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閔翔本來就不打算隱瞞閆素素任何東西,隻是覺得沒有必要告訴閆素素,是以才從未主動提起過關於自己手下的事情,不過既然閆素素現在似乎有興趣想知道,他自然也不會隱瞞:“京城四公子,都是我的人。”
“哪四個?”
“你認得其中三個。”
閆素素微微震驚,她的交友麵之狹隘,細細數來,身邊也無非那麽幾個認得的人。
“蝶穀仙?任肖遙?殘月?”
閆素素徑自猜測道。
元閔翔點點頭:“是,隻是大家知道的,隻有殘月,其餘兩個,都是潛伏在暗處替我辦事。”
“你為何要……雇養他們?”
“我們的關係,辦事雇主和被雇傭的關係,與他們而言,我是救命恩人,肖遙的父親,曾經在我父皇身邊當差,後成了父皇眼裏的紅人,就被前朝丞相所害,弄的身敗名裂誅滅九族,我救下的肖遙。而殘月,他本是江南清花樓的小倌,因為不肯委身於當地縣令公子被生生截了單腿,拋棄於郊外,也是我把他治好,並見那縣令一家送入死牢,他性子清淡,平素裏獨來獨往,嫌少和我來往,但是我若是有事,他是必定會來幫忙。”
閆素素聽的一愣一愣的,原來這每一個人,都有個這麽跌宕起伏的人生。
那——“蝶穀仙呢?”
“至於他,不過是誌趣相投罷了!”元閔翔嘴角彎起一個微微的弧度,對閆素素道,“最後一個,你不好奇嗎?”
閆素素淡笑搖頭:“你不是說了我不認識嗎,既然不認識,知不知道也無妨了。”
“也罷,等他日你們有緣相見,我再給你們做介紹不遲,好了,天色不早了,我們先行回去,順道我讓人暗中調查下京城裏可以的兄弟兩人。今日擄走你的人,年紀大概幾何?”
“三十出頭,四十不到!”
“恩,我記下了!往後,你切不可一個人出來亂走,今日若不是我折了回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你教我怎麽辦?”他嗔怨一句,對閆素素的疼愛溢於言表。
閆素素輕笑一聲,倒還有心情和他開玩笑:“還能怎麽辦,涼拌吧!”
元閔翔做事就要揮手來掐她的臉,被她巧妙躲過,咯咯嬌笑起來:“別鬧了,回家吧,明月該急死了!”
“是該回家了,對了,過三日,母後會邀眾妃嬪進宮賞花,也給你派了帖子,我已經叫錦繡坊給你趕製衣裳了,我的女人,當天一定要豔壓群芳,從容貌身段,到衣著行頭,都要是最出彩的。”他的眼底,泛著濃烈的寵溺驕傲之色,閆素素嗔笑一聲,輕推了元閔翔一把:“死愛麵子。”
元閔翔紋絲未動,笑道:“所以,這個麵子,你可要給足我,我要你人比花嬌,非但將那日所有的女人都給比下去,還要將那滿院子的鮮花都給比的沒了顏色。”
最後幾個字,是曖昧的噴吐在閆素素的耳垂的,惹的閆素素耳朵根癢癢的,直發笑。
回了王府,明月果真是急的快哭了,閆素素對她也是心懷愧疚的,雖然不喜歡明月的聒噪,但是知道自己今日若當真出了什麽事,明月定然難逃其責,少不了一頓懲罰。
閆素素自我批評了一番,這次的事情做的有些任性了,太不顧及別人的立場了。
是以這之後的兩天,閆素素對明月不再如往日那般冷淡,明月也算是因禍得福,多多少少討的了閆素素的歡心,而不至於每次多嘴都會遭閆素素嫌惡了。
三月初十,禦花園。
豔陽高照,百花吐芳,姹紫千紅,遙遙看去,如同一匹上好的織錦,綠色的緞麵上,繡製著五彩繽紛的彩色花朵,或抱作一團,或傲然獨立,或含苞欲放,或一枝獨秀,或玎玲一串,或芬芳滿枝。
與這百花爭豔的,當屬穿梭在花叢中的燕瘦環肥,鶯鶯燕燕了。
賞花節,定在了初十,閆素素起了個大早,在明月的伺候下收拾停當,衣衫華麗,妝容精致,飾物高貴,整個人看上去氣質優雅出塵,又不顯得情素不應景。
進宮後就被引路的宮女帶去了禦花園,她去的時候時間尚早,禦花園的聽雨亭中,隻坐了三三兩兩個妃子嬪子在閑聊,見著她,互相少不了一番寒暄。
閆素素對於這幾個人,眼生的很,她們倒都知道她就是閔王妃,一個個熱絡的與她攀談,她隻莞爾淺笑,一一禮貌回應。
待得人漸漸多起來後,大家三五成群的聚作一團,或作詩吟曲,或談論家常,閆素素才得了空閑,一個人在禦花園裏隨處的閑逛起來。
太後是到了辰時三刻才到了,今日的她一眼便可見精心打扮過。
芊芊十指盡染蔻丹,小指上帶著一個純金的指套,指套上鏤刻著精美的圖案,隨著她每一下擺手,都會再每個人臉上,投射下一道耀眼的金光。
身上著著一件翠綠色煙紗碧霞羅,金紅色的牡丹散滿了整條裙子,裙擺長長的拖曳在地上,由連個小宮女一人一邊小心的提著。
最為出彩的地方,莫過於她的頭飾了,隻見她低垂的鬢發間斜插著一朵鑲嵌珍珠碧玉步搖,頭頂用一支水晶釵子,固定著一把巧奪天工的檀木香扇子,一頭烏發,用一排飽滿的珍珠鉤子,一縷縷的固定在扇骨上,發絲表層,顯然是抹了發油,如今在太陽光下,這一頭黑發油光閃亮,燁燁生輝。
太後保養得體,已是半百年紀,卻依然如同二十幾歲的少婦。
那風髻露鬢,娥眉春眸,如溫玉般柔光若膩的肌膚,還有不點而赤的櫻桃小嘴,教她站在著一群媳婦中間,看上去倒更像是大家的姐妹。
愛溜須拍馬者,適時上去稱讚太後今日的裝扮。
閆素素隻隨眾站在人群外圍,淡若清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