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笙笙擔心不已的跑向了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景淳,你沒事吧?”

“你該不會是受傷了,不好意思給我看見吧?不都說了是朋友嗎,快讓我瞧瞧哪受傷了?”

早知道就自己去找藥了,這下一不小心拖累了別人,可讓她內疚了。

可房間裏麵靜悄悄的,景淳半天也沒有出聲回應。

柳笙笙擔心的不行,“跟你說話呢,你到底哪傷到了?”

剛剛抖的那麽厲害,肯定是傷的不輕……

這樣一想,柳笙笙又重重的敲了敲門。

可那敲門聲在此刻的景淳聽來,卻是致命的。

仿佛又回到了那一日。

耳邊同樣有著一陣又一陣的敲門聲。

緊接著,一位少女緊緊拉著他的小手,不停的在他耳邊說著什麽。

他驚恐,他痛苦,他瘋狂的搖頭。

他害怕那扇門被推開。

可偏偏那扇門就是被推開了。

他不得已的逃啊,逃……

他似乎逃掉了。

卻似乎並沒有逃掉……

那是一個充滿黑暗的密閉空間。

他蜷縮在那個箱子裏,腿也伸不直,手也抬不起,整個人都蜷縮在一起。

眼前唯一的亮光就是那個小小的洞。

洞內與洞外完全就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他聽見了少女撕心裂肺的哭喊,以及一些男子瘋狂而又殘忍的笑容。

他看見了這世間最最惡心的一幕,卻隻能捂著嘴巴,無聲痛哭。

好可怕。

真真是好可怕……

好像有人坐到了箱子上,他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此時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箱子裏。

耳邊的所有聲音都被他排在腦外。

可他還是聽到了撕心裂肺的哭聲,以及那些狼心狗肺的笑聲。

他透過那個小洞,看著那個少女衝他做了個手勢。

“噓……”

這是他永遠也揮之不去的噩夢。

他多想衝破那個箱子,衝出去跟那些人魚死網破啊。

可他不敢。

他隻能像個膽小鬼一樣的,躲著。

好恐怖。

真的好恐怖……

突然,那個箱子被人狠狠地撬了開,緊接著,一抹光亮映入眼簾。

他整個人都愣住,當場就站起身來,惡狠狠的掐住了最前麵的那個人。

那就魚死網破吧!

這一次,大不了就魚死網破!

可看著眼前滿臉通紅的小臉,景淳卻瞬間鬆開了手,然後一臉驚恐的後退了一大步。

“毒丫頭……”

“怎麽,會是你?”

意識到自己又陷入了那個噩夢,他連忙往後退了好幾步,走到桌邊拿起一壺茶,潑到了自己的臉上。

而門口處,好不容易把門推開的柳笙笙還沒衝進去就給景淳掐住了脖子,即便此刻被鬆開了,也依舊蹲到地上不停的咳嗽著。

“咳咳咳……”

這人有毛病吧?

不久前還豁出性命的保護自己,一轉眼的功夫,就差點把自己給掐死了……

他的身體裏麵是不是住著兩個靈魂啊?

聽著她咳嗽的聲音,景淳似乎終於冷靜了下來。

他拿出手帕擦了一下身上的茶水,另一隻手扯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試圖讓自己微笑起來。

後才緩緩轉過了身,“不是讓你去休息嗎?你怎麽還闖進來了?”

柳笙笙終於緩和了些,有些無奈的看著他道:“你幹嘛掐我?虧我那麽擔心你,你差點殺了我……”

“你在擔心我?”

景淳的瞳孔突然亮了些。

柳笙笙緩緩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擔心你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還想問你是不是受傷了呢……”

一邊說著,她又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手勁這麽大,看來你一點事都沒有,算了,你休息吧。”

正打算轉身離開,突然,景淳上前拉住了她。

“毒丫頭……”

柳笙笙疑惑的看向他,“怎麽了?”

“我有些不舒服。”

柳笙笙瞬間提起了精神,“我就說你肯定受傷了吧?從那麽高的樹上摔下來,哪裏能沒事,說吧,哪裏傷到了??”

想到他剛剛是後背著地,柳笙笙就打算繞到他的身後去看看。

結果還沒繞過去,景淳就突然將她摟入了懷裏。

柳笙笙嚇了一跳,連忙推開了他。

“你幹嘛呢?”

景淳失落的低下了頭,沒有說話。

這委屈巴巴的樣子,瞧著還怪可憐的。

柳笙笙張了張口,“哪裏不舒服??”

景淳眉頭微皺,俊美的臉上寫滿了痛苦。

許久,他才伸出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這裏。”

說著,他緩緩抬頭,深情款款的看著柳笙笙道:“這裏,很難受。”

柳笙笙撓了撓腦袋,他不是後背著地的嗎?

怎麽會胸口難受?

該不會是傷到內髒了吧?

她尷尬道:“我不懂這些,明日我出錢幫你們兩個請大夫吧……”

“不,你懂。”

景淳緩緩伸出了手,“毒丫頭,你在我身邊多留幾天,好不好?”

柳笙笙忽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他這話是什麽意思?

景淳又道:“如果你在我身邊,我身上的所有不適都會消失……”

這下柳笙笙算是聽明白了,他想把自己給留下來!

柳笙笙立馬搖了搖頭,“不可以,我天亮了就得回家了,我一宿沒回,已經很讓夫君擔心了。”

“他不是你夫君。”

景淳突然說了這麽一句。

柳笙笙立馬變了臉色,“你別胡說。”

“我所言是真,你們原本是要和離的,你被他傷透了心,不惜假死脫離於他,是他後麵死纏爛打才把你重新追回,可你的心已經不屬於他了。”

“你不要胡說!”

柳笙笙握緊拳頭,十分生氣的說道:“我夫君是世界上最好的夫君,他對我特別特別好,他才不會傷害我,他也不會跟我和離!!你根本就不是我夫君的朋友,如果是他朋友,你才不會這樣說他!”

見她如此生氣,景淳隻覺心如刀絞。

他上前抓住柳笙笙的雙肩,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所言句句屬實!!你早就不屬於他了!”

“不可能……”

“他先不要你的,後麵你也不要他了,你們已經和離,所以我才會趁虛而入……”

“你胡說!”

柳笙笙用力的推開了他,“我不想跟你玩了,你根本就不是我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