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協宇腦裏轟得一下炸開了,溫書寧倒在他懷裏,麵色煞白,右肩上的鮮血不停流下,落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小血泊。
這時保安迅疾上來,一齊撲到了那男人身上,終於將他鉗製。
李協宇已經無暇再管,他抱著溫書寧,難以置信,“書寧,書寧......”
一旁的楚妍也嚇了一跳,“協宇.......”
他大吼,“快給我打120,救護車!”
救護車趕到,溫書寧被抬到了擔架上,李協宇握著她的手,不禁淚溢眼眶,他看著昏迷的溫書寧,神經緊繃到了極點。
另一邊。
蕭澤在溫書寧家門口等了許久,還未見溫書寧出來,他又給她打了許多電話,溫書寧卻一個也沒接。
考試開始時間早已過去,蕭澤根本不知道溫書寧到底去哪了,一通通無法接通的電話,他心口愈來愈緊,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一樣。
正這時,一個電話打了過來,是徐特助打來了。
蕭澤指尖劃向接聽,“喂?”
“蕭總,公司出事了!”
“你說什麽?”
“溫書寧在公司出事了,現在在人民醫院搶救中,你快來吧蕭總!”
蕭澤臉色陡然一變,短促而**地呼了一口氣,他上車,“去人民醫院!”
蕭澤趕到時,搶救室的燈牌已然亮起,室外站著的人是李協宇,楚妍,還有徐特助。
徐特助迎了上來,“蕭總,你來了......”
“溫書寧她怎麽樣了?”
“書寧她剛剛進去,還在搶救中。”
蕭澤看著他,“到底怎麽回事?是誰弄的?”
徐特助有些難言地看了眼身旁的李協宇,“剛剛有人闖進了公司,手裏還拿著刀,突然就開始往李先生那跑去,最後是溫書寧...幫李先生擋下了那刀,那個男人已經被保安抓住了,公安局的人已經過去了。”
蕭澤不敢相信剛剛聽見了什麽,他視線掠過徐特助後麵,落在了李協宇身上。
他不知道這一切發生的原由到底是什麽,他實在沒想到,溫書寧會為了李協宇這樣的人擋刀,如今她在急救室裏,蕭澤感覺這過得每分每秒,都好似有千萬把刀刃在淩遲他的心髒一般。
他一把拽住李協宇的衣領,咬牙道:“李協宇,到底怎麽回事?”
李協宇滿臉懼怕,拚命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什麽也不知道......”
“溫書寧為你擋下一刀,你他媽在這兒跟我說不知道?”
蕭澤將他重重摔在牆壁上,李協宇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嘴裏喃喃:“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那個人怎麽又來了!他又來了!逃不過的,為什麽永遠都逃不過。”
蕭澤低眸看他,眉間蹙得很緊。
溫書寧居然會為了這種人,不惜生命危險也要救他,為什麽李協宇做了那麽多爛事,卻還能在她心裏留有一席之地,並且,是很重要的一席位置。
在溫書寧心裏,李協宇是不是,比他還重要?
蕭澤下頜線緊緊繃著,別過臉不再看李協宇。
他現在隻想溫書寧能平安出來,隻想那急救室的燈牌熄滅後,他還能看到溫書寧,僅此而已,真的就夠了。
這時候,徐特助手機裏來了一個電話。
徐特助接下,聽那頭說完幾句後,他神色瞬然驚詫,“好,好,我知道了。”
掛斷後,徐特助向蕭澤走去,“蕭總......那邊出了些情況......”
“什麽情況。”
“那個刺傷書寧的人,保安一時沒看住...已經逃走了......”
蕭澤臉色暗下,隻剩可怖的陰翳,“一群廢物。”
徐特助咽了下口水,“那邊還在全力搜捕當中,有消息了,我會再轉達給你的。”
身後的李協宇聽見了,精神反是更錯亂了些,“六年了,六年了,他還是這麽厲害,我逃不過的,溫書寧也逃不過的,怎麽辦,怎麽辦......六年前我就不該那樣,不然,也不會有那場車禍了......”
聞言,蕭澤一怔,猛地轉身,“你說什麽?這個人跟六年前那場車禍有關係?”
李協宇一驚,錯愕地看向他,馬上否認,“沒有,沒有。”
蕭澤思緒紊亂,正想追問,倏然間,腦裏一片轟鳴。
他又想起了那張血肉模糊的臉,還有那些散落一地的機械碎片,那場大雨,好幾個場景,猶如是放映一般在他腦裏閃過,越閃越快。
六年前,醫生就和他說過,他有短暫性失憶的症狀,但至於到底丟失的是哪段記憶,蕭澤實在記不清了。
隻是每次,那些零碎的東西會突然灌入他的腦裏,他拚命想回憶,可那些記憶,好似就拚命地離他更遠。
徐特助看他麵上煞白,馬上上前扶住他,關切問道:“蕭總,你怎麽了?”
他搖頭,按了下太陽穴,“沒事,不用管我。”
空氣陷入沉寂,一旁的楚妍看了看李協宇,又看了看急救室的大門,她心思諸多。
她雖然也不是真希望溫書寧死,但溫書寧可是給李協宇擋了一刀,要是溫書寧真的被救過來了,那溫書寧在李協宇心底的位置,不就是她再也無法企及的位置了嗎?
萬一,李協宇會因此去追求溫書寧,不要她了怎麽辦?
想到這兒,楚妍不禁希望那急救室的燈暗下後,溫書寧能是被披著白布被人推出來的。
這樣,她反倒能安心了。
楚妍蹲下身,撫了撫李協宇的背,聲線很柔,“協宇,你別擔心了,我相信書寧姐,她一定能挺過來的。”
李協宇沒有離她。
楚妍探過身去,“協宇?”
“你滾開!”
李協宇大吼一聲,覺得煩極了。
刺傷溫書寧的人,他當然認識,六年前溫書寧那場車禍,也是那人幹的,但他不能說出真相,這樣的話,他也會受牽連。
隻是他實在沒想到,溫書寧會為他擋刀,甚至說那句像是還完舊情一刀兩斷的話。
他心裏五味雜陳,麵對著楚妍,他不想再多說一個字,“妍妍,你先讓我安靜會兒。”
楚妍悻悻起身,咬唇不語。
蕭澤在一旁等著,心底焦灼萬分。
終於,急救室的燈牌暗下,醫生從裏頭走了出來。
“誰是病人家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