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笙一臉沉重的看著縮在地上的兩個女子,久久也沒有說話。

景淳就那麽靜靜的看著她,臉上掛著淡淡的微笑。

真好看。

惆悵的樣子也是那麽的好看。

景淳笑著說:“毒丫頭,要是我把這裏的所有無辜女子都救出來,你會不會更加惆悵?”

柳笙笙白了他一眼,懶得理他。

他又笑著說:“別用這種眼神看我嘛,講認真的。”

“姑娘,你們真的把這裏的壞人全解決了?”

一旁的樓梯上傳來了婉音難以置信的聲音。

不等柳笙笙回頭,逸舟便道:“隻是一群小嘍囉,都用不上他們,我一個人就能解決。”

婉音一臉崇拜的看了逸舟一眼,顫顫巍巍的說道:“你們如此厲害,是不是輕而易舉就能救出更多的人?”

逸舟蹙眉,“我們為何要去救更多的人?”

“可是,你們有能力呀……”

“有能力就一定要去救人嗎?”

逸舟皺起了眉頭,道:“我們一不惹事,二不怕事,三不找事,這種牽扯到很多人又很麻煩的事情,我們不會輕易去管。”

這些都是姑娘教他的道理。

婉音沉默著低下了頭,後才緩緩說道:“你說得對,世上人人自身難保,都是過好自身……”

隻是話音剛落,

好像直到現在,她們才終於意識到自己安全了。

她們抱在一起,哭聲越來越大。

景淳有些煩躁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能不能別哭了?這麽大聲,想把周圍的人都吵過來呢?”

兩個女子終於閉上了嘴,卻依舊抽泣個不停。

“幾位公子,求求你們救救我妹妹,求你們了……”

終於,其中一個女子哽咽的張開了口。

另一個女子淚眼汪汪,“幾位英雄心地善良,武功高強,我們不求你們將我們帶出去,隻求你們,多救幾個人,我們姐妹可以一起出逃的,求求你們了……”

“我是被從很遠的地方賣到這裏的,我逃不出去沒關係,可我的妹妹今年才十三呀,求你們了……”

“……”

兩個女子你一句我一句的說著,兩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悲痛。

柳笙笙看了心情沉重。

逸舟似乎也有些觸動。

婉音緊緊握起了拳頭,“我真是巴不得一把火燒了桃樓,那裏就沒有一個女子是自願的……”

“那就燒了。”

逸舟突然來了一句。

他大步流星的走下了樓梯,快步來到柳笙笙麵前。

“姑娘,我們不管這裏的閑事,到桃樓放一把火總行吧?我保證我能全身而退!”

“放火好,我喜歡放火!”

景淳樂嗬嗬的說了一句。

柳笙笙撇了他一眼,“你若喜歡,你去啊。”

景淳從桌上跳了下來,“毒丫頭一句話,讓我燒了整個櫻族都不在話下。”

他用開玩笑的語氣說著最真實的話,臉上是人畜無害的微笑,手卻已經掏出了一個火折子。

逸舟忙道:“姑娘,還是我去吧,如果可以的話,還能順手把那裏麵的無辜女子都救出來,咱們肯定沒時間把她們一個個救回去,就讓她們自己分散了跑,能跑幾個跑幾個。”

婉音從樓上走了下來,“我可以帶路,我知道那些姑娘都被關在什麽地方,我也知道桃樓的位置……”

見那幾人如此認真,柳笙笙也沒有阻攔,隻道:“天一亮我們就出發,所以天亮之前你們必須回來。”

聽到這句話,逸舟頓時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明白了姑娘!我很快就回來!”

隨著逸舟與婉音的離開,景淳也笑著走到了柳笙笙旁邊,“毒丫頭,那女的臉怎麽那麽紅?該不會是你打人家了吧?”

柳笙笙皺起眉頭,“誰?”

“就是跟在逸舟旁邊的那個啊,你不覺得她的臉可紅了?”

“觀察得那麽仔細,對人家有意思啊?”

景淳頓時哽住,“不是,你……”

你是木頭嗎?

景淳扯了一個僵硬的笑臉,“我是覺得她對人家有意,你想什麽呢?”

“沒意思你觀察那麽仔細幹嘛??”

景淳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對一個人觀察仔細,便是對那個人有意思啊。”

說著,他突然認認真真的盯著柳笙笙瞧了起來。

柳笙笙直接瞪了他一眼,“你什麽毛病?眼睛進沙子了??”

景淳:“……”

“阿澤呢?怎麽沒瞧見他?”

景淳挑了挑眉,“估計是睡著了吧?毒丫頭,你再多站一會兒,讓我仔細瞧瞧。”

“有病。”

柳笙笙給了他一記眼神,就回到了樓上。

留在樓下的景淳隻是似笑非笑的盯著她的背影,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口,景淳才終於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他危險的眯起了眼眸,臉色在此刻忽而變得陰沉無比。

地上的兩個女子還在小聲的抽泣著。

景淳直接拔出劍,刺到了旁邊的桌子上。

“再吵?”

此話一出,那兩個女的頓時不敢出聲了。

而景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後,便開門走了出去。

真的是,明明是自己計劃的,為何此刻心已經開始疼了?

還是不甘呢。

可是,如果是自己的話,她隻怕會恨死自己吧?

客棧門口,他站在那裏發了許久的呆。

對麵的屋頂上,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景淳一個輕功跳到了對麵的屋頂上,片刻之後,另一側的屋簷下就傳來了一個暗衛的聲音。

“主子,南木澤回來了。”

“怎麽樣?”

“他的輕功太高了,根本無法真的將他甩開,隻是他可能意識到了咱們的調虎離山之計,很快就轉頭回來了。”

景淳眯了眯眼眸,“回來也罷,便宜他了。”

“屬下告退……”

隨著暗衛悄悄離開,對麵的屋頂上,南木澤早已站在了月色之下。

兩人隔著一條街道,站在不同的屋頂上,兩兩相望。

南木澤的眼神裏充滿了警告。

景淳卻是溫柔地笑道:“澤兄上哪去了??方才怎麽沒有瞧見你呢?”

南木澤死死地瞪著他,“你可是忘了咱們的約法三章??”

“沒有沒有,哪裏敢呀?”

“那你為何一直派人暗中盯……”

“澤兄,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也是聽到動靜趕出來查看的,這不也沒追上暗處的人?唉,也不知道那人什麽目的,何故一直盯著咱們?”

景淳的臉上寫滿了惆悵。

南木澤卻隻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就閃身跳下了屋頂,回到了客棧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