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還請問公主是什麽問題,但說無妨?”看到鬱可馨有點使壞的模樣,青年的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微笑,好似這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其實暮雨澤根本就不在乎對方出什麽怪招,反正他的目的就是得到九霄通玄液,就算這個二公主再怎麽傾國傾城,妖嬈絕美,那也不能讓他產生絲毫的波動。

看著暮雨澤不緊不慢的模樣,鬱可馨有一種一拳達到棉花上的感覺,使不上力,比起身份,她出生高貴,身為軒轅皇朝的二皇女,含著金湯勺長大的,從小過著眾星捧月般的生活,尊貴無比,比起容貌,她是受盡崇拜的天之嬌女,風華絕代,而暮雨澤隻是一個出生草根,麵貌稍稍有點帥氣的青年罷了,但是看到對方那不在乎的模樣,讓她感覺兩人是不是身份調換過來了。

“公子能否為可馨做一首詩呢?隻有一盞茶的時間哦!”鬱可馨可謂是咬牙切齒的說道,紅潤小嘴撅了起來,少女不知道自己這番使小性子的模樣有多麽大的殺傷力,在場的所有青年都是一呆,那個在遠處靜立的麻布青年已經是凝固成雕像了,就連暮雨澤也愣了一下,似乎是沒想到雍容的鬱可馨還有如此嬌媚的一麵。

“公主的要求自當滿足。”暮雨澤愣了一下,還是答應了下來。

看到暮雨澤如此輕鬆答應了自己的條件,鬱可馨愣了一愣,要知道自己這個問題是多麽困難,就算是那些傾浸文學數十年的大家也不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寫一首詩吧,她本以為暮雨澤會推脫一下,最後讓自己降低難度,讓她的自信心小小的滿足一下。

“那就期待暮公子的大作了。”鬱可馨無奈的說道,碰到這樣油鹽不進的人,隻能說她倒黴了。

………………

“他是真的才思敏捷,還是打腫臉裝胖子呢?”鬱達楓嘴角含笑,輕快的說道。

風為裳來回踱步,如女子般清麗的臉龐上露出一絲笑意,緩緩的說道:“暮雨澤不是那種做事沒有把握的人,既然他答應了,那麽他必定會做到。”

堅定的聲音傳到了鬱達楓的耳中,劍眉一挑,開口道:“看來風兄對暮雨澤很有了解啊,不知能否把這些信息透露一點。”

銳利的雙眸微微眯起,鬱達楓遙看梅花凋零,一番心不在焉的模樣,不過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風為裳身上,對方是蒼龍學院年輕一輩的第一人,和端木俊熙齊名的年輕至尊,是這一代中真正的佼佼者,誰也不知道他究竟藏了多少底牌,就算是鬱達楓也不敢隨意招惹此人,五域都有一首詩廣為流傳‘端木現,神龍隱,血劍鋒芒動九天,乾影出,風雲動,風為衣裳天為踏,一心掩北天,三妖震諸雄,問誰登天淩蒼生?’

這一首詩囊括了這個時代所有的主角,而血劍暮雨澤和蒼龍風為裳赫然在列,鬱達楓可不相信暮雨澤這個年輕至尊來到這裏是為了娶自己的姐姐,除非他腦子進水了。

風為裳微微沉吟,似乎是這些無關緊要,開口道:“暮雨澤是莫略前輩最看重的一個人,據傳聞他附有一種特殊的命格,天機會被這種神格攪亂,推演隻能看到一片空白,想必這點你也是知道的,”看著鬱達楓點頭同意,風為裳知道他和自己一樣都推演過暮雨澤的一切,不過卻絲毫沒有結果,這曾經讓他十分疑惑,就算是端木俊熙他也能推演十一二,“而且他能無視天地法則,跨越十多個小境界對敵,這就是我知道的一切了。”

果然,鬱達楓的笑容突然褪去,風越來越急,刮起飄零的落葉四處卷動,而這位皇子身上的紫金皇袍卻冷凝不動,可見暮雨澤的事情對他有多大的觸動,一件件神秘的異象疊加到同一個人身上,這就不是可怕能形容了,恐怕隻能用‘神’來形容這個籠罩著迷霧的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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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風颯爽,空氣中彌漫著桃花的清香,白色的柳絮紛紛揚揚,花梨木製成的長桌有規律的擺放在神台之上,一個身材高挑,麵容清麗的侍女典雅而細致的為暮雨澤研墨,一丈寬約半丈的宣紙被青玉台壓在桌麵上,暮雨澤眉頭微蹙,緩緩抬筆,那深思熟慮時的認真讓青年多了一絲文藝氣質。

鬱可馨微微得意,看著暮雨澤眉頭緊皺的模樣,她那高傲的小脾氣得到了莫大的滿足,不過少女的心中又有點害怕,她怕這個唯一讓他有感覺的男子就這樣一敗塗地,在這種患得患失之中,青年手中的軟毫已然落下。

“終於要破罐破摔了嗎?”

看到暮雨澤已經要動筆,這些青年俊傑發出了冷笑,剛才對方將所有的風頭搶走,這讓自詡風流倜儻,博古知今的各路俊傑情何以堪,聽到鬱可馨如此困難的問題,他們都忍不住在一旁偷笑了,這種問題根本不是人可以完成的,果然暮雨澤要開始動筆,想必是冥思苦想無果,想要背水一戰,‘即興發揮’了。

“呼~”上官誌龍也長出了一口氣,他已經看出暮雨澤在琴棋書畫上的造詣堪比古今大家,要是讓事態這麽發展下去他的兒子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機會,不過鬱可馨的問題卻讓他像是在漆黑中找到了引航的燈塔,一旦暮雨澤失手,然後他在接下來的比試中一舉奪魁,勝利的榮光還是屬於他,想到這裏,上官誌龍有點飄飄然,似乎已經將那幾個實力同樣強大的雄主拋到腦後,大咧咧的說道:“這暮雨澤雖然實力斐然,但是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想摔了這個跟頭後他就能更進一步,到達我們這個層次了吧。”

聽到這自戀到極點的話,安成軒從腳一直顫抖到腦袋,冷汗嘩啦啦的流下,全身哆嗦的厲害,不是看到什麽驚世駭俗的事情,而是完全被上官誌龍那種毫無根據的自我感覺良好嚇得,就這一點足以讓那個上官誌龍感到自傲了,他是幾百年來第一個讓安成軒產生如此大波動的人,而且還是活生生嚇出來的。

忽然,全場都屏氣凝神,就連那幾個不屑於文道的強者都把注意力放到那個端坐在木椅的筆挺身影上。

那隻沾染無數腥風血雨的右手動了,筆尖微抬,濃密而細膩的筆鋒走筆成龍,肩膀微微抖動,一撇一捺躍然於紙上,他的手略顯輕柔,幅度不大不小,好像把握了一個奇異的平衡點,但是生為書法大家的安成軒能從那不失鋒芒的標準顏體上找到一股厚重,這是柔中帶剛,都說字如人,暮雨澤的成熟是一種埋藏在淡然下的犀利,韜光養晦,這就是對那種邪魅氣質的詮釋。

“好優美的字,就算是柳先生,前朝帝師也就是這個境界吧。”鬱可馨美目睜得大大的,看著如文人般雅致的青年就像是見了鬼一般,但是那入木三分,大巧無功的字體又告訴她這是確確實實發生的事。

“果然,他就是喜歡在最後關頭一鳴驚人。”端木千琴一笑傾城,此刻她都沒有注意到自己臉上的邪魅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隻有那怦動人心的清純。

就在無數人的注視中,暮雨澤雙目緊盯宣紙,一筆一劃,好像都賦予了他的靈魂,他的意誌,那些字好像有了生命一般,躍然於紙上。

梨花一枝春帶雨,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

嚐矜絕代色,複恃傾城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