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對,對對了,陸仁醫,小九剛睡嗎。”
“嗯,我三點半的時候醒過來,都是她陪著我聊天。”
“這樣啊,那今天我就幫她請個假,讓她好好的陪你聊天。”
“謝謝叔叔。”文家祥文九叔還真是好說話,看著他三步一回頭的離開,我又看了看文幼晴,有這麽疼她的父親,丫頭真是幸福。隻是我怎麽聽著這話像是嶽丈在討好女婿啊
過了一會兒,文家祥又出現在門口,隻是這一次他手裏多了一大袋的零食。對此我是千恩萬謝,文叔叔果然如同文三姐所說的那般靦腆,被我一讚就臉紅起來。
道過別,文家祥去上班了,我靠在墊子上看著文幼晴,如此的場麵上輩子從來就沒有敢想到過。
我隻是想改變自己,改變被自己被歧視的人生,改變有些不得不用錢與權力才能夠改變的事情。
對於小說中的善良與戒律,都快從這片大地中消失了,我想用筆多多少少的挽留一下,那怕到頭來隻在我的心裏存在,我也堅信,美德不會因為時間與空間的變幻而消逝,哪怕到頭來碰的頭破血流,我也不會忘記自己首先是一個人,然後才是其它的頭銜。
剛想到這兒,病房的門又被推開了,文家姐姐探進半個身子。
看著她偷偷『摸』『摸』的樣子我就笑了。
“別笑,別吵了九丫頭。”
“嗯,文姐姐,你今天怎麽想到來看我了?”
“不是來看你的,我是來看我九丫頭的。”
“有什麽事嗎?”
“我是來跟你說那個電子寵物的。”
“喔?”
聽到這個,我來了精神,坐直了身子,而文姐姐坐到了椅子上。
“我說,不要隻有狗行不行?”
“當然,貓啊,雞啊,隻要能想到能養的,都可以添上去,養人也沒關係。”
“嗯還有,何景國讓我問你說你的那個策劃太簡單了,能不能把這東西再複雜一點,他有一個不錯的想法,想跟你說說。”
“他這麽說?行,讓他給我一個策劃案,越快越好。”
“行我妹妹就拜托你照顧了。”
“嗯,安心吧,我不護姐,還要姐來護我啊。”
“小調皮。”
輕輕的刮了一下我的鼻梁,文家姐姐笑著離開,目送文家姐姐消失在房門外,無事可作的我幹脆的倒在墊子上小睡一會,隻是這一覺竟然又到了傍晚,當我睜開眼的時候,文幼晴已經不知去向,而白荷卻坐在我對麵的沙發上。
“醒了?”
“嗯。”
“醒了就好。”白荷坐我的床邊,她伸手撫著我的頭頂。
“喂,別這麽老氣橫秋的好不好。”
“不許啊。”白荷一臉的我比你大半年,看你奈我何的樣子。
“許啊。”我有些底氣不足,最近的丸子好不容易多了一些肉,我可不想一眨眼的功夫就回到解放前的生薑丸子。
“仁。”
“在呢。”
“我們以前說的話,還算數嗎?”
白荷笑著,可是我覺得她的笑容裏滿是憂傷,知道她在說什麽的我連忙點頭。
“當然算數。”說完這句,我又補了一句:“彼時說過的話,那怕是七生七世之後,都會兌現。”
白荷一楞,然後眼淚就掉了下來,看著丫頭的異常我是手忙腳『亂』,又遞手帕又遞水。
“怎麽了。”
“我得去日本一次。”抬起頭,白荷的臉上已經沒有了笑容,她的回答讓我眉頭一皺,怎麽這個時候又會想到去日本。
“怎麽了。”
“青葉桔,我說的那個表哥今年的體檢,發現他得了急『性』淋巴細胞『性』白血病。”
“怎麽會這樣。”聽到這個,我也收起了不解,白荷以前就說過,她跟他是從小長大的青梅竹馬,他從出生到讀書以前都住在中國。這種情況,根本不是我吃醋的範圍。
“我想去日本陪陪他,”
“嗯簽證好了嗎,機票買了嗎。”
“簽證還沒有過期是明天的機票,電話裏說他們家已經找過骨髓配型,但是找不到,說他最多隻能活三年”我默然,一九九三年日本已經有過成功的手術置換骨髓病例,但是骨髓配型一直都是治療中的難題,就連嫡親兄弟也不一定擁有適合的配型,青葉家應該已經努力過,要不然在電話裏也不會這麽說。
“白荷,去陪陪他吧,人這一生都不容易。”
“嗯。”白荷點了點頭,我知道她在想什麽,我也知道放她去日本從根本來說就是斷了我與她的緣份,白荷是一個重情義的女孩,青葉桔病入膏肓,她很有可能會因憐生愛,可是我無法阻止她的腳步我說過,我自己首先是一個人,然後才是別的。
“去吧,回家準備準備。”
“仁”“新的小說我會把手稿寄給你看的。”
“嗯我走了。”
“一路平安。”
白荷是逃著跑出門的。
看著她留在我床頭前的黑絲帶,我一頭倒在墊子上,閉上眼的那一刻就想到的白荷在那天的樣子,也許,該來的始終會來,不該來的永遠不會來。
想的太多人會累,我靠在墊子上,看著窗外的天空變黑,直到病房的門再度被推開。
進來的是端木望,提著我的晚飯,一進門看到我靠在墊子上就笑了。
“睡公子終於醒來了啊。”
“手裏是什麽呢。”
既然無法改變,那就要接受事實。既然如此,想那麽多還不如想一想今天晚上到底吃什麽。
“我從白家拿來的食,有你最喜歡吃的鮮肉丸子,是白荷做的。”
突然的,我有一種想哭的衝動。
“真沒用,學了這麽多年了,竟然連一個兵痞子都打不贏!”
第二天的淩晨,還在睡夢中的我便被白爺從**給叫了起來。
站在床尾的白爺很生氣,而且是還是有些莫名其妙的脾氣。我呆呆的靠在床頭,看著老爺子抽著悶煙發著火。
“為什麽不留住她。”一口氣抽掉兩支煙,嘮嘮叨叨了近半個小時的白爺終於停下來回渡步的勁頭,目不轉晴的盯著我。
“白爺,您要讓我怎麽做。”
“讓她留下來這麽一句話你都說不出口嗎!”麵對我的疑問,白爺的憤怒讓第三支煙連同它的兄妹們砸在了我的鼻梁上。
“我首先是一個人,其次才是他的情敵。”我伸將將落在外麵的一支煙含在嘴邊,然後將其它的丟向了原來的主人。
“所以你寧願讓丫頭走。”
“對人生人生,誰不是被『逼』出來的。”接住白爺丟過來的火柴盒,我為自己點燃生平的第一支煙,伴著連邊的咳嗽,我看到了此時此刻,白爺臉上難得的一絲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