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紅色的熔岩在貝莉斯特的手中流轉, 火元素力被壓縮凝聚,最終變成了一枚小小的圓球,然後爆散開,消失的無影無蹤。
“腐殖層之上是白堊層, 赤成, 最後是黃金。”貝莉斯特自言自語, 然後她看了眼正在和占星術士說話的萊茵多特,心中萌生一個想法,如果創生實驗是這樣層層遞進, 那是不是意味著到越向上越接近純粹的人。
然而根據萊茵多特的計算, 到了白堊層便能夠製造出真正的人類,那赤紅和黃金又代表什麽。
在貝莉斯特困惑之際, 她聽到占星術士突然問了她一句, “貝莉斯特,對於魔神來說,創生也是這麽複雜嗎?”
此時的占星術士頭暈目眩,開始聽不懂萊茵多特在講什麽, 那些元素力的流轉結合, 生命的萌芽,沉澱和知識,讓她迷惑, 她感覺明明都是些不相幹的東西,為什麽結合在一起, 就能成為人類, 太不可思議了。
相比之下, 深淵的星空都是那樣的容易看透。
“其實正相反, 擁有權柄可以解決很多問題。”貝莉斯特說著從空間袋裏取出一枚種子, “比如,生命的萌發。”
隨著權柄的驅動,種子快速的長出新葉,不一會種子浮起來,根係快速生長。
占星術士眼睜睜的看著這枚種子長成了璃月特產的絕雲椒椒。
“對於魔神來說,權柄相當於作弊的手段,我不需要去思考種子是如何萌發,隻需要我動用權柄,它就會自然而然的生根發芽,所以魔神的力量才顯得不可複製,”貝莉斯特說的很無奈。
想複製魔神的權柄,就需要從最底層拆解,這無疑是很難的一件事。
占星術士忍不住搖頭,“還真是方便,我要是占星之魔神,一定能很快知道命運的玄機。”說不羨慕擁有權柄的魔神是假的,但占星術士也隻是想想,對身為人類這件事她還是很驕傲。
“可能吧。”貝莉斯特沒忍心打擊占星術士,硬是把天空島上的那位,大概不允許占星之魔神誕生這句話咽下去。
有時候不知道也是很好的一件事,命運嘛,可以慢慢探索。
萊茵多特倒是無所謂,並且給貝莉斯特一個關於權柄的新解讀,“我感覺權柄更像天賦,隻不過比天賦更加方便。”天賦還需要積累和學習才能激發,而權柄從貝莉斯特的描述來看,應當不需要。
再加上在相處時,貝莉斯特不止一次地提過,魔神天生就有伴生的知識,其中有包括對權柄的使用。這在須彌被稱為神之靈智,很多學者都認為正是因為生來神明便通曉世間的一切規律,神才能被稱為神。
雖然貝莉斯特自己說她算是個例外,在誕生時,她連元素力都是全憑感覺摸索。
“你說得有道理。”貝莉斯特讚同萊茵多特的話。
萊茵多特本身的存在就是天賦的極好論證,在煉金術上,她所做出的成就,從坎瑞亞的曆史上來看,超過了所有的賢者。
可她還是補充了一句,“天賦是助力,你的努力也很重要,我不覺得你能摸索到坎瑞亞煉金術上的白堊層,能夠創造出真正的生命,是全憑天賦。”
“對,萊茵你真的很努力,我特別希望我以後的學生也是這樣。”占星術士還期待著她那命中注定的學生。
貝莉斯特反倒有不同的看法,“我不希望我的繼承者太拚命,對我來說,身邊熱愛工作的故人太多了。”從摩拉克斯到甘雨再到白滌,貝莉斯特覺得她周圍全部是卷王。
這麽一想,她感覺過去的寒濁某種意義上才是正常的打工人。
“能觸摸到白堊層,更多的是要感謝大家。”被誇獎的萊茵多特很謙虛,她能觸碰到煉金術中的白堊層,背後是在幾百年裏形成的坎瑞亞新煉金術體係的支撐。
貝莉斯特笑了笑,“我們隻是做了點微小的幫助,主要還是依靠你和其他的坎瑞亞人,對了,還有占星術,沒有它我們也無法確認哪種方案最好。”
然而萊茵多特還是搖了搖頭,這次她沒有再多說。
隻是看著貝莉斯特又回答起占星術士提出的關於魔神權柄的問題。
萊茵多特沒有把心裏的話說出口,她是真的認為坎瑞亞的煉金術能突破瓶頸,很大程度上是貝莉斯特的主張起了作用。
在來到坎瑞亞以後,貝莉斯特一直致力於用煉金術改變民生,將煉金術推廣,成為一名普通人也能學習的學科。這使得坎瑞亞的煉金術有了出乎預料的進步。
太多優秀的平民出身的研究員和煉金術師,通過成體係的考試被選□□,得以參與進各類重要的研究中。
與此同時,貝莉斯特建議煉金術師們不要一直光顧著眺望遠方,最好在前行時能看看腳下。然後她以身作則,先是親自改進了坎瑞亞的能源供應係統,後來又取得維西利亞的支持,開始對煉金術進行修補。
萊茵多特在看過貝莉斯特的所作所為後,很快就領悟了她為什麽這樣做。
隨著更多基礎的煉金理論出現,煉金術的實用性進一步得到提升,在推動坎瑞亞煉金技術進步的同時,很多需要煉金術製造的物品,比如某些以前隻有貴族能用得起的淨水設備變得廉價,能便捷的在坎瑞亞鋪展開。
如此下來,既能在很大程度上提升了普通坎瑞亞人的生活質量,也在不知不覺中減少了實驗的成本。
細微之處的積累,最終量變引發質變。
萊茵多特永遠忘不掉她親手過濾掉殘渣,製造出能夠被稱為靈性生物那刻所想的事。
這不是她個人的成功,這是全體坎瑞亞人努力的成果。
遺憾的是她和貝莉斯特在煉金術上的爭端,也至此顯露無遺。
貝莉斯特是魔神,天生愛人,對於煉金術上的重大突破,她沒有那麽的在意,相比之下她更希望能夠用技術改善人的生活。
作為和曆屆賢者一樣,背負了坎瑞亞未來的萊茵多特,她更想看到更多的突破,就算這會占用民眾的資源她也不在乎。對坎瑞亞來說,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而技術是坎瑞亞人唯一的保命手段。
不過幸好這番拉扯暫時告一段落。
萊茵多特在所思所想間不由地歎氣,她不知道自己和貝莉斯特下次矛盾會是因為什麽,但她由衷地不想讓那天再到來。
而且不光是貝莉斯特,艾莉絲和占星術士也好,她很喜歡和這些朋友相處,她希望這種生活能夠一直持續下去。
“不說了,我們去吃飯吧,這個點了。”那邊的貝莉斯特實在是說不下去,占星術士問的那些問題,她根本不知道怎麽回答。
比如用魔神的權柄改變普通人類的命運線,那麽星空上的星星會不會發生位移。
傳說岩王帝君能召喚天星,那他能不能把天上的命之座召喚下來,畢竟嚴格來說,星星也應當屬於石頭,是岩造物。
“是啊,我們先去吃點東西,下午還有關於白堊的實驗,我想提前做好準備,等法規頒布,便開始實驗。”萊茵多特幫忙轉移話題。
得知下午還要做實驗,占星術士的臉垮下來,她小聲嘟囔,“占星術不是用來做這種事啊!”
要是早知道占星術會被貝莉斯特和萊茵多特,這兩個狡猾的女人用來篩選材料,占星術士絕對不會跟著她們來坎瑞亞。
事到如今,占星術士後悔也來不及了。
貝莉斯特看出占星術士不再把心思放在自己的身上,頓時鬆了口氣,為防止她再問,她轉頭問起旅行者,“空,他已經到蒙德城了?”按時間來推斷,應該差不多。
坎瑞亞唯恐深淵的力量對空造成威脅,硬是在岩石上挖掘出一條通往外界的通道。
算了算這麽長時間過去,貝莉斯特覺得空和戴因該到蒙德了。
“我用占星術看一看。”占星術士無比自然的提議,並拿出黃銅星盤。
占星術在看清的星盤上顯示出的信息後,不可控製地露出驚訝的表情,“旅行者要找到他的妹妹了。”
“什麽?”
萊茵多特和貝莉斯特異口同聲,第一站就找到人,那未免也太快了。
同樣不可置信的占星術士還想再看,結果大風從星盤中吹來,這股熟悉的感覺讓占星術士立刻收起星盤,因為這代表有神明正在周圍。
這時的蒙德城內,感知到命運窺探的溫迪轉過頭看向左邊的方向,風告訴他是誰正在試圖占卜神明的命運。
“你怎麽了?”熒略關心的問這幾天一直幫助她尋找哥哥,為她做翻譯的溫迪。
“唉嘿。”笑了一聲,溫迪打算糊弄過去,“沒什麽,隻是有風吹來。”
溫迪的聲音還未落下,就聽到一聲呼喚,“熒!”
被叫到名字的熒驚詫地轉身,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哥哥,對方身後還跟有一位異邦人。
不過熒隻看了一眼就沒再多管那個異邦人。
“哥哥。”熒對著空小聲喊道,她臉上出現明顯的笑容,“我正在找你。”
空想說我也是,但又覺得自己的尋找是沒開始就結束了,這讓他有些不好意思對妹妹說出口。
琴聲在這一刻傳來,相逢的熒和空一致的看向聲源,跟在空身邊的戴因斯雷布更是警戒起來。
大庭廣眾之下,溫迪彈起豎琴,“兄妹相逢,多麽美好的場景,怎麽能缺少音樂。”
溫迪從來不會因在公共場合唱歌尷尬,其他人可就不一樣。
正所謂隻有自己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別人。
路過的人看著溫迪這番坦然的樣子,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於關注別人的事。
“我們是否應該先找個能聊天的地方坐下。”戴因斯雷布低聲建議。
空和熒當即采納,然後他們發現自己對蒙德沒有那麽熟悉,根本不知道該去哪。
“不如去酒館?我知道一家不錯的酒館,如果不喝酒,那裏的下酒菜也不錯。”在緊急關頭,溫迪給出選擇。
熒昨晚見過溫迪是如何在酒館賣唱換酒,於是決定相信他的品味,“好。”
見妹妹同意,空不好阻攔。
“熒,你是降落在蒙德嗎?”在去酒館的路上,空關切的詢問。
熒點點頭,講述了她是如何落在蒙德,遇見溫迪,之後試圖尋找空的蹤跡。
“哥哥,你又落在何處?”講述完這幾天經曆的熒好好奇空,他在這個世界也經曆了奇遇嗎。
空想了想,發現自己不知道如何說起,比起才剛醒來的熒,他遇見的人和事都太多了,坎瑞亞,人之子,古老的預言和天空島,每一個都值得細細的講述。
思考幾秒空決定從頭講起。
“我來到了一個名叫坎瑞亞的地下古國……”
在空說出坎瑞亞這個名字時,除了戴因斯雷布,沒人注意到領路的溫迪腳步頓了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