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書寧的心猛然一顫,指尖觸上那個名字,薄唇張了又張,卻說不出話來。

所以是...蕭澤讚助了這個欄目?

溫書寧在腦裏努力地理清思緒。

就在她被台長拒絕的那天,她遇上了蕭澤,也就是在後麵幾天,台長說有個人讚助了新的欄目,正好是刑法欄目,所以她可以再去嚐試。

所以這一切,都是蕭澤幫她做的嗎?

溫書寧頓時感覺心裏五味雜陳,不知該說什麽好。

蕭澤為什麽這麽做呢?而且還不把這一切告訴她。

他是不是...有一點喜歡她呢......

溫書寧沒有勇氣下這個結論,可眼底那個簽名,卻好像在有意無意地喚她,讓她勇敢地去問一問吧。

“書寧姐,書寧姐?”一旁的祁子豫看著她,“你怎麽了?怎麽都不說話?”

溫書寧這才回過神,“哦...沒事......”

祁子豫一時好奇,指了指那個名字,“書寧姐,這人你認識嗎?”

溫書寧沉默了半晌,眼底莫名泛起了不可易察的水霧。

“認識。”

“啊?書寧姐你認識啊?那他讚助我們這麽欄目,你知道嗎?”

“不知道。”

祁子豫懵了,“噢……這樣啊書寧姐,要不你去問問是什麽情況?”

溫書寧移開視線,“嗯,我已經決定要去問了。”

下班後。

溫書寧到了蕭家別墅前,這件事,她想親口問蕭澤。

她反手敲了敲門,開門的人是張阿姨。

張阿姨道:“哎喲,是溫小姐啊,來找少爺嗎?”

“嗯,他在家嗎?”

“他還沒回來,應該一會兒才下班,你進來等等吧。”

“好,謝謝阿姨。”

溫書寧進門,穿上了張阿姨給她遞的拖鞋。

張阿姨又給她倒了杯茶,“溫小姐你這次來找少爺,是有什麽事嗎?”

溫書寧握了握手裏的茶,有些難言,便搪塞道:“就是有些事想問他,不是什麽大事。”

“哦好。”

張阿姨笑了笑,忽然又想起上次溫書寧來這兒時,正巧碰上帶人過來相親的陳蓮,還沒陳蓮說了一通,實在委屈。

這件事,也不知道少爺有沒有和她說清楚。

於是張阿姨先開口道:“溫小姐,上次你來我都沒招待好你,不好意思啊。”

“啊?”

溫書寧愣了下,這才想起上次來蕭澤家的場景。

“沒事沒事,”溫書寧連忙擺手,“你不說,我都快忘記了。”

但溫書寧也因此想起了蕭澤被人安排相親的事,她突然好想問,他現在還有被人安排這件事嗎?

那時候陳蓮就和她說過,蕭澤跟她,是沒有任何可能的......

張阿姨看出她的神色,把她喝了半杯的茶拿過來,又一次倒滿。

她邊倒邊說:“溫小家,少爺家的情況確實比較複雜,不過有些話,其實你也不用太記掛在心裏。”

“哦...是嗎......”

“嗯,少爺若是有自己的想法,誰也阻擋不了他,我知道的,他隻認定自己認定的人,所以那些相親的姑娘啊也好久沒來了,少爺吩咐過我,不讓她們過來的。”

不由自主的,溫書寧居然鬆了一口氣。

“那......”

溫書寧正想再和張阿姨多問一點,這時門鎖響了。

“哢噠”一聲,大門被人打開,蕭澤走了進來。

外套半掛在他臂上,白淨的襯衫領口未扣,矜貴隨意,他眼瞼耷拉著,有種剛工作完的疲態。

“少爺,你回來了。”張阿姨道。

“嗯。”

他應了一聲,低頭換鞋。

“蕭澤......”

那清甜的聲音傳來,他動作一停,抬眸,微微一怔,這才看見了溫書寧。

“你怎麽來了?”

溫書寧緊了緊手心,“我,我有事要問你。”

“好。”

二人到了書房。

他半倚在桌前,“什麽事?”

“蕭澤,電台的欄目......”溫書寧捋了捋措辭,再一開口,“電台的那個刑法欄目,是你讚助的,對嗎?”

他身形稍頓,默了半晌,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李台長跟你說的?”

“不是,祁子豫幫我查到的。”

“祁子豫?”

蕭澤並不是很想聽見這個名字,正想問她來由,卻見溫書寧走到了他身前,像是要說什麽。

“蕭澤。”

“嗯?”

“你讚助這個欄目,是為了我嗎?”

溫書寧坦率問道,想知道這個答案。

如果蕭澤真的是因為她來這樣做,那麽或許,她也可以變得有勇氣一點。

蕭澤唇角淡扯著,反問:“為什麽會覺得,我是為了你?”

溫書寧瞳孔一縮,瞬間消了氣勢。

她低頭,“是我猜的,隻是我猜的,那看來,是我猜錯了,抱歉,那我......”

“就是為了你。”

溫書寧的心漏了一拍,隨後猛烈加速了起來,耳尖、脖子,都染上了燙意。

“為什麽......”

蕭澤笑了一聲,裝作敷衍:“看不得人哭而已。”

“……”

僅僅是這個理由嗎?她不想相信。

溫書寧抿了抿唇,抬高了幾分嗓音,“蕭澤。”

“怎麽了?”

“你是不是喜歡我?”

溫書寧知道這樣問是有些冒昧的,甚至有些自大的,但她受不了心口這樣忽上忽下的感覺了。

蕭澤的話總好似給她一塊糖,又莫名將她推開,反反複複。

她以前真的不算是勇敢的人,她總是顧忌很多,顧忌自己是不是還喜歡李協宇,顧忌自己和蕭澤之間上下屬的身份,還有自己的病,還有六年前那場聯姻,一切都讓她在想要踏出那一步時,又停在原地。

她當然也害怕她看不透蕭澤,她怕他其實是一個輕浮的人,是一個就算牽了她的手、吻了她的唇,還會跟她說他沒什麽意思的人。

但此刻,她什麽也不想顧忌了。

她隻想知道答案,就算會受傷、會難過,她也要一個答案。

“蕭澤,我有點受不了這樣了,真的......”

溫書寧眼尾泛上了猩紅,“你如果不喜歡我,為什麽要幫我弄這個欄目,為什麽要處處關照我,為什麽要親我......”

“如果你不喜歡我,那我寧願......”

溫書寧啜泣了一下,聲線止不住地發抖。

“我寧願這些你都不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