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眉一擰,閆素素以為是自己的誆騙讓他生氣了,卻不想下一瞬,他居然俯身下來,冰冷的薄唇,絲毫沒有給她躲避的機會,就堵住了她的紅唇。

他的唇齒間,也飄逸著一股淡淡的酒香,他的吻並不霸道,但是卻貪婪。

雙唇接觸之初,他隻是輕揉慢撚的淺吻她的雙唇,大掌探入她的發件,修長的五指沒入她的發間,控著她的螓首,不給她任何躲避的機會。

事實上,閆素素並沒有過多反抗,不反抗,不是因為那種反正遲早都要成為他的人的消極心理,而是他唇上的冰涼讓她產生了一絲絲貪戀。

隨著那吻的深入,他的靈舌滑入了她的檀口,肆意的搜刮著她甘甜的瓊漿,間或不安分的一顆顆勾畫著她的貝齒。

方才的三杯清酒,沒有灌醉閆素素,可現在的這個吻,卻當真抽走了她的部分理智。

不然她不會呈現如今的模樣:星眸微閉,玉頸微抬,既是享受,又是逢迎,甚至一雙皓腕,不知不覺間,居然圈上了元閔翔健壯的腰肢,檀口間,也不時的溢出一兩絲小貓般撓人的輕吟。

她的這般媚態,是出乎元閔翔意料之外的,他會吻她,不時氣她騙他,而是處於男性的本能。

他早就準備好了被她一把推開,義正言辭的和他說什麽沒有成婚之前,男女授受不清之類的話,甚至準備好了接受她氣惱的一巴掌。

他隻沒想到,居然沒有等來瞪視,沒有等來怒罵,沒有等來巴掌,等來的,會是這麽個嬌柔媚骨的可人兒。

“素素!”吻的她雙唇紅腫,眼神迷醉,他才稍事鬆開了她的唇,啞著聲音輕喚道。

“恩?”

“你願意嗎?”暗啞的聲線裏,帶著濃濃的**。

“恩?”閆素素腦袋空空,沒法反應過來。

元閔翔的大掌,隔著衣衫撫上了她胸前的柔軟,聲音越發的暗啞:“願意嗎?”

敏感部位的異樣感覺,讓閆素素猛然驚醒,“蹭”一下自床榻上坐了起來,臉蛋燒紅一片:“現在,不可以!”

元閔翔蓬勃的欲火,雖然已經到了瀕臨崩潰的境界,但是理智卻在告訴她,素素不是一般的女人,若是對她用強的,她會記恨你一輩子的。

所以,他隻能忍,忍的青筋凸爆:“素素,方才你沒有抗拒,是因為喜歡我嗎?”

閆素素的臉頰,燒的更加的通紅,喜歡嗎?應該是喜歡的,也可能隻是因為他方才太過溫柔,讓她招架不住。

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她居然脫口而出:“才沒有,隻是酒勁上來,有些醉。”

元閔翔眼底裏的精光,瞬間黯淡,有些苦澀的一笑:“也是,幾日前才問過你的,我怎麽能指望短短幾日,你就轉變心意,隻是素素……”

“恩?”

他伸手,把她的柔荑納入掌心:“我會讓你愛上我,一如我愛你一樣愛我。”

他的手和他的唇一樣,有些冰冷,陣陣涼意,並不刺骨,還很是舒服,閆素素想抽回手,卻被他握的更緊,他的眼睛裏,迸射著某種堅定的信念。

這一刻,閆素素是有些感動的,這種感動,是源自心底的,她對元閔翔,甚至產生了某種隱隱的愧疚。

她告訴自己,成親後,慢慢學會愛,若是他一如今日般的溫柔,如果他真能做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那麽,她會愛他,用心愛他。

從畫舫回家的路上,閆素素一直都在想著方才房間裏的那個吻,現在的她,頭腦是完全清醒的。

以現在的她的思考能力來回憶方才的那個吻,她隻覺得自己估計是鬼上身了,非但沒有推拒,居然還做享受狀的承受了。

她要怎麽解釋,自己當時隻怎麽想的?

出了喝的有些微醉,當時的氣氛太適合接吻,她想不到第三個理由。

馬車緩緩前行,閆妮妮和閆玲玲就坐在她的對麵,閆妮妮用一雙恨死她的眼睛看著她,閆玲玲則在閉目小憩。

閆素素抱著殘月公子送的古琴,素手有意無意的撫摸著琴弦,忽然,馬車一個急停,由於慣性作用,閆素素整個人往前倒了去。

恰她又正在出神中,沒有防備住,是以這一個急刹,害的她差點狼狽跌倒,幸好閆玲玲伸手替她擋了一下,她才險險避免了摔倒。

隻是方才有意無意撫摸琴弦的手沒那麽幸運了,因為下意識的想要抓住手邊東西,她撫弦的手,一下子剌進了琴弦之中,劃出了三五道血口子,鮮紅的血液,滴滴答答的開始不停溢出,一顆顆血珠子,落在了古琴上。

閆妮妮正要幸災樂禍一番,卻忽然間見鬼一樣的尖叫起來:“啊,琴在喝血。”

閆玲玲閆素素自然而然的朝著那古琴看去,隻見閆素素滴落在古琴上的血珠子,居然都被吞噬了,從古琴表麵蒼老的紋理一點點一點點的滲入,沒有在琴麵上落下任何一星點的血跡。

這現象的當真詭異,閆玲玲膽子較之閆妮妮更加不如,見狀臉色一片蒼白,差點暈厥過去。

隻閆素素,並未顯得多麽恐懼,隻是眉心緊緊的皺在了一起:“會喝血的琴!”她自言自語一聲,用力捏了捏受傷的拳頭,從傷口處,擠出了幾滴鮮血,又實驗了一番。

同方才一樣,血跡一觸及到琴麵,就消失無蹤了。

果然,是一把會喝血的琴。

“啊,啊!”閆妮妮驚叫起來。

“小姐們,對不住了!”架車的車夫聽到車內的動靜,以為是自己一個急停,顛簸到幾位小姐,忙來請罪。

閆玲玲聽到閆妮妮失控的尖叫,雖然心中也是恐慌,但是想到現在可是在大街上,會招惹人是非,忙一把捂住了閆妮妮的嘴巴:“妮妮,別叫!老王,趕緊回家!”

馬車疾馳回閆府,一下車,閆妮妮就從閆素素手裏奪過了古琴,狠狠一把砸在了地上,閆素素冷眼斜睨了她一眼,狠著聲音道:“給我撿回來,是誰許你砸我的東西?”

閆妮妮激動的衝著閆素素大喊起來:“我就說你酒量也不差,怎麽才喝了幾杯酒撒氣酒瘋來,原來都是這鬼琴做的怪,來人呢,把這琴給我就地焚毀。”

閆妮妮一聲命令,門公趕緊差人去取火把,閆素素見狀,大喝一聲:“誰敢!”

說罷,上前撿起了古琴,揩拭去古琴麵上的灰土,把閆妮妮當做了空氣,抱著琴率先走在了前頭,往府裏去。

閆妮妮把她手裏的琴,當做惡鬼一樣,上前就要去奪:“這是凶器,不能帶進去。”

“你最好給我放開,不然小心它喝光你的血!”閆素素冷聲一句,閆妮妮被嚇的不輕,趕緊鬆手,轉而對門公道:“去請爹過來,快點!”

閆丞相到來之時,正看到閆妮妮當著閆素素的路,不讓閆素素往裏走,而閆素素的手裏,則是抱著一把積了些灰土的古琴。

“怎麽回事?”閆丞相正在處理公務,聽門公說二小姐三小姐吵起來了,他隻覺不悅,一過來,恰看到閆素素閆妮妮僵持的景象,聲音不由有些沉。

閆妮妮見閆丞相到來,忙上前邀功似的稟報:“爹爹,素素從奇怪的人手裏要了把會吸食人血的妖琴回來,我不讓她往家裏拿,她非要拿。”

“吸食人血?”閆丞相怔了一下。

閆妮妮以為閆丞相是忌憚這琴有古怪,忙趁熱打鐵道:“素素今天彈琴的時候,還發了瘋呢,你看,把女兒打成這樣。”

說著,閆妮妮把自己挨打的半邊臉孔亮了出來,上赫然是一個血紅的巴掌印子。

閆丞相卻根本沒有心思去看她的臉傷,而是大步走向了閆素素,言辭間有些激動:“素素,這把琴,真的會吸血?”

閆素素緊緊的抱著琴,隻怕閆丞相下令就地焚毀這把怪琴。

見閆素素不答,隻是緊緊的抱著琴,閆丞相放緩了語氣:“放心,爹不會對著琴怎麽樣,隻是問你,這琴真的會吸血?”

閆素素看丞相的神情,根本沒有半分畏懼,更多的,好像是欣喜。

閆素素點點頭:“會,但它不會作怪主動吸血,隻是我不小心剌破了手,滴了幾滴上去,叫它吸幹了。”

閆丞相的情緒,又激動起來,老臉上,甚至有幾分懸而欲泣的感動:“誰給你的?告訴爹,誰給你的?”

“他們叫他殘月公子,我不認識。”

看來,這把琴對閆丞相,似乎有些重要。

“殘月公子?京城四公子之一的殘月公子?”

“爹也知道?”閆素素凝神問道。

“他有沒有說,這把琴他是怎麽得來的?”閆丞相急切的問道。

閆素素搖搖頭:“他彈完一曲,把琴留下,人就走了,我問他琴不要了嗎,他就說送給我了。”

“這琴怎麽會在他手裏的,不行,改天一定要去問問,他從何處得到的這般琴,素素——這琴,能給爹嗎?這是爹的一個故友的傳家之寶,這些年,爹一直都在尋找他,可能從這把琴上,能尋到什麽蛛絲馬跡。”閆丞相說罷,抬手輕輕的撫上了古琴的琴麵,表情在那個瞬間,有些滄桑。

既如此,閆素素自然是拱手把琴讓個了閆丞相:“既如此,爹拿去便可,隻是這琴斷了一根弦。”

“怎麽會?這把紅雪兒,怎麽會輕易斷弦?這弦我認得,是驍勇的尾毛製的,這種弦,若非刻意為之,是不會斷的。是哪個弄斷了這琴弦,讓我知道,定然饒不得她。”閆丞相滿臉心疼,好像手裏的不是一把琴,而是他的老來子。

閆素素冷睨了閆妮妮一眼,見閆妮妮一臉惶恐模樣,閆素素還是好心眼的口下留了情:“方才在畫舫上,不小心摔了一把,這弦夠到了椅子腿,勾斷了。”

閆玲玲感恩的對著閆素素莞爾一笑,閆妮妮則是白了閆素素幾眼,顯然閆素素的這個情,她可沒有領。

閆素素也沒想讓她領情,看著閆丞相小心翼翼的抱著古琴,她出口問了一句:“既然這琴是殘月公子的,或許他是爹爹故友的後人,爹可以尋他來問問。”

“不會是他的,他的琴多得字民間,用過一次就氣質不要了,若當真是傳世之寶,如何舍得輕易送人,他必定是從別處的來,不過從哪裏的來,還是要去拜訪他一回,能問出多少事兒,就問出多少來。”

閆丞相撫摸著琴聲,表情柔和的不像話,閆素素直覺,這個故人,不是和閆丞相親如手足,就肯定是個女人,一個讓閆丞相牽腸掛肚了一輩子的女人。

自然,她不過是兀自猜測罷了,看著閆丞相對這把吸血古琴的愛不釋手,她想,無論這琴的主人是男人還是女人,知道有一個人如此記掛著他們,多少也是幸福的,雖然這種幸福,對於閆府的三個女主人來說,或許是種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