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承崖得到指令, 化為黑煙消失了。

貝莉斯特目光放空一會她想起那位老朋友,真的很神奇,她這輩子也沒想到, 自己會和一株植物做朋友。

菌類不是植物。貝莉斯特糾正自己的認知,不由的她回憶起過去看過的某部作品,在那裏蘑菇確實有著神奇的功效,甚至一度把她看餓了。

不過她認識的那棵大蘑菇, 某種意義上更加的具有靈性。

貝莉斯特想到她和大蘑菇初遇時的場景, 那時她才剛到雪原沒多久, 便應若陀邀請又回了璃月。

在那封邀請貝莉斯特的信裏,若陀寫到,最近礦工總是在層岩巨淵下層聽到奇怪的聲音, 這件事經層層上報和渲染,最終傳到他耳中已經變成了地下有巨大的魔物在唱歌。

這讓若陀很納悶,因為他沒有感覺到有魔物, 不過聯想到層岩巨淵地下有什麽東西,他又不敢掉以輕心, 所以請貝莉斯特來了一趟。

如果真的是那個遠古遺存的白色柱子有問題,那他就和貝莉斯特一同將其重新封印。

在製造封印方麵,貝莉斯特是行家。

可等若陀和貝莉斯特來到層岩巨淵下層, 隻見到蘑菇。

在整個層岩巨淵下層長滿了蘑菇。沒有什麽魔物,隻有蘑菇,無窮無盡的蘑菇。

而其中最大的蘑菇見到貝莉斯特和若陀還和他們打招呼, 當時聽到蘑菇輕快的聲音,貝莉斯特滿心隻有一個念頭, 怪了, 蘑菇居然會說話了。

在和大蘑菇經過親切的交談後, 若陀得知那些礦工聽到聲音純粹是意外誤食蘑菇產生幻覺。

貝莉斯特對此一點都不意外,因為她在原本的世界,就聽同學講述過自己吃蘑菇看小人的經曆,那位同學在講完後還表示,真香下次還要吃。

那次在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後,貝莉斯特與若陀與蘑菇達成了一個契約,讓它幫忙看守從天而落的那根白色的柱子,不要讓閑雜人等靠近。相對的大蘑菇和她的同族,能夠在層岩巨淵的地下生活下去。

大蘑菇聽了很高興,不停的讚美貝莉斯特和若陀。

而貝莉斯特記得自己那時也跟著在心裏應和了好幾句讚美阿蘑。

忍不住笑了下,貝莉斯特當初留下那一顆大蘑菇有私心,她從大蘑菇身上感受到與夢之魔神相似的氣息,因此她認為這顆蘑菇或許可以用來對付夢之魔神。

根據她後續的研究得出的結論,這個想法沒有錯,且蘑菇製成的藥丸可以有效的抑製夢之魔神的侵蝕。

這個藥丸幫到不少在那次戰役中,為幫助貝莉斯特脫離夢境空間,選擇留在外麵的防空小隊成員,讓他們能暫時擺脫真實而恐怖的夢,獲得安眠。

為此貝莉斯特由衷的感謝那顆大蘑菇,而蘑菇貌似也很喜歡她,就是蘑菇喜歡的方式有些讓貝莉斯特接受不了。

打了個寒顫,貝莉斯特沒有再想下去,她感覺自己思考的再多點,又會開始讚美阿蘑。

於是貝莉斯特收起發散的思維繼續看文件,等到一一批閱完,便吹燈休息。

在陷入夢鄉前,她的眼前久違的浮現出與夢之魔神的那場戰鬥。

下次見到,我一定不會放過她。

貝莉斯特感受到不甘和痛苦,那些夜不能寐的時光,以及子民被噩夢驚醒時發出的痛苦哀嚎,哪怕這麽長過去,她依舊記憶猶新。雖然貝莉斯特從不讓自己主動回憶,但每當想起,她都會一遍遍的提醒自己,這個仇一定要報。

不知道海族那邊是什麽情況。貝莉斯特在陷入夢中前忽然想到這個問題。

算算時間,漩渦之魔神奧賽爾應當回到領地了。

貝莉斯特不知道自己的指令和提醒有沒有送到,不過她相信以寒濁的判斷力,即使還未得到相關的消息,應當能猜出一二,然後采取有效的行動。

這麽想著貝莉斯特閉上眼,她已經看到那隻極富有智慧的強大魔物被隊友坑的畫麵。

-

深海之下,漩渦之魔神帶著滿身的怒氣回到領地。

他的妻子跋掣正在領地的入口處等待,看到奧賽爾隻有自己回來,她基本上了然。

八虯真的如他說的一樣沒有回來。跋掣如此想著心沉下去,最近她為了尋找其他誌同道合的同伴,一直在領地內長久停留。

等跋掣帶著真正能擊敗摩拉克斯的那隻魔物回來,沒預想到整個海族都陷入一場捉臥底的荒唐大戲中。那隻跟隨她回來,名叫邱隘的魔物更是理清海族的亂象後直白的指出,八虯命不久也。

如果漩渦之魔神奧賽爾想要他活命,最近就不要讓他駕臨戰場,更不要與摩拉克斯接觸。

八虯忠心耿耿,是整個海族唯一不會是臥底的魔物,且他實力強大,摩拉克斯埋在海族的臥底定然會想找到他的弱點除掉他。

但跋掣把這個想法告訴漩渦之魔神奧賽爾時已經來不及說服他,那會八虯親自定好了奇襲的日期。

奧賽爾不認為臨陣換將是個好方法,堅持讓八虯出征,八虯同樣也是這樣認為。

任憑跋掣說破嘴皮子,都沒有勸動奧賽爾和八虯。

最後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上戰場,沒多久跋掣便接到了八虯被封印的消息。

“先回去吧。”跋掣沒有責怪奧賽爾。

她其實能理解奧賽爾和八虯的選擇,畢竟那隻叫邱隘的魔物才剛來到海族,不被信任很正常。

奧賽爾看著妻子,他忽然感到有些累了,甚至說他希望對方能罵他兩句,就像他以前做錯事一樣。

可惜跋掣沒有這樣做,她反而說,“封印總有一天能破除,到時我們便能把八虯解救出來。”她相信奧賽爾的理念,讓大海擁抱整個世界,讓所有的魔物重新回到那個能肆意生活的時代。

八虯同樣也是這樣想的,不然他沒必要離開深海,與奧賽爾共同作戰。

妻子的話給予了奧賽爾些許安慰,他也相信那些封印不是無法破除。

不過他懷疑一點,就是那個陣法真的是人類研究出來的嗎?

懷疑的種子在奧賽爾的心裏種下。

“邱隘在殿內等你,也許這次你可以聽他說說自己的看法。”跋掣提議道。

奧賽爾這次沒有再多質疑,他與跋掣一同來到由珍珠與貝殼裝飾的海底宮殿,其他的魔物都在等候他。

在大殿的中央,本體是龍型的邱隘正與一條藍紋冰蛇談笑風生。

隻不過這是邱隘在說,藍紋冰蛇——這次保衛了海族後方的大功臣寒濁一言不發。

“您來了。”故意轉過頭,邱隘對著臉色陰沉的奧賽爾行了個不怎麽標準的禮,他看向後麵,嘴角挑起一抹笑。

這樣子似乎在說八虯果然沒回來,

這下連跋掣都看不下去,她立刻要出聲叱責邱隘僭越,但還未開口就被奧賽爾的話壓下去。

“你就是摩拉克斯的舊友?”

邱隘愣了一下,每次聽到舊友這個稱呼,都會讓他有別樣的感觸。

下一秒他臉上的笑意更濃,“是啊,不過那都是千百年前的事情,在遊曆過整片大陸後,我發現摩拉克斯的想法是錯誤的。”說到這裏他明智沒有再說下去,因為他真心所想會激怒奧賽爾。

與很多魔神接觸過後,邱隘徹底意識到無論魔神的性格如何,對於愛人理解如何,都對世界抱都有一種堪稱樂觀的看法。

魔神是真的相信,他們憑借自己的力量便能將世界變成夢想中的那樣。

所以如果告訴他們,這個被他們拚盡全力守護的世界其實一文不值,命運無法改變,那無疑等於否定了魔神們一直以來所踐行的信條。

這樣做的後果,邱隘不太願意承擔。

奧賽爾沒有理會邱隘的話,他自顧自的接著問,“你說過,你有除掉摩拉克斯的方法。”他迫切的想知道那個方法是什麽。

隻要摩拉克斯被除掉,那麽他之前投下的岩槍都會鬆動,屆時封印八虯的陣法破解起來就簡單了。

眼珠子轉了轉,邱隘的視線偏轉,看了眼冷冰冰的寒濁,接著說道,“恕我冒昧,漩渦之魔神奧賽爾我隻能將這個方法告訴你。”

“你身邊的所有魔物,包括你的妻子,我都無法信任。”

邱隘還不相信了,作為摩拉克斯對手的奧賽爾總不能是臥底。

這樣的話,可真就滑稽了。

“你什麽意思?”一隻魔物聽不下去,他們跟著奧賽爾戰鬥,結果混到最後成了不被信任的對象,這不是很可笑嗎。

雖然不久前寒濁也說過海族所有的魔物都有可能是臥底,但寒濁好歹把自己包括在內。

相比之下,邱隘這明顯把自己從臥底中提出來的踢出去行為,在其他魔物看來這可就不對味了。

“這位大人,我認為我們經過這次奇襲已經證明了自身的忠誠。”傷口還流著血的羅霄不滿說出在場所有魔物的心聲。

“就是就是。”在羅霄旁邊的的魔物附和道,“不要以為八虯大人不在了,你就能挑撥離間我們海族!”他的音量越大,心中就越恐慌,八虯是他的靠山,如今八虯被封印,他的地位一定會影響。

這隻魔物其實十分怕邱隘取代八虯的地位,成為奧賽爾的大將,進而培養自己的勢力,把他給邊緣化。

邱隘沒有回應任何質疑,他直勾勾的盯著漩渦之魔神奧賽爾等他定奪。

在一邊的寒濁觀察著這一切,今天是他第一次見邱隘,從剛剛對方的話語中他推斷,邱隘正是敖溪叛變前提到過的神秘來客。

而代號百靈的敖溪發現邱隘的行蹤後不久,她便身份暴露,遭到追殺。

將幾條線索拚湊在一起後,寒濁得出一個結論,邱隘是個相當大的威脅,他必須要除掉他。

目前寒濁正好可以利用奧賽爾戰敗後對其他成員極度不信任的心理。

然而寒濁旁觀現在的亂象,感覺自己根本不用挑唆,他名義上的同僚就快把他要說的話說完了。

“奧賽爾大人,今天我跟了他一天,感覺他是摩拉克斯新派來的臥底!”

這句話如水滴熱油,一下子讓在場魔物炸開了鍋,他們紛紛看向勇敢的發聲者。

邱隘的表情直接扭曲了,他認出來了聲音的主人,那是在摩拉克斯和奧賽爾爭鬥時,一直陪著他旁觀的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