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亮被這聲巨響嚇了一跳,更讓他害怕的是張淵居然能一拳將礦水水桶給打出個窟窿。
別看這水桶是塑料的,但韌性卻是十足,裝著十幾斤重的水掉在地上跟沒事似得,有此可見這水桶的結實程度。
見張淵動作迅猛,不帶半分猶豫,吳亮心中也有些打怵。
但他身為村幹部,“位高權重”,背後還站著王鐵柱這尊大佛,他不信張淵真敢打他!
張淵雖然年紀不大,但怎麽說也二十出頭了,該懂點事了,什麽事情能做,什麽事情不能做,他心裏應該有數!
要是打了他,這件事能善了?村委會能放過他?王鐵柱能放過他?
也真是因為一直抱著這種想法,吳亮才對張淵毫無畏懼。
但眼前,那水桶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而張淵的神色卻不曾有過一絲變化,這不禁讓他堅定的信念鬆動了幾分。
這家夥,不會真的敢打自己吧?
這麽大的水桶,不會很疼吧?
還沒容他細想,那礦泉水桶已經套在了王亮的腦袋上。
水桶裏還有半桶水,王亮的脖子和水桶的窟窿並不能嚴絲合縫,那些水全都順著他的領口灌進了他的衣服裏。
這還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那水桶破損的地方像是一把把塑料刀似得,又鋒利又堅硬,剛好卡在王亮的脖子上,這差點沒把他給勒死。
王亮被嚇的魂不附體,一番生拉硬拽,想要將水桶從自己的腦袋上拽下來,但那水桶的形狀結構和材料決定了它破損後必定成為倒刺一樣的存在,套進去容易,但是想拔出來,可就難了!
別看那塑料不是很堅硬,但如果王亮硬拽的話,肯定能把他的脖子刮得鮮血淋漓!
牛村長也被嚇壞了,伸出雙手連忙跑了過去,嘴裏驚恐地喊道:“淵子啊,你這是幹什麽呢!快住手!使不得啊!”
這水桶套在王亮的脖子上立馬就變成了一個回聲器,張淵一拳打在水桶上,嘭的一聲,裏麵的王亮感覺腦袋都快要炸開了。
“我今天就是套了!怎麽樣!你咬我啊!”
“啊!”
王亮的耳膜都快要被震裂了,他尖聲厲吼道:“張淵!你個小雜種!你完了你!你趕快把我給弄出來!你給我弄出來!”
“弄你大爺!在我麵前裝的人五人六的,你裝什麽裝?!你不是喜歡喝水嗎?喝啊,你喝個夠!”
張淵一腳蹬在王亮的肚子上,後者順勢往後一靠,半倚著門,水桶中不斷的傳來他那沉悶的怒罵,像是隔了一層牆似得。
“淵子淵子!停手吧!”
牛村長及時趕到,製止了張淵,若非如此,那王亮肯定少不了一頓毒打!
“你也少說兩句吧,你快走吧你!快走吧!”
牛村長見王亮被水桶套著依舊不停嘴,生怕再次激怒張淵。
張淵這年輕力壯的,萬一真的暴怒起來,那自己就算想攔也攔不住了。
這時,接二連三的巨響引來了村委會的其他人,眾人看到房間裏滿是水跡亂作一團,頓時察覺不妙。不容他們多問,牛村長已經向他們接連揮手示意了。
“快快,快把小王抬出去!”
眾人也不敢多問,連忙將套著水桶的王亮給架了出去。
牛村長拉著張淵的手,苦口婆心地道:“淵子啊,你……你……唉,還是年輕啊,脾氣太爆了你!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樣的啊?你知道這麽做的後果有多嚴重嗎?”
牛村長這話倒是說對了,張淵還真不是一個暴脾氣,他的性格反而有點逗比。
隻是,最近一段時間那王家人欺人太甚。
先是從王楚科的村口攔路,然後報警抓自己,隨後又是王二柱強行霸占自己的地,本來事情到了這裏還不至於讓張淵太過生氣。
真正令張淵與王家矛盾升級的,是王二柱往張家潑屎潑尿的行為,也是那一天,他徹底的恨透了王家!
王家人已經被張淵給逼走了,沒成想這裏還落了一個!
就連那王二柱在自己麵前都要老老實實的,這王亮又算個什麽東西?
張淵深吸了一口氣,換上笑容,道:“牛伯伯,我心裏有數。咱們不說這件事了,你快點幫我廣播吧,我希望今天晚上就能招到人。”
牛村長正色道:“淵子,這件事你可說的不算了,我是咱們村的村長,咱們村上到拆遷造林,下到家庭矛盾,我都能插上兩句嘴。在這裏我可要說你了,王亮怎麽說也是你哥,你不覺得這件事做的太過分了嗎?今晚你買點東西來我家,我帶你去王亮家,你給人家賠個不是。”
“我給他賠不是?牛伯伯,是您說錯了還是我聽錯了?您覺得可能嗎?咱們村姓王的就沒一個好東西!王鐵柱在咱們村作威作福了那麽多年,您還嫌沒受夠是嗎?反正我腰不好,玩不下去,這道歉的話我是絕對不會說的。”張淵態度堅定。
牛村長歎了口氣,道:“行吧,你年紀還小,不知道這件事的厲害,回頭我找漢民聊聊吧。”
“哎,牛伯伯,我一人做事一人當,你找我爸幹嘛?”
“我這不是為你好嗎?你今天算是徹底得罪王亮了你可知道!那小子心胸狹隘,這件事他會記一輩子的,保不齊哪天他就會害你一把!你你你在鐵塔林包了塊地是吧,你來村委會報備了嗎?”老村長問道。
張淵搖搖頭,“這事還要報備嗎?”
“當然了!”牛村長道:“那鐵塔林是在水洋村的管轄範圍內,是民用地,你私人購買過來,不管用來做什麽,都得來村委會提前說明情況,不然村委會完全有權利徹查你,甚至讓你關門。你看,這就是你疏漏的地方吧,如果被王亮想到這一點,他肯定會借此找你麻煩的!諸如此類的事情還有太多太多了,所以我說,做人呐,千萬不能太暴躁,做任何事都要留一線,不能做的太絕!你聽我的,晚上買點東西去王亮家給他賠個禮道個歉,我再在中間幫你說兩句話,這件事也就當過去了。”