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聲音散去, 貝莉斯特才踏入門內,她環視周圍, 眾生群像被鹽停留在原處。
“他們殺了赫烏利亞。”貝莉斯特壓低聲音, 似乎是怕驚擾到還未散去的亡魂。
若陀沒有回答貝莉斯特,他臉色十分難看,過了半響他說道, “人居然敢弑神。”在親自來到這間房裏前,若陀根本不會相信凡人弑神這件事的存在,這讓他憤怒又疑惑。
“若陀, 你要不要去看看這些人的記憶?假如鹽裏有殘留的話。”
心情十分沉重的貝莉斯特提議, 在此之前她以為是赫烏利亞拉著什麽魔物一起死,結果眼前出現的景象令她無法理解
點頭若陀繼續去讀取,他必須弄清楚真實原因。
手掌接觸鹽像的瞬間若陀被拉進回憶的空間, 他看到十幾個表情各異的人,那些人全部一動不動,好似被定住。
這時若陀一下子明白,他被拉入的是赫烏利亞的記憶。
下一秒回憶裏被按下時間暫停鍵的人動起來, 他們像是舞台上的演員, 開始排練一出前所未有的弑神之劇。
鹽之魔神赫烏利亞站在舞台的中央,她麵帶憂傷而溫柔地勸告著下方的子民,讓他們離開吧, 岩王帝君仁慈, 會接納真心歸附的外來者, 而鹽盞和鹽尺能產鹽為他們提供生計。
畢竟人類總是離不開鹽。
作為記憶的觀察者, 若陀冷眼旁觀, 有的子民麵帶哀傷表示要留下, 無論赫烏利亞去哪裏, 她都會追隨。
有的一臉的不甘,他詰問神明,為什麽不反擊,在過去明明有機會抗爭,為何要放棄武器。
還有的則是猶豫,看了看赫烏利亞,又看了看別的人,心裏做著什麽打算。
直到一名帶刀的男人站出來,他滿臉凝重的問自己的神明,【您痛苦嗎?】
赫烏利亞因為這個問題笑了笑,她沒有回答。
也許這是無言的回答,她感到痛苦,死去的信使是她最後的眷者,為保護子民持刀衝向魔物堆,為其他人爭取到撤退的機會。
千百年間,赫烏利亞那麽的避免犧牲,到最後卻連自己的眷者都保護不了。
若陀歎了口氣,他無力阻止悲劇的發生。
在鹽記錄下來的畫麵裏,沒有得到答案的男人背著那把來自舊友的岩刀來到暗處,他投來的視線正好和若陀撞上。
隔著陰陽,若陀仍在男人的眼中讀出決心。
這時赫烏利亞起身,宣布自己會前往雪原,從此這片大陸上再也沒有鹽神。
就在此刻,暗處的男人化作一道電光衝了到赫烏利亞身後,接著在眾人沒有反應過來前,岩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刺穿赫烏利亞的心髒。
她驚訝地回頭,看到男人冷靜而悲傷的麵容。
而周圍有人大喊,罵男人背信棄義,說好要來神力以後再……
但這些話全部沒有說完,鹽之魔神的身體化為層層白鹽,力量失去約束向外湧去,反應快的人先拔腿跑路,唯獨那個殺害了赫烏利亞的男人保持著那個罪人的姿勢。
鹽鋪天蓋地地撒來,如凡人去世後,灑落的白色紙錢。
無盡的白鹽中是這場大戲的落幕,旁觀一切的若陀睜開眼,他知道所有的回憶到此為止。
“裏麵發生了什麽?”貝莉斯特關切的問。
若陀想了想回答,“很多事,但我可以確定的是,正是這些人殺死赫烏利亞。”說話間他的視線在鹽人上掃過。
裏麵有貪圖神力的幫凶,願陪著神一起遠走的信徒,以及那個冷酷卻似乎想讓神從痛苦中解脫的劊子手,除了那個及時跑出去的孩子外,洞天裏的人無一幸存,全部因魔神隕落的力量而變為雕像。
人類真是複雜啊。若陀如此評價道,並感歎魔神何嚐又不是如此。
正當若陀要為貝莉斯特講述他在鹽中看到的畫麵時,貝莉斯特有些疲倦地說,“回去見到摩拉克斯你再講吧,不然現在說完,回去你還要多說一遍。”
“可以。”若陀沒有勉強,他用岩元素力招來那把斷成兩截的岩刀。
貝莉斯特拿出空間袋把岩刀作為證物收好。
在片刻間她思考要不要把赫烏利亞的權柄還過去,作為她的陪葬品,但經過簡單的考慮貝莉斯特放棄了這個打算。
也許赫烏利亞把權柄交給她,也是想有朝一日這個權柄能幫到自己曾經的子民。
一路無聲的離開,貝莉斯特離開洞天後,最後在門外加上一層障眼法,防止未來有誰闖入打擾赫烏利亞的安眠。
若陀沒有阻攔,他先走一步。
等貝莉斯特做好這些出了門看到若陀正和外麵等候的巨狼交流,不過她沒有多管,獨自走向狼群,去接那個還在睡覺的孩子。
狼把那個小孩圍在中間為他保暖,其中一隻狼看到貝莉斯特來,主動昂起頭要討撫摸。
這哪忍得住,貝莉斯特當即在狼的頭上摸了兩把。
領頭的狼瞪了眼那隻狼,矜持的起身叫走其他的狼讓貝莉斯特把小孩帶走。
解下外袍貝莉斯特把小孩子罩住,抱著他走向若陀和巨狼。
“你要帶他走?”巨狼用低沉的聲音問。
貝莉斯特點點頭,“是。”還有不少鹽神的子民在離地,可以把這個孩子交給他們照顧。
巨狼沒有再多說,交代幾句後便領著群狼回歸屬於它們的領地。
“那頭狼好像很會照顧小孩子。”若陀在群狼離開後說。
貝莉斯特也這麽感覺,看巨狼這樣子她是真想不到對方還有養娃這個屬性。
打了個哆嗦,感到有點冷的貝莉斯特從空間袋裏召喚出車輦,這次若陀造出一層岩元素屏障擋風。
一路順風飛回離地,摩拉克斯已在天衡山上等候。
貝莉斯特把小孩交侍從,囑咐侍從把這孩子交給赫烏利亞的子民照顧,在她交代事情的間隙摩拉克斯屏退了其他人。
終於等山頂隻剩下他們和馬科修斯化身的小熊後,若陀坐下娓娓道來他在鹽中看到的記憶。
礦物的記憶從不會造假。而且若陀不認為有誰會花費那麽大的力氣,編造出這種無聊的謊言。
貝莉斯特也找了個地方坐下,她抱著小熊越聽越沉默。
在若陀講到赫烏利亞在記憶裏對子民說快跑時,更是忍不住搖頭,真是何必哪。
她簡直無法描述自己這會的心情,唏噓惋惜?哀其不幸怒其不爭?貝莉斯特五味雜陳,對於魔神來說被子民殺死的結局實在是太糟糕了。
“總之正是這樣。”若陀講完看著周圍的同伴,不由地歎氣,“要不要告訴那些曾追隨赫烏利亞的人類?”
摩拉克斯點頭,“可以。”他認為不該隱瞞,“不過,莫要把真相公開。”
他想為赫烏利亞在子民心中留下一個相對美好的印象,而且摩拉克斯認為鹽神子民,得知是自己的同族殺死了神,說不定會崩潰。
“對,隻用將赫烏利亞的真實死因告訴鹽地來的長老就好。”貝莉斯特念出真實死因這四個字,心中誕生出一種不滿,那些人到底怎麽會想殺死赫烏利亞。
貝莉斯特不認同赫烏利亞的逃避,但她的品行和對子民關愛的心是不容置喙。
說真的要不是若陀親自告知,有人類認為赫烏利亞活著會痛苦才要殺死她,讓她解脫。換做其他的人這麽說,貝莉斯特一定會告訴對方,要哄她麻煩編個不那麽離譜的故事。
可這些偏偏是若陀在鹽中讀到的記憶,那就是真相,令人扼腕又想引以為戒。
“我去說吧。”貝莉斯特說著要起身去告知。
摩拉克斯一同從椅子上起來,“我與你同去。”他作為離地的神要對那些人負起責任,發生這麽大的事他必須要出麵。
“那人類的事情交給你們處理,我且回層岩巨淵了。”若陀正好不想參與。
他給那頭巨狼,給摩拉克斯和其他的同伴盟友講述讀到的記憶就夠了,要讓他和人類糾纏,他會為難。
“好,那過幾天見。”知道若陀要走的貝莉斯特道別,反正過幾天摩拉克斯還要開會,到時候若陀還得來,就不執著於一時的交流。
貝莉斯特感覺聊天,不能所有人都爭著說最後一句話,不然會沒完沒了。
下了天衡山,貝莉斯特與摩拉克斯同行時,想問問他對此事的看法。
但最終沒有好意思問,這種事其實也沒什麽好說,對於人類,身為魔神的他們不好評價,刺殺赫烏利亞的人類是真的想要神明解脫,想跟隨赫烏利亞流浪的子民確為虔誠的信徒。
可在他們之間,覬覦神力的投機者也同樣存在。
這就是人類,複雜又單純,為信仰可以放棄一切,為利益卻又能毫不在意的放棄信仰。
來到鹽神子民暫時居住的地方,因故意隱藏氣息,再加上此處偏遠,所以貝莉斯特和摩拉克斯沒有人發現。
等到他們走進帳篷中,遠遠的聽到有爭吵聲,幾個工匠打扮的人湊在一起吵得像下一秒就要動手。
“帝君要是造像,那我們也要造,這麽多年大家各拜各的,難不成現在搬個家,我們雲人還要拜外邊的神?”
貝莉斯特聽到這句話腳步頓了半步。
“你們什麽意思?來我們離地這兒避難還拿腔拿調的,你看看歸人多守規矩。”
摩拉克斯也停住腳步,他本就不太好的臉色更加難看。
“這話我不愛聽了,我們是因為神的安排才不在雕像上爭搶,別說的我們歸人低你們離人一等。我同意雲人的話,這麽多年各拜各的才是規矩,既然要造雕像,那不如大家各自給各自信仰的神明造一座。”
各造一座。貝莉斯特在腦子裏過了一遍,世上有領地的可不止魔神,還有很多仙人以及沒有升仙的魔物。
因為魔神戰爭,幸存下來的人基本上都跑到離地或者層岩巨淵附近躲避災禍。
真要是每個信仰都造一座神像,那十二生肖都不夠。
不對。貝莉斯特看著那群衣衫襤褸的工匠,城市的重建還沒開始,就討論拜神的事,是不是有點不對勁。
貝莉斯特以前沒有多少感覺,最近隨著各自信仰不同神明的子民聚攏在一起,她是發現了,神對子民的影響遠比她想象中的大。比如現在,為了個莫須有的雕像,一群原本是同伴的工匠能抄家夥打起來。
工匠爭辯的越來越激烈,全然忽略了周圍的安靜。
“你們因何吵架。”摩拉克斯的聲音如利刃般切進來。
工匠們一瞬間全部失聲了,他們齊刷刷的看向岩王帝君和雲海之主。
貝莉斯特麵對噤若寒蟬的工匠笑了下,這讓工匠們心中誕生出一股悔恨,不是後悔吵架,而是怎麽沒注意到神明的到來。
“我們在討論造雕像的事。”為首的雲海間工匠認為自己沒錯,“那離地工匠說要給帝君造像,要用何種材料,造多高多大,我聽後接上我們也要造。結果那人對我的說法嗤之以鼻,說離地不能造外神的像。”
說話間工匠的胸脯激烈起伏,看起來他氣急了,顧不得其他的人在場,憤然道,“貝莉斯特大人,我們雲人依您而起,受您恩惠,如今蒙難也是您為我們考慮才讓我們遷出,我們不拜您,還要去拜……去拜帝君不成。”
離地的工匠惡狠狠的盯著雲海間工匠,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
貝莉斯特看著自己虔誠的信徒,一時間也不好說什麽,她怕叱責他在乎這些事,會導致這位信徒想不開。
在信徒發表意見期間她看其他人,不光是她自己的子民,歸終的子民同樣是一臉遮掩不住的認同,這讓貝莉斯特欣慰又頭大。
“我不需要塑像。”
摩拉克斯突如其來的話讓圍在周圍的人愣住,所有人都覺得自己耳朵出了問題。
“從今往後,離地之民不許為我修建雕像,更不許因祭祀之事與他人起衝突。”摩拉克斯講到這裏放軟了口氣,“信神者,神自在心中,無像以拜又何妨。”
全場鴉雀無聲,貝莉斯特感受到來自雲人的視線,她明白自己必須說點什麽。
“我同樣不用大家為我修築雕像。”貝莉斯特一字一頓緩慢說出,趁著拖延的功夫組織接下來的語言,“當此世道,四境之內,萬民流離失所,我們身為雲人,應該比其他人更有體會。”
當初的雲海間的子民,也就是現在這群人的祖先,篳路藍縷以啟山林。
“所以我們才更要團結,如果為了一尊雕像,各位就要爭吵起間隙,那就背離了造神像的本心。”貝莉斯特講到這裏突然拋出一個問題,“所以你們到底是要拜那座神像?還是要拜神?”
“如果是要拜神像,那要神明何用。如果要拜神,依神之意,團結一致重整河山,那有無神像都不影響大家祭拜時虔誠的心。”
在與神同行的世界,貝莉斯特實在是沒辦法說,人要信自己不要信神這種話,這是正確的,但實在是不適用於目前。
所以貝莉斯特隻能用魔法打敗魔法。
不是信神嗎?那就聽神的,神說你不要幹什麽,你就不要幹什麽。
反正這個世界是真的人在做,神在看。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剛剛那幾個工匠吵架被她和摩拉克斯撞個正著。
不過為解決這個問題,貝莉斯特想出來一個在其他魔神看來很是瘋狂的計劃。
先前在看過那場大祭之後她因怕子民傷心而過於悲傷,所以考慮過要不要放棄計劃。
然而貝莉斯特今天見識到這場爭吵後,決定硬下心把計劃進行。
“今天就到這兒吧,你們回去好好想想。”貝莉斯特下意識地用了在實驗室訓學生的語氣。
雲海間出來的人對此習以為常,畢竟很多人確實是貝莉斯特的學生,可是其他人的臉刷的白了一層。
這些人和神明接觸的少,在他們看來神對人說這樣的話,那人最好趕緊去請罪。
就連摩拉克斯也感到詫異,不明白貝莉斯特何必對子民說如此重的話。
待兩位魔神走遠,關於雕像的紛爭基本上結束。
有神明的發話以後雕像是不會再造了。
“那位神明平時都這麽和你們說話嗎?”不熟悉雲海間的其他地區子民好奇的湊上去問。
被問的那個人撓了撓頭,“差不多?”他們都習慣了。
那可真是奇了怪了。偷偷聽到這個回複的人不約而同的想,雖然都是神明但差異確實挺大。
摩拉克斯同樣問了貝莉斯特類似的問題,“貝莉斯特,你平時都這樣訓斥子民?”他覺得對於人類不應該這樣的嚴苛。
“沒有。”貝莉斯特搖頭,這讓摩拉克斯按住繼續問下去的想法,然後他聽到貝莉斯特回答,“我在實驗室是這樣,畢竟他們是我的學生。”
學生。摩拉克斯思考著這個詞,把凡人當成學生對魔神來說相當的少見。
凡人的命太短,即使學也無法把一項工作觀察下去。
而且他們會離世,到時候不過是徒增傷感罷了。
“有時候我覺得我是不是和他們走太近,真有哪天我離開他們會傷心。”貝莉斯特突然說出這句話,她看了眼摩拉克斯,似乎在暗示,“但我認為人類很堅強,也許他們會為我的離去難過幾天。”
“最終還是會去過自己的生活。”
在永不停息的時間中,隻要向前走必會遇見離別,貝莉斯特想她對人如此,人對她或許也是如此。
摩拉克斯看出貝莉斯特話語裏潛藏的意思,在他要表達出不讚同前,貝莉斯特先解釋道。
“如果我不裝作離開我的子民,他們很難融入離地,這不是我想看到的景象。”
塵神的子民有先前的神諭表示會忠於岩王帝君,而鹽神的子民是隻能忠於離地,若陀和馬科修斯,前者與摩拉克斯有眷屬契約,他的信仰者本就是離地之人,後者隻在意民生沒有固定的領地,更沒有固定的子民所以不愁融入。
唯獨雲海間是個例外,貝莉斯特必須妥善處理好子民歸屬感的問題。
“你不必用如此方式。”摩拉克斯不覺得這是個好方法,對於子民來說太殘忍。
他看得出來雲海間的人類非常崇敬貝莉斯特。
“但是如果不這樣做,雲海間的人做不到不融入大家,等哪天遭遇到利益上的衝突,他們很可能會先為雲海間的利益考慮,而不是整體。”說完貝莉斯特有些無奈,“畢竟人都有私心。”
摩拉克斯沉默了,他無法否認這個問題,但他同樣在尋求解決的方法。
就在摩拉克斯要提前講出他的方案時,有人叫住了他們。
“貝莉斯特大人。”
聞聲,貝莉斯特側目,隻見先前從鹽神領地被貝莉斯特和若陀帶回來的小孩滿是希冀的目光。
“參見岩王帝君和雲海之主。”跟在小孩身邊的鹽地長老和他身後的一位侍從恭敬的行禮。
鹽地的長老說道,“我聽聞兩位神明到來,便帶著這孩子出來迎接。”至於其他的鹽神子民,長老吩咐他們在帳內不準出來。
被打斷話的摩拉克斯沉吟片刻,“你可是已經知道鹽神隕落之事?”既然這孩子被送到長老這裏,那這位長老應當問過。
小孩瞳孔緊縮了一下,他又看向貝莉斯特尋找安心感。
長老不曾抬起的頭垂得更低,“是,我從這孩子得知了……情況。”他到底無法將鹽神隕落這四個字講出來。
“你知道其中的原因嗎?”貝莉斯特說著對長老身後的人使眼色。
對方很聰明一下子明白,把小孩哄走了。
長老見沒有外人,他回答,“不知,但我有所猜想。”那是最壞的結局,長老無論如何都不希望是那樣,他寧願是那些人連著鹽神被其他魔神魔物殺死。
這樣總好過被自己的子民刺殺。
此事傳出去,其他神明的子民會如何看待他們鹽人?!
可惜事與願違,摩拉克斯麵無表情地講出鹽神之死的真相,“她死於子民的刺殺。”
摩拉克斯話音剛落,貝莉斯特適時地從空間口袋內取出那把斷了兩截的岩刀。
長老當即認出了這把斷刃,因為這是他們僅有的武器,屬於那位眷者大人。
“赫烏利亞的眷者戰死,她另外一名子民得到了這把刀,為終結她的痛苦,那個人選擇殺了她。”放輕聲音貝莉斯特說完,然後將那把刀收了起來,沒有交給長老,這樣的凶器還是不要讓鹽神的子民看到。
“我明白了。”眼看沾染鹽痕的斷刀被收起,失魂落魄的長老知道,兩位魔神不想把這件事宣揚出去。
這正合長老的意思,瞬間長老感覺生出些氣力,隻要別人不知道鹽神真正的死因,那他們就不會排斥鹽人。
長老暗中發誓,無論如何他不能讓世人知道鹽神真正的死因。
不知過多久長老從晃神反應過來,他這才想到自己要麵對兩位神明,於是趕緊抬起頭,卻發現貝莉斯特和摩拉克斯早已離開。
幾個膽子大的鹽神子民從帳篷內探出頭,他們焦急注視著長老。
“神……她還好嗎?”一名老人顫顫巍巍地問道。
長老渾身顫抖了一下,他這才發現自己是淚流滿麵,強壓如鹽落入傷口中的痛苦,長老顫聲回答,“神被刺殺了!”直到這時他才接受了鹽之魔神隕落的事實。
高台上,貝莉斯特和摩拉克斯聽著下方鹽神子民的哭嚎。
哪怕這群人選擇離開了赫烏利亞,在得知她的死亡時還是如此痛苦。
貝莉斯特聽著,愧疚在心裏蔓延,每當此時她都想放棄自己的計劃,神的離開對子民來說太不公平。
“我想幾日後的宴會上,昭告天下,漓月之漓將棄水,以王襯之,改稱璃月,我想讓璃月逐漸成為凡人的國,而非神的聯盟。”摩拉克斯同樣擔憂外來子民和離地子民之間的相處。
所以他設想重新創造一種新的體係,將所有的凡人納入其中,逐漸使得他們成為一體。
相對的摩拉克斯會將璃月所集的信仰,與貝莉斯特和馬科修斯兩位魔神,以及眾仙分享。
到那時璃月將會是所有人類與神明仙人的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