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著海風, 旅行者和派蒙她們和貝莉斯特道別,臨走前她們拿到了友情贈送的粉紅色小狐狸照片。
收好照片,她們準備離開, 但在走之前熒提議再去初到璃月的那個高坡。
“我們第一次來璃月走的那條路嗎?”派蒙有些疑惑, 熒為什麽要去那裏。
熒點點頭,她在我很懷念那時候,和我想記住璃月之間選了後者。
“好啊, 我們來到璃月那天是白天吧,那時璃月港真的很震撼哪。”回憶起好早之前的事, 派蒙笑了笑,璃月是她和旅行者前往的第二個國家, 有著很多美好的記憶。
“不知道晚上會不會不一樣。”
雖然現在也去了稻妻和須彌,但璃月某種意義上算是她們路途開始的第一站。
確定好路線的熒和派蒙線來到最近的錨點,然後一步步登上高處。
俯瞰過去, 夜晚的璃月要比白天的璃月更加漂亮,萬家燈火連綿成片, 仿若是一整塊黃金在熠熠生輝,形成光芒的每一盞燈都無不彰顯著,何為勤勞構築的繁榮。
但此時的璃月也與熒上次來不同的地方, 它由神的契約之城,變為人的契約之城。
熒望著這座城市, 萌生出一個想法,隻見她拿出留影機, 拍下了張片,如果哪天再有留影圖片展, 她可以把這張圖投稿過去。
這就是回憶。熒腦海中出現這樣一句話。
突然間熒捂住頭, 她看到很多奇怪的記憶, 那是似乎來自很遠的過去,那閃現出的畫麵裏,有放在房間裏的因提瓦特,有將她從睡夢中搖醒的人,還有燃燒著大火與黑色方塊的的窗外。
品讀著記憶,熒仿佛和記憶裏的自己融為一體,她在長廊裏不停的奔走,卻不知道要去何方。
“旅行者?”派蒙看到旅行者忽然這樣,她有些害怕。
哥哥。
熒默念出,在最後出現的記憶中,她看到哥哥伸出手,而在空身邊站著戴因。
熒,我們一同回坎瑞亞。
那是開滿因提瓦特的國度,有很友好的人,我想你也會喜歡那裏。
然後我會繼續旅行,我相信在終點,我會找到來到提瓦特的意義,到時我會叫醒你。
莫名的傷感擊中了熒,她似乎明白了為什麽自己的哥哥會加入深淵教團,想清除丘丘人身上的詛咒,要為坎瑞亞複國。
或許對於空來說,坎瑞亞是他最深刻的回憶,裏麵是無盡的因提瓦特,是他在這個世界裏能夠被稱為故鄉的地方。
“我看到了哥哥。”熒對派蒙說道。
派蒙歪頭,她皺起眉頭,“哥哥?”她們已經走過四個國度,卻隻在蒙德與戴因斯雷布遇見了一次她要尋找的哥哥。
思考片刻,熒微微轉頭,仿佛在看著很遠的地方。
“他在旅行的終點,向我伸出手。”熒深吸一口氣,她轉過身不再看璃月,在經曆過須彌後,她要開始下一段旅行了。
璃月港內,坐在茶館聽著說書人講故事的貝莉斯特收回視線,提起茶壺為自己倒了杯茶,她想歇一歇,晚點再帶上索林多亞回雲海間。
然後這一歇,等來了某位閑人。
鍾離坐到貝莉斯特的身邊,他看了眼台上說書的鐵嘴李,然後寒暄道,“今日可好?”
還沒放下茶壺的貝莉斯特先開一個杯子,為鍾離也倒了一杯茶。
“還行,好久沒打架了挺不習慣。”貝莉斯特說著暗想,她好好一個研究員,怎麽就去和愚人眾末席打架去了。
鍾離點點頭,“偶爾切磋,也是不錯。”
“確實。”貝莉斯特點點頭,然後她萌生了一個想法,在切磋完以後,她承諾會給達達利亞找擅長戰鬥的仙人,而眼前不正好有合適的人選。
搖搖頭,貝莉斯特感覺鍾離好歹也是開始領退休金的仙人,天天不是在喝茶,就是在聽戲,偶爾還會買點很貴,但品質確實不錯的藝術品。在這樣的生活裏,再讓他與人切磋,未免顯得是打擾他的清閑。
“旅行者,在今日可是在參加博覽會?”鍾離忽然問起旅行者的事。
“算是參加了。”說起這點貝莉斯特想笑出了聲,將熒她們今天做的事情講給了鍾離聽,在最後的評語上,她沒忍住說達達利亞真的很不容易。
鍾離似乎對此比較認同,確實無論立場如何,以普遍理性而論,能在同一個地點,以不同的方式栽倒兩次確為罕見。
“真的是,七星禁止至冬的執行官再度入境,我感覺是為了保護他們。”笑夠了的貝莉斯特越發感覺,也許至冬的執行官和璃月這個地方天生的不對付,換言之,這裏的水太深,他們把持不住。
就當前的提瓦特,與世俗有聯係的國家裏,無疑是璃月的長生種最多。
雖說當前岩王帝君放權給七星,仙人盡數隱退,但這不代表大家徹底不管璃月的事情。
正相反無論是因為契約還是感情,所有的仙人都不會放棄璃月,他們反而很在意璃月發生的大小事件,且很多時候會以自己的方式去關心。這就導致很多執行官的陰謀,在璃月都施展不開。
愚人眾的執行官年紀是成百上千歲,但對於各位仙人來說,確實還是稍顯年輕。
比如在請仙典儀前,在璃月停留的執行官是雷神的製造的,自命名為國崩的人偶。他在璃月期間,除了偷偷探索璃月的遺址和秘境外,並沒有做出其他的大動作。
其實比起國崩這個名字,更多的人稱呼他為散兵。然而這個名字在貝莉斯特看來,還不比國崩好聽,以至於她不止一次的懷疑過,冰神是不是和影有仇。
“愚人眾,現在應當缺了兩位執行官,需要替補。”因為想到執行官,貝莉斯特忽然開口,她確實有一件事需要和鍾離商量,“我想安插一個臥底進去,你覺得怎樣?”
鍾離思索片刻,給出他的看法,“以當前的情況分析,我認為冰神不會在意。”比起執行官,冰神更在意諸位神明的態度。
在這個基礎上,鍾離推測冰神很可能會歡迎貝莉斯特安插臥底。
“那就好,我爭取一下,看看能不能把他順其自然的安排進去。”貝莉斯特若有所思的回答。
七神的神之心,冰之女皇已集齊五枚,旅行者的旅途差不多過半。
貝莉斯特覺得她有必要更快的了解愚人眾內部的信息,冰神集齊七枚神之心後肯定會有動作,想要借此向天理發起反抗,將命運從祂手中奪回來。
不由的貝莉斯特歎了口氣。
“為何歎息?”鍾離在說書人停下故事的間隙詢問。
貝莉斯特坦然的回答了這個問題,“我想無論冰神,還是深淵教團,其本質全是想要世界變得更好。”而且真的論起來,天理和天理的維係者同樣如此,就像曾經的魔神愛人一樣,大家都想保護這個世界,僅僅是方式不同。
這才是最令人無奈的地方,我們到底誰對誰錯?
過去作為選手的魔神無法解答,現在的天理,深淵教團,冰神,亦或者旅行者,同樣給不出答案。
鍾離理解了貝莉斯特話中潛藏的擔憂,他淡淡的說道,“答案興許就在你我身邊。”就像璃月的人可以不依靠神的賜福,渴望握住自己的命運一般,生活在提瓦特的人類,自會做出選擇。
在很早前,鍾離說旅行者是記錄者,但說起來他自己也不是嗎。
六千年前他看過人類開采出第一塊礦石,三千七百年前他與眾仙與盟友親手建立起璃月,兩千年前魔神戰爭結束,他確定了七星八門的製度,這個製度修修改改綿延至今。
而五百年前,鍾離看到了人的堅韌,從那時起他明白,即便離開了神的庇護,璃月仍舊是璃月。
哪怕經曆過一次次的毀滅,生活在璃月的子民,仍會再度鑄就起他的筋骨。
所以鍾離相信璃月人的最終做出的選擇,這也是他決心抽身的原因。
至此就讓神明的歸神明,璃月的歸璃月吧。
貝莉斯特笑了下,沒有給與鍾離自己的答複,一般來說,不到最後她不會輕易斷言,因為在曾經的世界她看過太多作品,深知有些話說了會起反效果,容易被劇情殺。
“那接下來就看普通人怎麽做,畢竟未來是他們的,而我們的責任盡到了。”貝莉斯特說完起身向鍾離道別,打算去找索林多亞,然後一起回雲海間。
作為指引庇護過人類的魔神,她自認做到了最初的承諾,給予人反抗的能力和選擇的權利,生存和死亡從來不該是單選題。
貝莉斯特感覺即使有天徹底消散,她的身影仍在璃月各處,這裏小到一枚螺絲,大到漂浮於天空中的群玉閣,全部都融入過她的心血。它們是皆是無數的技術結晶,是她和無數的人類從無到有,一點點摸索出來的產物。
正是在這些技術的基礎上,才有了燈火齊明,有了無數人能不為生存所困的追求夢想。
突然間,貝莉斯特發現她也是無形中塑造和建設著璃月。
也許這樣沒有那麽的酷炫,但她還是感覺很滿足,有種事了拂身去的既視感。
“對了,茶錢付過了。”走之前貝莉斯特不忘提醒鍾離。
經過貝莉斯特的提醒,鍾離才想起來,這次他好像又忘記帶摩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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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殿下。”
火深淵使徒對著空行禮。
“回去吧。”空注視著熒的背影消失,他一直在默默關注著自己的妹妹。
空不清楚,當熒走遍七國會做出怎麽樣的選擇,會不會與自己站在一邊去反抗天理。
但即便存在兄妹反目的可能,他仍不打算幹涉熒的選擇。
他們都是人之子,皆有決定命運走向的權利。
“王子殿下,為何直接告訴您的血親真相?”火深淵使徒問道,比起其他的深淵教團成員,他有更多的想法,這興許也是他不那麽招別的同僚待見,因此經常被派去獨自查找資料的原因。
“不親眼所見,光憑敘述,不能讓人有所感悟。”空很明白他為何會要成為深淵教團的領袖,因為他親眼見到真相。
他深知七神皆無法扭轉命運,而他同樣也不能撼動天理。
即使擁有坐在棋盤上的資格,他和熒不過也是執棋手,無法真正決定塵世的未來。
既然如此,那不如讓深淵來到地上,將所有的過去和未來的悖論打破。
枯木會在深淵中迎來新生,地脈會重新萌發出新芽,一如那顆雪山上的忍冬樹。
空沒有再回答火深淵使徒的問詢,空間被撕裂,他走進了深淵裏。
在被群星吞噬的那刻,他深切的祝福自己的妹妹,能找到自己來到提瓦特的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