束的鍾聲散去。

修女們做完最後的打掃工作便關上了教堂沉重的門,通過後門離開教堂的前廳去休息。

就在這時,一縷風推開了窗戶。

溫迪在打開教堂的窗口邊上觀察了一會, 確定修女全部離開後, 他輕輕的越過窗戶, 在風中悠然落到光可鑒人的地板上。

在供奉庇護蒙德的神——巴巴托斯的神像下放著各式各樣的花朵和一瓶包裝精美的酒,這是信徒給神的供奉。

而溫迪的目標,正是這瓶酒。

很輕易的溫迪便拿到酒, 但出乎他預料的是,酒瓶下方有個用壓力觸發的機關。

“糟了。”溫迪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擺了一道。

機關被出動, 藏在暗處的鬧鈴響起來,溫迪眼看躲避不及, 又不想暴露身份,瞬間由人變成風精靈的模樣躲進神像下的花束裏。

那瓶酒也在落地前被風托住,沒有摔碎。

領班的大修女和主教從後門衝出來,為抓到這名偷酒賊他們可是準備了好長時間。

“沒有人?”大修女看到酒,再摸了摸機關,“會不會是老鼠把酒瓶撞倒了?”

年輕的主教臉色陰沉,“不會, 如果是老鼠, 那酒瓶不可能是完整的。”他心裏很不爽,有種預感告訴他,偷酒賊很可能是神之眼的持有者, 不然哪能每次都這麽快逃跑。

這個猜測令年輕的主教感到不爽,他向神明繳納了這麽多供奉, 也沒有換來神之眼, 而偷酒賊卻有, 這樣一對比怎麽能不令人難受。

“可惡!下次一定要抓住那個賊!”大修女惱怒道,“他天天過來拿酒,我們都……”

身材高大的年輕主教對修女嗬斥,“閉嘴。”偷偷將好酒換成普通的酒,用賣信徒貢品的方式斂財,這種事要是被發現,那他和這個修女也不用再在教會裏呆著了。

根據教會的規定,信徒獻上的食物在第二天早晨要放到教會門口,供有需要的人取用,至於那些鮮花,則會放到墓園。

由於蒙德越來越富有,釀酒業繁榮發展,所以不少富起來的商人和信仰巴巴托斯的貴族會送來貴重的食物。

這些貴重食物中不乏好酒。

大修女和主教正是利用早晨布施展的空隙,在沒人注意的時候以次充好,把信徒獻上的美酒私自囤積起來,然後再托商人送到外國去賣。

反正他們認為那些平民也嚐不出來酒的好壞。

誰料到最近出現的偷酒賊,阻礙了他的財路,這令大修女和主教非常非常的難受,以至於向巴巴托斯發誓,一定要抓住那個小賊。

“把這瓶酒也拿走吧。”大修女很心痛,這瓶酒賣出去可以換不少摩拉。

主教歎了口,沒有阻止,就在這時側門被打開了。

“主教,您也在啊。”穿著實習修女服的小姑娘走進來,她看到主教和負責教導她們的大修女很驚訝。

大修女拿起酒瓶的動作一滯,在小姑娘好奇的目光中,她擦了擦酒瓶,不得不把昂貴的酒放回神像前,“我們正在抓老鼠。”用借口敷衍小姑娘以後她補了一句,“你快回去吧,我怕老鼠出來嚇到你”

然而小姑娘很固執,她擺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說道,“那我幫您抓吧,我在鄉下的時候最擅長抓老鼠,那會我朋友都叫我捕鼠者安娜。”

聽到這話,大修女和主教麵麵相覷。

“咳咳,那你先盯著。”主教到底比修女有經驗。

作為實習修女的安娜得到命令後,做出祈禱的動作,“我向巴巴托斯大人起誓,一定會為教會抓到老鼠,不會讓祂失望。”

話講到這份上,主教也隻能離開,在臨走前她遞給大修女使眼色。

大修女戀戀不舍的看了眼美酒,不情不願的與主教通過後門離開教堂。

等大修女和主教全部走了,安娜走上前,她摸了摸那個酒瓶,然後麵無表情的推倒它。

與其讓這瓶酒被主教和大修女偷換賣掉,無法讓普通人品嚐,不如讓它碎掉。

在酒瓶落地的瞬間,它漂浮起來。

安娜驚愕地看著眼前的畫麵,伴隨著青藍色的光閃過,穿著神裝的溫迪顯現,他一手托住酒瓶,落在安娜麵前,“噓”的,一手抬起,豎起一根手指擋在嘴前,溫迪示意安娜不要出聲。

“您……您果然……”安娜沒有大喊,但激動的快哭了,“一直在我們的身邊。”

然後她做出祈禱的手勢,對著溫迪講出她看到的一切,其中包括她的身世,她是一名孤女,父母染病去世,家鄉的教會收養了她,教給她知識,因為表現良好,得到了去蒙德做實習修女的機會。

安娜說到最後,話語中帶上幾分痛苦和失望,“巴巴托斯大人,我來到蒙德大教堂後,發現大修女和主教克扣普通的教士與修女,還拿信徒的貢品去賣錢,供給自己的消費,我感到十分心痛。”

“在鄉間教會,我聽說過黛雅.莫爾斯小姐的故事,她為了蒙德的未來,背叛了她的出身,揭發了父親的自私行為,我一直以她為榜樣,但是我……我……”講到這裏她真的哭了。

她痛恨自己不像那位故事裏的黛雅.莫爾斯小姐一樣勇敢,不敢去揭露主教和大修女的醜事。

“你做的很好。”巴巴托斯順手拿過一朵信徒獻上的塞西莉亞花別在安娜的頭上,“不需要自責,剩下的交給我就好。”

這番話令安娜放下心,她相信神的承諾。

隨後有風吹起,安娜被吹的睜不開眼,等風散去神像隻剩下她一個人,那瓶美酒和巴巴托斯全部消失。

安娜伸手摸向耳邊,隨後她笑了,那裏確實有一朵塞西莉亞花。

在教堂外,抱著酒的溫迪歎氣,隨後他飛向蒙德城外的一處地段,在那裏有座小房子。

再次變為穿著綠衣的吟遊詩人模樣,溫迪拿著酒,禮貌的敲響小屋的門,“貝莉斯特。”

這是貝莉斯特在城外的秘密基地,裏麵存著不少煉金器材和實驗數據。

溫迪知道她最近沒有回城,而是在這裏居住,說起來他那個風元素力對身高會不會有影響的實驗數據也在這間小屋裏。

當時貝莉斯特用各種奇怪的儀器對他進行測量,隨後還跟著他好久,以記錄各項數據。

雖然最後沒有查出風元素力會對男性身高造成什麽影響,但是貝莉斯特卻借著觀察溫迪的機會,寫出來了一本《蒙德城酒類品鑒大全》。

後來這本書暢銷蒙德,給她賺來不少版稅。

“溫迪?”頭戴水晶磨製的護目鏡的貝莉斯特打開門,她看起來正在進行什麽了不得的實驗。

“我帶酒來看你。”舉起那瓶用火漆封裝,印有酒莊標識的酒瓶。

說話間溫迪擠進貝莉斯特的實驗室,剛進來他便看見一條冰蛇正滿臉生無可戀的盤在煉金台下,似乎在給這個畫滿符文的煉金台降溫。

“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溫迪有種不好的預感。

貝莉斯特關上門,笑了笑回答,“不,你來的正是時候。”正好缺擴散反應,而她手中的風元素力儲存瓶趕巧用完了。

把美酒放到安全的地方,溫迪給貝莉斯特幫忙,等煉金台上的光芒收斂,一枚黑色的藥丸出現。

“好了,感謝你們,我在做藥,第一次做還挺難的。”貝莉斯特邊讓藥丸飛到瓷瓶子裏,邊對溫迪解釋。

溫迪看她忙完了,便順勢說出自己的目的,“貝莉斯特,你最近有沒有聽說過,關於蒙德酒被走私到璃月的消息。”他是蒙德神,不好去璃月做調查,所以他想問問一直和璃月有聯係的貝莉斯特。

雖說溫迪知道了教會有人中飽私囊,但他還是需要證據。

等找到證據,他會交給那個叫安娜的實習修女,讓她去警告,而他會繼續在幕後關注。

這算是溫迪一向的行事風格,他不太希望蒙德的人處處都依賴神,他更想他們能在得到自己的幫助後,勇於向不公出擊。

“商業的話,不在我管理的範圍。”貝莉斯特委婉的說道,但她沒有拒絕溫迪,提議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與你一起去璃月調查。”

真正的原因不是這個,她現在還在隱藏身份的階段,沒辦法多幹預璃月的事務,再加上情報組織在寒濁離開後,她就很難再親自下命令去調查,隻能通過摩拉克斯。

但摩拉克斯下令查私酒,會引發很大的波瀾,這個結果應該不是溫迪想要的。

溫迪聽出來貝莉斯特的潛台詞,她無法直接給他提供幫助。

“沒問題,我們什麽時候出發?”溫迪覺得借助貝莉斯特的渠道,自己去璃月查明也很不錯,正好他還沒去過璃月。

發現最近沒事的貝莉斯特反問,“那你想什麽時候去?”

溫迪表示越早越好,馬上過風花節,他不想錯過節日。

“那我們現在出發。”貝莉斯特說完摘下護目鏡,告訴寒濁可以下班了。

溫迪眨眨眼,他和寒濁有過不少交流,去教堂喝自己的貢品的事還是這條冰蛇提供的思路。

根據他對寒濁的了解,對方早就不用上班,平時唯一會做的事就是賣蘋果汁。有時溫迪得閑還會在寒濁的蘋果汁攤位前吟唱,為他招攬生意。

寒濁變成人形,帶著社畜慣有的疲憊離開。

“實驗需要冰元素力,因為蒙德的冰元素力使用者都有正式工作,沒辦法我隻能請他幫忙。”貝莉斯特也很無奈,兜兜轉轉她好像又回到原點。

這下溫迪歎氣,他理解寒濁的感受,工作確實不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貝莉斯特抱起睡得正香的索林多亞把她塞進空間袋,隨後檢查完所有器械,在門上施加秘法,準備無誤後才和溫迪一起乘風前往璃月。

這次她沒有坐在掃帚上,而是拿出好久沒有用的車輦。

溫迪對車後麵的風帆很感興趣。

“以風帆加速,明天早上我們應該就能到璃月港。”貝莉斯特打了個哈欠,“這輛車不用操縱,且能避過璃月防空體係,璃月不像蒙德有特瓦林還有風來做偵查,隻能靠工具來加以防禦。”

“以工具征服未知啊。”溫迪感歎道。

隨即他好奇的問,“如果躲不過會怎麽樣?”

提起這貝莉斯特可就不困了,她興奮的回答,“會被轟炸。”這可是她精心設計的防空體係,若不是摩拉克斯認為用浮空石製造飛行器會令天空島覺得被挑釁,她絕對會更激進些。

但那份技術她保留著,並一直在改進,貝莉斯特相信總有天會用的上。

“哎哎。”溫迪以為隻會被驅逐,沒想到是被炸。

“對了,溫迪,你若是不想讓摩拉克斯插手這件事,那就要好好想想怎麽和他說明來意。”貝莉斯特提醒道。

神的駕臨可是很嚴肅的事情。

溫迪這次沒有通知就過來,貝莉斯特陪同,隻能證明他來璃月沒有惡意。

溫迪唉嘿一聲,他舉起手中的酒瓶,“嗯,那就說我這次來,是要請他嚐嚐蒙德城的酒。”以這種理由造訪璃月,那位岩王帝君一定很感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